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凌晨德尼才從賭場裡出來,在這期間他喝了足足10杯咖啡,吉爾吉斯依舊在賭,不是為了贏錢,只是為了消磨他那多余的時間,減少一點趴在吧台觀察無聊的人群的無聊的時光。
德尼從賭場出來就直奔西得裡皮大街,度過了這荒誕的一天之後他實在是太困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自己那柔軟的床上。
走到科爾夫爾公寓時,一輛迷你的粉紅色女士轎車吸引了德尼的注意力,那車就停在科爾夫爾家門前,德尼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輛車的主人是誰。
德尼推開虛掩著的大門,走進了院子裡,科爾夫爾夫人的聲音從屋裡傳了出來,語氣有些激動,似乎在與人爭吵著什麽。
德尼輕手輕腳的走進屋子,站在樓道轉角處觀望著。
科爾夫爾夫人的房門大開著,一位身穿青藍色連衣裙的年輕女士倚靠在門口,神情冷漠,科爾夫爾夫人則端坐在沙發上,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
“這應該就是科爾夫爾夫人曾經提起過的女兒了吧?”
“這種事情我還是不要摻和為好,畢竟是人家的家事,我還是上樓去睡覺吧。”
想到這裡,德尼假裝什麽也沒看到的樣子,飛快的跑上樓,從上衣口袋裡掏出鑰匙,打開門走了進去,他將身上的髒衣服都脫下掛在晾衣架上,然後躺倒在床上。
樓下時不時傳上來一兩陣細微的聲音,德尼翻了個身,將一隻耳朵展開,讓其更加的貼近門邊。
德尼留神的聽了一會後,聲音慢慢消失了,他的眼皮不自覺的合在了一起,沒過多久,德尼就徹底進入了夢鄉。
德尼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他是被餓起來的,他的肚子在激烈的抗著議。
德尼從床上爬起來,用手心將臉使勁的揉搓了幾下,穿上那充滿了煙酒氣息的衣服下了樓。
科爾夫爾夫人和那位年輕的女士已經離開,大門被從外面上了鎖,德尼從院子裡的晾衣架上取了一身乾淨的衣服換上,用手從柵欄空隙中把門打開,走了出去。
連著在希爾德霍尼夫吃了這麽些天的飯食,德尼已經感覺到有些厭倦了,他決定暫時先緩一緩,換個地方嘗嘗鮮,季夫爾餐廳顯然是個不錯的選擇,離得又近,東西看上去也不錯。
德尼走進季夫爾餐廳時裡面並沒有幾個人,畢竟只是個小鎮,通常只有一些單身漢或者街溜子才會選擇在飯店裡吃飯,當然偶爾也會碰上某個單位的應酬也說不準。
季夫爾餐廳的服務員一天之中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觀察者這形形色色的客人,如果哪個客人舉止奇葩那自然會給他們留下深刻的印象,德尼顯然就在此列,這群服務員可不會忘記這個年輕的餓死鬼,但畢竟是服務行業,他們也是受到過專業訓練的,固然心中再是不屑一顧也不會過分留露於表面。
但他們也需要為本就枯燥的生活找點樂子,因此在這長年累月的工作生涯中,往往自發的能夠習得一種特殊的技能,在惡心顧客的同時還不會讓老板與周圍的人發現,而那些被惡心的客戶也往往是被看準了才下手的,這些客人雖然受到委屈,卻總是選擇息事寧人,為他們無聊的生活帶去快樂。
德尼此刻就受到了這樣的對待,他正端坐在餐桌上,無所事事的等待著餐點被端上來,一位略有幾分姿色的女服務員在德尼的身邊來回轉悠著。
德尼抬頭瞄了瞄她胸前的牌子。
“沙彌拉。
”名字倒是挺好聽的。 沙彌拉注意到了德尼的眼神,她嫌惡的望了德尼一眼,從餐盤裡取出咖啡,在咖啡杯接觸到桌面的瞬間將手腕微微甩動一下,裝滿咖啡的杯子向德尼所在的方向傾斜,一些咖啡順著杯口灑在了桌子上,沿著桌面流到了德尼的身上。
德尼皺了皺眉,剛想說點什麽,沙彌拉就將手了伸出來,她敷衍搽了搽桌子上的水漬,然後將被打濕的手朝著德尼揮動著。
幾滴還帶有余溫的咖啡濺到了德尼臉上,沙彌拉好似沒有看到一般自顧自的忙活著,德尼無奈的搖搖頭,想到今後可能會多次光顧這個餐廳,他從上衣口袋裡抽出一張50元的鈔票,夾在餐巾紙中遞給了沙彌拉。
沙彌拉從德尼手中接過餐巾紙,四處張望了一下,眼見沒人注意,立馬將紙揣進了口袋裡,她的臉色也隨之變了樣。
“真是對不起您,我真是太不小心了,還請您能夠原諒我。”
德尼擺擺手,示意自己並不在意這些小事。
