感情老道人都聽到了啊,趙興不由得心中歎了口氣,拱了拱手就跟在中隱老人後面。
其實,到現在他對中隱老人已經沒那麽敵視了,只是之前中隱老人的目光很奇怪,似乎要將他看透一般。
他的腦海中有黑色古瓶,這種目光讓趙興很是抗拒。
不過來都來了,趙興要是再拒絕,恐怕就會浪費了三叔的一番苦心。畢竟這時候趙興才知曉,三叔之前對中隱老人這麽恭敬,全是故意為之。
“不知道長要帶我去哪?”趙興見老道人回的不是自己家門,而是往旁邊的李家走去,頓時又心生警惕。
“李家的長者與我有舊,每月月初,我都會至此做客。”
“李家算是方圓百裡的良善人家,修橋補路,每必當先……你擔心老頭子我是壞人,李家你總不會擔心了吧。”中隱老人慢悠悠的往前走著,似乎一點都不擔心趙興不會跟上。
趙興點了點頭,李家之主李德善,人如其名,在洋河鎮是出了名的。
就連鳳鳴村的村民提起,都是交口稱讚。趙興很明白這種口碑多麽難得,沒個幾十年的行善積德是不可能做到的。
“總之也沒什麽壞處,就是去蹭一蹭吃喝也是好的,就是不知道三叔能不能把李家的銅鐵大門給破了……”趙興看了看那三四米多高的大門,覺得好像有點懸。
近了大門,輕敲幾下,很快有一中年男子,穿著乾淨的長衫出來。
聽到是中隱老人的名號,立刻恭敬拱手道:“原來是道長過來了,快快有請,道長進出李府,無需通報。家主已經等候多時了。”
“有勞了。”中隱老人微笑著,踏入大門。
……
李府的宏宅,幾乎佔據了大半天東正街,庭院星羅棋布,亭台樓榭爭奇鬥巧,這才走了不到五十米路,遇見的仆人婢女就有數十人之多。
府邸內處處張燈掛彩,視乎在準備什麽喜事。
趙興隱約聽著,似乎好像是為李府的四小姐準備十歲生辰。
一路七拐八彎,在仆人的引路下,一老一少很快來到了一處大氣的客廳內。
“請道長在此稍後,老爺正在裡面換衣服。”仆人恭敬道。
“無妨。”中隱老人左側坐下,馬上就有長相秀麗的婢女奉上茶水、糕點。
趙興也不怯場,就著中隱老人旁邊的座位坐下來,吃了幾口糕點,又端起茶水顧自喝了起來。
中隱老人見趙興臨大宅而不拘謹,一句話都不詢問,眉宇之間自有一股靜氣,不由得越看越滿意。
“元神之火旺盛,又處變不驚,這是個難得的苗子,不過若是收了徒,還需打磨一番。”
不一會,就有一個穿著白狐裘袍,頭戴黑色貂皮暖帽,飄逸瀟灑的男子走了出來。
李德善聽聞已經快六十歲,但似乎是因保養得法,顯得比實際年齡要年輕,白裡透紅的臉,帶著幾分俊秀,雖然留著三綹清發,但還看得出年輕時是個美男子。
他雖然是商人起家,但與趙興想象中的大腹賈形象,一點都沾不上邊,他不像商人,反而像一介儒生。
“道長久等了,沒能親自迎接道長,實在是罪過。”李德善笑意吟吟的拱了拱手,“這位小兄弟是?”
“稟明公,小子鳳鳴山趙興,只是跟著道長過來瞻仰一下李府的風采。”趙興拱了拱手,嘴裡卻沒停下來。
李德善見中隱老人沒什麽反應,頓時就沒再多問。
“李家主客氣了,多日不見,李家主越發光彩照人。”中隱老人微微欠身,卻是連站都沒站起來。
“這得多虧道長的保養之法。”李德善道。
“非也,這是李家長行善積德所致, 得上天眷顧,老道不敢居功。”
“道長說的是。”李德善似乎對中隱老人極為恭敬,“李家這些年一直不敢忘道長的教誨,只是家中子弟不成器,不入道長的法眼。”
“哈哈,老道曾在你二十九歲時就說過,取之於民用之於民,這才是長久之道。倘若你能積善行德,每堅持十年,就給你李家一個機會。”
“從你的子孫後代尋覓賢徒,只是一直差了點機緣。”
“我自舟山縣一路走來,你的善名不減當年,承諾依然有效。”
“如今正好又是一個十年,你且帶路,讓我去看看你李家的後輩子侄。”中隱老人撫須道。
“哪敢勞動道長大駕,我這就去把他們都叫過來。”李德善心中一喜,立刻就讓人把李家的所有符合年齡的後代子孫,全部都叫了過來,匯聚在大堂內外。
趙興一看,好家夥。
李家可不愧是大戶人家,這麽一會功夫,呼啦一圈就來了有近百人了。
不過中隱老人的要求是,不能超過十五歲,所以這其中一半都只能算是看客。
人一多,趙興也不好意思繼續吃了。
反正也吃得差不多了,他也跟著起來到大堂外打算湊個熱鬧,看看這中隱老人到底怎麽個收徒法。
不料中隱老人看了趙興一眼,嘴角浮現一絲笑意,
“李家主,今年老道收徒的規則就一個。”
中隱老人一指趙興:
“誰能放倒他,誰就是我中隱老人的徒弟。”
趙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