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殺!”
這樣振聾發聵的聲音,刺激著封川的神經。現在整個極樂沙場的人都盼著我死,他們希望看到擎天的長劍深深劃破我的喉管,他們希望我的鮮血染紅腳下的這片黃沙地。
好,既然你們如此心狠手辣,那我也不用對看台上這些所謂的奴隸主、貴族、抑或平民什麽的講客氣!
主意打定,封川心想乾脆就逗逗他們這些高高在上的家夥。於是深吸一口氣,封川身子往後略略退出兩步,他故意腳底拌蒜,向天摔倒在黃沙地。
見封川摔倒,看台上群情激奮,有一大半的觀眾都站起身來,他們眼睛瞪到最大,身體盡量往前傾,他們想看清楚擎天是用何種方式殺了那個少年,他們想看清楚封川死前的模樣!
此刻,楊姍姍的心好像綁上了一塊大石頭,她雙目緊緊閉上,一張俏臉使勁地往後躲。在楊姍姍的身旁,楊老爺子和楊禮康同時站起身來,他們均關心著封川的安危,只不過楊老爺子希望封川能逃過此劫,楊禮康則恨不得封川馬上去死。
擎天不知道封川為何突然倒下,但多年戰鬥的經驗告訴他,現在自己必須趁勢再攻,一擊斃命。沒有絲毫猶豫,擎天手中長劍猛地橫切而來,他的目標,就是封川的喉管。
看台上的觀眾們已經興奮到了極點,他們中的很多人跟隨擎天做出了同樣的揮劍動作,雙手高高抬起,然後以空氣為劍,狠狠地劈向前方。
倒在地上的封川已經催動全身源氣,在他的瞳孔裡,擎天的長劍越變越長,越變越大。就在長劍襲來之時,早就做好準備的封川往邊上輕輕一滾,長劍的攻勢再一次落空。
表面得勢卻絲毫佔不到便宜,擎天已經氣急敗壞,他不顧一切地發出一波又一波的攻擊,而封川則巧妙地與之周旋,既不出招也不硬抗,說句難聽的,那便是——逗你玩了。
看台上的觀眾此時已經急不可耐,他們叫嚷著,他們嘶吼著,一時間汙言碎語盡出。盡管封川聽不清楚他們到底在嚷些什麽玩意,但封川知道肯定不會是什麽好東西。
這時黃沙地上的另兩個奴隸之間已經分出勝負,他們的戰鬥以其中一方的投降而告終。而贏了的那個,正提著大刀迅猛地朝這邊奔來。
封川察覺到他的動向,於是穿花繞柳般地移動腳步,在封川有計劃的“安排”下,擎天的身體擋在了那名奴隸前進的線路上,如果事情發展順利的話,那名提著大刀的奴隸就將衝向擎天的後背,而他的那柄大刀,也將虎虎生風地直劈擎天的後腦杓。
可惜事與願違,趕來的那名奴隸不知吃錯了什麽藥,他竟然朝擎天身旁繞了過去,舞著大刀就狠狠朝封川橫砍而來。看他的樣子,好像是要先和擎天一起將封川擊敗,然後自己再與擎天單對單地決一雌雄。
現在封川孤身面對兩名實力出眾的奴隸,楊姍姍又嚇得不敢睜眼了。場上的封川朝後面趕來的那名奴隸呸了一句:“你這家夥實在不知好歹,看來我只有先將你踢出比賽了。”
稍作停頓,封川體內源氣滾滾沸騰,他先是將擎天的長劍撥開,然後一步跨到另一名奴隸的身前,接近那人時,封川身體側蹲著躲過他的大刀,然後左手握拳朝那人的腹部痛擊而去。後來的那名奴隸怎肯坐以待斃,他忙不迭地往後一閃,正好躲過封川的攻擊。
封川隻欲速戰速決,他左腳騰空,右邊身體飛起,他在空中來了個漂亮的回旋,同時手中鐵劍劃出一道圓弧,痛快地朝後來的那名奴隸豎劈而下。
那人不敢怠慢,急忙揮刀相迎,鐵劍砍在刀面上,碰撞出點點火花。單單這一次撞擊,封川便將大刀足足往地面打下三十公分,那人雙手骨痛欲裂,大刀的刀柄在手心打轉,他的兩腳不穩,身體更是猛地朝地面蹲去。封川不會給那人喘息之機,他足底在黃沙地重重一點,身體騰地飛起,兩腳鞋底亮出,凌空蹬在那人的胸口。這一蹬的力量,絕對不容小覷。
“噗!”那人口中頓時噴出鮮血,身體不自覺地晃了幾晃,然後轟然倒下。他捂著胸口,倒在地面上全身發抖,口中的血水依然在流。雖然傷不致死,但顯然肯定無法再戰了。
解決完這一個,封川冷冷地轉過身,右手橫張,手中鐵劍微微發顫。擎天之前和封川的戰鬥中,本來就心生疑惑, 現在看封川剛才使出的那一串流暢攻擊,他心中便已然明白,面前這個少年郎,自己恐怕是打不過了。
從時間上來看,第三重比賽早就過去了二十分鍾,現在投降的話是符合極樂沙場規矩的。可是,在所有觀眾的眼睛裡,我擎天一直是壓著那個少年打的,我沒有任何投降的理由。倘若我現在就這麽投降的話,必然會遭到所有觀眾的唾棄,而且我的主人也在看台之上,若是讓他看見我在佔優的情況下選擇投降,那麽他肯定會大發雷霆,同時也會感覺面上無光,不出意外的,他也肯定會將之前對我做出的承諾收回。
哎,我擎天眼看就要獲得自由之身,我擎天眼看就要達成百人斬,卻未曾想這極樂沙場上會莫名其妙地鑽出這樣一個少年。早知如此,我就不該挑釁他,不該激他臨時參賽。
封川察覺到擎天的變化,他猜想擎天此刻應當是在計劃什麽。難不成,他在計劃投降嗎?不行,一定不能放過他。封川催動體內源氣,口袋裡的三個牛皮丸子已經蓄勢待發。
擎天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封川惡狠狠地問道:“擎天,你跟我說實話,你已經怕了是吧。”
擎天嘴角抿了抿,卻沒有發出聲音。
封川繼續道:“我記得你說過,自己今天準備完成百人斬的記錄,我這人講客氣,我決定今天就助你完成這個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