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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夥計說他是穿越者》第七十章:紅粉佳人與枯骨
    秋棋將對方的話記住,心裡一陣狐疑。

  這些要求都好奇怪啊。

  他一時揣摩不清楚這位傳聞中的大國手到底是個什麽脾性。

  但總覺得對方脾氣有些古怪,應該很不好相處……

  小童子三言兩語介紹完了,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秋棋呼出一口濁氣,側頭看了一眼背後的祁海……

  走上石階,先是敲了敲門。

  沒人回應。

  他輕輕推開了房門。

  一股奇怪的香氣撲鼻而來。

  濃鬱程度宛若實質,幾乎將他整個人都包裹在了其中。

  這一打開門,溫度同時劇烈攀升,一股熱氣洶湧而出。

  耳邊傳來銀鈴般的流水聲。

  嘩啦啦……

  如鳴佩環。

  他拿眼一打量,整個房間都充斥在白色水氣之中。

  在房間的兩側,開辟出了兩條水道,其中流動著滾燙的深黑色液體。

  他撓了撓頭。

  我是不是進錯房間了?

  這是叫我來蒸桑拿的嘛?

  他回身關上門。

  快步邁過玄關,繞過眼前的一道屏風,眼前的場景豁然開朗。

  他瞪大眼睛一看,嘴巴微微張大。

  吃了一驚,下意識側過頭去。

  “請問您……您就是大國手蘿……”

  他身前不遠處,一個大木桶擺放在房間正中。

  一個女人泡在木桶裡背對著他。

  正是妖醫大國手,蘿裳。

  一頭漆黑如墨的長發順著木桶外壁垂在地上,鋪開了一大片。

  如同黑色的瀑布一般。

  素白的肩膀依靠在木桶邊緣。

  她聽到秋棋進來,並沒說什麽。

  只是繼續伸手以水瓢舀起木桶中的深黑色液體,朝身上灑著。

  秋棋心說:這這這……貌似是在沐浴吧?

  心這麽大?

  居然把我給放進來了?

  而且,現在時間都已經過了午夜了,誰會在這個時間點沐浴?

  還有那漆黑如墨的液體又是什麽東西?

  難道是解毒的藥物?

  他等了一下,沒有聽到回應。

  還以為對方沒有聽見,頓了頓才再次問道。

  “請問您是……”

  蘿裳的眉頭微微一蹙,緩緩側過頭來,眼神眯起。

  “折柳在門外是如何交代你的?”

  那位將秋棋帶進來的小童子,名喚折柳。

  雖然只能看到蘿裳的半張側臉,秋棋仍然能感覺出那是一張勾魂奪魄的驚世容顏。

  怪不得折柳告訴他不要盯著看。

  他只不過只看到了一個側臉,就出現了些許惶惑失神之感。

  如果正視其容貌,恐怕還真的很難移開眼睛……

  怪不得皇帝老兒揚言只要蘿裳給他診治。

  原來因為蘿裳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

  美的簡直讓人無法相信這是一位年紀超過了二百歲的老妖怪。

  臉上的皮膚吹彈可破。

  粉嫩的就如同奶皮似的,一掐都能掐出水來。

  秋棋猶豫了一下,才說道。

  “那折柳童子的確告誡小子進來之後盡量寡言少語,可我這友人傷勢極重,刻不容緩。”

  “小子一時情急,這才開口,若是衝撞了蘿國手,小子……”

  蘿裳伸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既然知道規矩,就閉上嘴,休要多言。”

  “將你那友人平放在地上。

”  “你也是,平躺下來。”

  她又別過頭去。

  自始至終都沒有用正臉看他們一眼。

  秋棋心說:連看都不看,真的能治病嗎?

  但這婆娘顯然不好惹。

  畢竟是求人辦事,謙恭的態度還是要表現出來的……

  他急忙按照對方說的,將祁海輕輕平放在地上。

  自己也躺在了祁海的身邊。

  水桶中的蘿裳沒有變換姿勢,只是緩緩揚起一隻手。

  秋棋下意識看向這隻手臂。

  隻一看之下,他呼吸一滯……

  緊接著倒抽一口冷氣。

  頓覺毛骨悚然,雞皮疙瘩乍起一身。

  那哪是人的手臂啊!

  分明是一條枯骨!

  臂骨,掌骨,指骨完美銜接,還能靈活的活動。

  就像是一具活著的骷髏。

  而且,原本雪白的骨骼之上,滿是雕刻入骨的黑色密紋。

  蘿裳據說乃是青蘿花化妖,怎麽一轉眼成了鬼怪了?

  這個世界存在著鬼怪,他是知道的。

  只不過大多都隻存在於腦子裡的記憶之中,不太實際。

  眼下親眼看到這條枯骨手臂,感覺世界觀都崩塌了。

  腦子裡嗡的一下。

  差點一個翻滾站起來。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折柳對他告誡的用意。

  讓他無論看到什麽,都不要大喊。

  的確,一個普通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嚇得蹦起來大吼大叫。

  他深呼吸一口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一冷靜下來,很多疑慮就茅塞頓開。

  難道蘿國手身上的奇毒全都已經澆築入骨了?

