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修文抱著蓉蓉朝家走,低聲的說道,“蓉蓉,以後不要這樣說話,你楚阿姨會很尷尬的。”
“楚阿姨臉皮很厚的,而且她也喜歡我這樣講話呀。”賀雪蓉摟住賀修文的脖子,貼在他的耳邊悄聲道,“爸爸,楚阿姨很好,她很喜歡我,我也很喜歡她……”
賀修文無奈的搖搖頭,他的確沒有從楚瑩的臉上看出生氣的痕跡。
這孩子有時說話連他弟弟和弟媳婦都無可奈何。
有的時候他也在想著,沒準真的是受喬青玉的影響。
他可是曾經參與過喬青玉收拾人的場面。
就在喬家大隊。
他回到弟弟家之後,賀修煜也回來了,如今這裡也在施工,看起來很繁忙,但是卻並不顯得亂糟糟,喬青玉請假回喬家大隊了,家裡看著似乎有些冷清。
兄弟見面只是淺淺的一笑,他們兩個在人前都不太善於表達自己的感情。
他說起了自己在校門口看到楚瑩的事兒。
“我並不知道她也在幫忙照顧著蓉蓉。”
而此時蓉蓉和小虎正在書房寫作業呢,賀修煜掃視了一眼書房,就笑著說道,“蓉蓉一開始很排斥的,但現在她很喜歡她楚阿姨。”
賀修文凝滯了一息,隨即笑著搖了搖頭,卻並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一絲一毫,賀修煜也是點到即止,隨即也不再提楚瑩。
……
楚瑩一晚上都沒睡好,第二天下午的時候鼓足勇氣請了假去看賀修文。
她想解釋一下,可別讓賀修文誤會她居心不良。
然後才知道賀修文已經離開了,他也不過是在這裡住了一夜,今天早上他就走了。
楚瑩失望極了,覺得心裡很難受,眼眶都有些濕潤。
可不知道為什麽,又覺得松了一口氣。
拍了拍胸口,心裡暗道,幸好他走了,要不然冒冒失失的來見他,自己說啥呢,如果賀修文告訴她,從此以後不要再接近蓉蓉,那她該怎麽辦?
豈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幸好幸好呀。
楚瑩終於不再失望,而是腳步輕快的離開了家屬院。
……
北城,喬家大隊。
這天晚上,李鐵將喬志海找去喝酒,然後就埋怨他,“喬青玉是你親侄女,她跟沒跟你提過修馬路蓋別墅的事兒?”
如果喬青玉沒跟他說過,此時喬志海絕對是怒火衝天,可惜的是,喬青玉真跟他說過,而且還不是說過一次,甚至話裡的意思是還想讓他管點事。
管什麽呢,肯定是修路蓋房子。
他一個人不行,自然而然的就是李鐵這裡。
如果真是給他了,可想而知李鐵會怎麽對他,那都可以跟他當磕頭兄弟。
他臉色真是變幻不定。
李鐵心裡咯噔一下,有些失態的高聲問道,“老喬,你侄女真跟你提過這事兒?”
喬志海艱難的點點頭,在李鐵的追問之下又不得不將喬青玉一開始如何和他提的話,然後呢,又為什麽對他失望的事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李鐵神情複雜的看著喬志海。
心裡也是起伏不定,他這是壓錯寶了,他就不應該找他,但是喬志遠家裡的人,他叫不動,其他人找過來也沒用,只有喬志海最合適。
他還考慮了,喬志遠是重情重義的,喬家老爺子老太太最是護短,不管喬家老二和老二媳婦作什麽妖,最後都會選擇容忍和原諒。
但是他卻忘了喬青玉的個性。
如今不能說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
可是要惹了喬青玉,她翻臉不認人,誰也說不出啥來。
而且就算是想說點啥,也沒人敢呢,包括他想說挑撥離間的話,如果是以前沒準會說上幾句,但現在一個字都不敢提。
明顯的,喬家大隊要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了,這變化別說在縣城了,在全省也是頭一份。
李鐵本就頭腦精明,要不然也不能拉一支包工隊出去幹活。
他就是看到現在個體經濟複蘇了,很多人生活條件好了想要蓋房子,所以這個機會得抓住。
李鐵痛心疾首的道,“老喬,說句實話,我一直忙,我真不知道你還做出這麽混蛋的事兒。”
喬志海想為自己說點什麽。
李鐵伸出手指著他,“你家老頭老太太那是最護短的,可是也分什麽事兒,你去耍錢,那本來就不是正事,你還偷老頭老太的錢,你都多大歲數了,你的孫女都快嫁人了,你還能乾這事兒?
你將老人氣病了,你連個說法都沒有,由著你媳婦去胡鬧,你還訛人家喬根寶,你大哥該你的欠你的,花錢將你弄出來後,你沒錢,你還沒個人話啊……”
“可都是一家人呢,他們為我做什麽不應該的嗎?”喬志海不服氣的嘟囔道。
李鐵此時恨鐵不成鋼,可是心底裡也是羨慕嫉妒。
這人蠢成這樣,還不是家裡人給慣出來的。
他語重心長的道,“就算是應該的,可也得分怎麽做,老喬啊,我跟你說句實話,不要依仗是一家人為所欲為,有的時候再好的感情也經不起折騰。老頭老太太又不止你一個兒子。”
“我也是沒辦法, 你說我哪有錢呢?現在真是一分錢都沒有了,我在你手裡乾活,你給我多少錢你也知道,我欠老頭老太太還有大哥的錢,我怎能還的清啊,我就只能裝糊塗,再說,還有我家老三呢,他動動手指頭的事,我爹娘還能缺了錢花?”
李鐵伸出手點了點喬志海,都有些無語了。
“就算你不想還他們錢,那你也得有個姿態呀。”
“我要什麽姿態?”
“你是不是得跟老爺子老太太說一聲,等有錢一定還他們,你大哥那裡你是不是得打個欠條啊?
而且話又說回來了,你弟弟的老丈人有錢跟你有啥關系,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咱靠自己整出一份家業來,那活著不也堂堂正正,你年齡不小了,伸手管人要錢花,你不臉紅?”
一番話說得喬志海臉就像個茄子一樣。
這話如果是爹娘和大哥說,他會氣得暴跳如雷,但這話是李鐵說的,他就能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