“啊!您真是太大度了,先生,怎麽您點的餐怎麽還沒上來嗎?一定是梅傑德夫那家夥又在偷懶了,我現在就去為您催一催。”
說完沙彌拉快步朝廚房走去,走了沒幾步,她忽然又轉過身來。
“對了,先生,您還不知道梅傑德夫是誰吧?他是我們店裡的廚師,一直在追求我,不過我可不喜歡他。”
說完對著德尼露出了一某嫵媚的笑容,然後小跑著進了廚房。
德尼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開始考慮是否需要花點時間重新找個吃飯的地方了,所幸餐點端上來之後沙彌拉被其他人叫了過去,德尼吃完餐點,走出了季夫爾餐廳,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吉爾吉斯夫人看起來還是沒有回來,德尼朝著酒吧的方向走去。
酒吧的門是關著的,不知道是不是受昨天事件的影響。
“這下去哪好呢?”德尼站在酒吧門口思襯著。
還是去吉爾吉斯家吧,上次他邀請過我的,現在去應該也不算晚吧。
德尼記得吉爾吉斯的家離酒吧並不遠,是一棟很有辨識度的建築,他沿著街道邊走邊張望著,沒一會就找到的吉爾吉斯家,那是一棟三層樓的別墅,面積很大,庭院裡種滿了各種各樣的樹,看起來讓人心曠神怡。
德尼搖了搖門鈴,沒一會就有一位女士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她隔著門打量了德尼一會。
“你好,女士,我是吉爾吉斯的朋友,我叫德尼,應他的邀請前來拜訪。不知道該怎麽稱呼您?”
“少爺的朋友嗎?叫我霓芙就行,我是這個家的管家,少爺現在在睡覺,您進來坐一會吧。”
霓芙將門打開了一個不大的通道,讓德尼走了進來,德尼跟著霓芙進到客廳,一位白發老人正坐在沙發上看書,霓芙走到老人身邊將嘴湊到老人耳邊低語了幾句,老人將書本放在一邊,抬頭看向德尼,顫顫巍巍的說道:
“伊索的朋友啊,請坐吧,霓芙,上去把少爺叫醒吧,都睡了這麽久了。”
霓芙向老人鞠了一躬走上了樓,德尼在老人對面坐了下來,有些局促不安,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與人如此正式的交流過了,德尼感到有些局促不安。
老人率先開口了。
“我是吉爾吉斯蒙奇,是伊索的父親,不知道應該怎麽稱呼小友呢?”
德尼忙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啊!真是不好意思,忘記向您介紹了,我叫羅伯特德尼,您叫我德尼就好。”
吉爾吉斯蒙奇笑著擺擺手說道。
“真是個文靜的小夥子,和我家那個混小子很不同啊,你不必那麽緊張, 把這裡當成自己家就行,這還是伊索第一次把朋友請來家裡做客呢。”
德尼口齒不清的應了兩聲,他忽然不知道自己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麽了,他現在隻想讓自己盡可能擺脫這種尷尬的處境。
伊索跟在霓芙身後從樓上走了下來,他看上去還沒睡醒,一臉懶散的樣子,時不時打個哈欠,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德尼才終於打起了那麽一點精神。
“啊!兄弟,你什麽時候來的?老頭子,你好啊,這麽晚了還不如睡覺嗎?”
吉爾吉斯蒙奇無奈的搖搖頭,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霓芙馬上從一旁取來拐杖遞給蒙奇,扶著他朝著樓上走去。
看著吉爾吉斯蒙奇和霓芙都上了樓,伊索在德尼身旁坐了下來。
“比起昨天你看起來精神好多了,哇!你是不知道,我到差不多中午才從賭場裡出來,人都快困死了。”
德尼敷衍的笑了笑,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伊索揉了揉肚子,站了起來,來回走動了一會後再德尼面前停了下來說道:
“啊!我有點餓了,你吃了東西沒有,我知道有一處特別好的地方,那裡的東西特別好吃,要不要去嘗嘗看?”
德尼點了點頭,雖然他現在並沒有食欲,但能夠出去走走自然是再好不過的都事情。
“行,那你等我一下,晚上有點冷,我上去換身衣服。”
說完伊索朝樓上走去,德尼站在門口望著吉爾吉斯家的花園,此時正是花開時節,花園裡的花都爭相開放著,使得整個院子充滿了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