  她現在之所以泡在那種黑色液體中,其實是在剔除骨中奇毒?

  就如那關公刮骨療毒一般?

  他的眼睛一直在盯著蘿裳的枯骨手臂,只見從她的指骨之間,湧現出一根根細如發絲的細線。

  在秋棋眼前一晃,便電轉直下,湧入到祁海的身體之中。

  同時,蘿裳口中淡淡道。

  “周身筋脈斷了十成之九,容貌盡毀,雙腿雙臂被廢。”

  “三日之後,再來我府中領人吧。”

  “你可以走了。”

  秋棋愣了愣,剛想說:三天?這麽重的傷三天就能治得好?

  但是又一想到,這麽說的話,豈不是在質疑蘿裳的行醫之能?

  他硬生生的將半句話咽了回去。

  從地上坐起身來,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仍然以扭曲的角度彎曲著。

  “是,蘿國手。”

  “只是……我這手指。”

  蘿裳淡淡說:

  “自己掰折的自己治。”

  “這點小傷,不值得我出手。”

  秋棋吐血:???

  明明是你說只有傷者才能進來的!

  結果還有不給治的這種操作嗎?!

  小傷?!

  這麽說還是我自殘的輕了唄?!

  蘿國手停頓了一下,又道。

  “離開時,不要碰我這裡的任何一樣東西。”

  “否則,大羅天仙也救不了你。”

  秋棋心中一凜,再次看向兩側水道間流淌著的暗黑色液體。

  這句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並不是威脅,而是警醒。

  那些黑色液體,很可能都是劇毒……

  沾身既死的那種。

  ……

  秋棋走後。

  折柳站在房門外,並沒進屋。

  “奶奶,那人走了!”

  房內沒有回應。

  折柳兀自說道。

  “奶奶。剛剛驅車來的那位是朝中聖相顏予,傻乎乎掰折自己手指的人是大文宴詞關頭籌祁秋,躺著的那個是詩關頭籌祁海!”

  屋內淡淡的回了一句。

  “知道了。”

  折柳猶豫了一下,又說道。

  “陛下的病情加重了。”

  屋裡傳來一聲輕微的“咦”?

  “我的藥,陛下用了嗎?對美人所需可有減少?”

  折柳忙回答說。

  “陳公公說了,藥是每日三頓無一不少。”

  “而且已有半月未曾翻過牌子。”

  良久,屋裡才傳出一聲淡淡的歎息。

  “帝王家出的孽事,教我一個外人,如何插手?”

  “罷了,折柳,去查一查,近日哪位王爺往宮中跑的最勤。”

  折柳直接回答說。

  “奶奶,我早就打聽好了。”

  “最近出入宮中最多的,一是聖子,二是文王,三是武王。”

  “另外,雲王求見次數最多卻未得陛下召見。”

  屋裡停頓了一下,才說。

  “葉司丞就未曾注意到,陛下的藥出了問題,被人調換了?”

  折柳回答說。

  “奶奶,葉司丞最近在忙著征北事宜,無暇關注這宮中之事。”

  又是良久過後,屋內的蘿裳搖了搖頭。

  “我本不想以此番半死不活之狀,面見聖上。”

  “奈何事出有因……”

  “也罷,明日你入宮見陳公公,轉達說,我希望能親見天子一面。”

  ……

  荻花客棧。

  秋棋滿面疲態的回到客棧,發現客棧的門還留了一道縫。

  其中有燈光漏了出來。

  櫃台前,小荻花手托香腮,滿面愁容的看著燈影搖曳。

  聽到聲音,刷的一下側過頭去。

  一看是秋棋,立刻穿過櫃台小跑著湊了過來。

  嘴裡問道。

  “大文宴不是早就結束了嗎?怎麽這個時候才回來?”

  “咦?怎麽就你一個人回來,老板呢?”

  秋棋將門關嚴實,臉色不好看,示意小荻花到後院說話。

  “小花姐,今日事出太多,待我與你一一說來。”

  “老板他……暫時回不來了。”

  小荻花臉色一變,滿臉狐疑。

  跟著秋棋來到後院,秋棋將今日發生的事情和小荻花詳細說來。

  小荻花聽得格外認真。

  小眉頭皺緊成了一個“川”字。

  “怎麽會……短短半日時間,怎麽會出了這許多的變故。”

  “那接下來,我們應當怎麽辦,老板那邊……又當如何?”

  她心裡有些發慌。

  沒了老板在,她就好像沒了主心骨一般。

  這些年來,她和老板同一屋簷下朝夕相處,都已經成了習慣。

  秋棋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讓她微微定了定神。

  “別急,這不是還有我呢?”

  “計劃不能停,相反的,還要加快。”

  “就算最終萬法居士的身份暴露,無法繼續實施下去,我們最起碼也要查出到底哪些客店和武王府有關系。”

  “明日,以及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我都會以祁秋的身份遊走於帝都之間。”

  “而這荻花客棧,需要交給小花姐你來暫為打理。”

  小荻花鄭重其事的點點頭。

  心裡雖然還是為秦衣擔心,但臉上卻很認真。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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