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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瞬間喬青玉腦子裡閃過了無數個念頭。
隨即,賀修煜站在她的身邊,目光極其複雜,卻也帶著絲絲的擔憂。
四目相對,賀修煜對著喬青玉微微點頭,然後上前一步背著身子將他的手心打開,喬青玉驚呆住了!
在賀修煜的手心裡,赫然的躺著那個空間器。
那個最初的植物種子形狀的空間器,也是喬青玉在最後的畫面裡看到的……
喬青玉抬眸看向賀修煜,嘴巴張了張,想要說什麽,賀修煜卻低聲道,“稍後再說。”
喬青玉不得不閉上了嘴,看了眼周圍,也是啊,現在也不是說這些事的時候,陸曄跟著上了直升飛機,賀修煜留在這裡,跟另外幾個人一起安排善後。
而這時候的喬青玉才來得及去看坑底的能量石。
怎麽感覺就是普普通通的石頭呢?
喬青玉動了一下手指,此時此刻,她的手指已經沒有了灼熱的感覺,再也不會像一個燒紅的烙鐵一樣。
很正常,和平日裡一樣。
在食指上的那顆紅痣顏色稍微淡了一些,下一刻喬青玉不由得又是一驚,不過她面色很平靜,已經淡定多了,畢竟接二連三的衝擊,讓喬青玉的心臟瞬間也就強大起來。
就在此時,她看到了自己的種子實驗室,看到了空間器的外部,看到了明亮的一望無際的能量石組成的運轉能源。
空間器對她來講,好像已經成為了她的思想的一部分。
只要她想就能看到,而不是說非得要摁住紅痣了。
那麽這些肯定和賀修煜手裡的空間器有關系。
詭異的是,這兩個相同的空間器為什麽沒有相互排斥呢?
腦子裡的疑問實在是太多了。
但喬青玉還是壓了下去。
本來認為蘊藏著豐富能量的能量礦山此時已經沒有了,就是普普通通的石頭,然後這裡因為可能土質的原因發生了塌方,所以人都退到了安全的地方,但是也會讓勘探隊到這裡來看一看的。
直升飛機已經遠去了,這時候天色也一點點的暗了下來,大家開始收拾東西,這些人帶著難過的心情上了車,朝著西川的方向緩緩的駛去。
因為賀修煜和喬青玉分別開著一輛車,所以這一路上也沒來得及說話。
而且賀修煜還要到醫院去,喬青玉就先回了家。
朝煊睡在了果果家,喬青玉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鍾了,就沒去驚動孩子,她拿起手機給賀修煜打電話報平安。
賀修煜正在醫院。
喬青玉告訴他自己已經到了家,孩子在趙工家,賀修煜也放了心,低聲的說道,“我們已經通知了陳家父母,他們明天早晨會到,我明天上午回基地……”
余下的事情就都交給陸曄了,賀修煜的工作實在太忙,不能在這裡陪著。
但是他也要等到陳家父母來了之後才能離開。
喬青玉聲音也低,“行,那你忙吧,我這裡沒事兒,一切等回家再說。”
就算在電話裡通話很安全,可喬青玉所經歷的,以及很可能賀修煜也經歷的,還是不要在電話裡講了。
夜色很快的就席卷了這片大地,今天白天是陽光燦爛藍天白雲,可到晚上就突然陰雲密布,月亮隱進了雲層裡,除了路燈那點點暈黃的光澤,整片大地都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老錢並不知道陳天良出事兒了,他做了一個夢。
在夢裡好像回到了十幾年前。
公社的喇叭正在放著慷慨激昂的歌曲。
他記得明明已經沒有公社了呀,更沒有什麽大喇叭。
想要做什麽通知,都是打電話或者發信息,還有這低矮的平房,一片又一片的茅草屋和窯洞,這荒涼的景色也不是下溪鄉啊。
所以他這是做夢嗎?
做夢回到很多年前?
那麽這到底是哪一年呢?不等老錢想明白呢。旁邊有一個婦女的聲音不耐煩的說道,“你拿著牙刷不刷牙發什麽呆呢?”
老錢朝著旁邊看過去,竟然是年輕了好多歲的老伴,頭髮烏黑的,不像後來是花白的頭髮,然後還學人家將頭髮染了個色兒,還燙了個卷兒,而現在就是梳一個發髻盤在後面。
不過怎麽這麽瘦啊?
老錢知道他是在做夢,他想,在夢裡該刷牙也得刷牙呀,他嗚嗚的胡亂應著,快速的刷完牙之後開始洗臉。
沒等洗完臉呢,門口就傳來了一道年輕而又歡欣的聲音,“錢副社長,我回來了。”
老前抬頭一看,驀然間臉色變得鐵青,這個混蛋,這不就是那個騙了自己女兒的陳天良嗎?
後來他死乞白賴的留在了西川,留在了榆樹縣城,他始終是恨著他,也不可能和他來往,別管他是為了什麽,老錢是一點都不想搭理他的,甚至也不想在夢裡看到他。
他順手抄起了旁邊的扁擔,怒吼道,“你這個混帳王八蛋,你給我滾。”
年輕的陳天良一點都沒有生氣,依然帶著笑意,“錢副社長,我來是告訴您一聲,我不走了。我要在這裡扎根。過幾天我會來提親。我喜歡杏花,我會一輩子對她好的,我也會孝順你們二位老人家的。”
也許是太激動了,陳天良的話有些語無倫次,但是年輕的面龐洋溢著笑容,似乎對新生活充滿了向往。
而老錢也不由自主的放下了扁擔。
他很難受,雖然這是夢裡,雖然這也是老早就想聽到的陳天良說的那番話,可是這還是夢啊,在夢裡說的話都是假的,是他白天曾經偷偷想過的景象,老錢的眼淚就落了下來,揮揮手,“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我也不會再怪你了。”
陳天良明顯的愣了一愣,不明白眼前的錢副社長為什麽說這樣的話。
老錢不想看到夢裡的陳天良,放下扁擔之後轉身就準備回屋去吃早飯,可哪裡想到他突然間就渾身僵直的站在原地。
門口走出來一個年輕的女孩,眉毛彎彎,杏眼水亮,鼻梁挺翹,臉上帶著羞澀的笑意,扎著兩個黝黑的辮子。
辮子上是他去城裡給她買的兩個紅頭繩。
這是杏花,是他的女兒杏花,也是他最疼愛的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