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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舞玨淡淡的看了曲邪一眼,又用余光掃了掃當先對他提出指責的趙洪濤。
心中微微一動。
看來這二人在來此之前有過交流。
將這所有的消息都提前打探清楚,並互通有無了。
他臉色未變,十分淡然。
聽著場中眾人對他的指責,他淡淡一笑。
“諸位同門,稍安勿躁。”
“我還有話沒有說完,何必急在一時?”
趙洪濤道。
“城主,無論你如何解釋,你許給那聖人門徒一柄本命劍,這總歸是壞了城中的規矩,瑞雪本命劍絕不外傳,這乃是祖製!”
“城主破壞祖製,招致各位同門不滿也是自然,我看還是收回成命的好!”
“否則,城主在滿座同門之間,將無以自處!”
曲邪也道。
“這等荒唐的承諾,本就不應該許給那聖人門徒。”
“早知聖人門徒乃是古時之人鼓吹之言,故而我瑞雪劍池之本命劍,那小輩德不配劍,不配用之。”
“老夫讚同洪濤之言,除此以外,城主也應將那小輩的手令取回,外人也配閱讀我瑞雪核心?”
由洪濤長老這位在長老殿中位列前排的長老,以及城中三劍仙之一的曲邪二人牽頭,再加上二人所說的確實有道理……
場中的風向立時有些變化。
至少有九成的人看向趙舞玨的眼神都有些不太一樣了。
城主這明顯就是在偏袒那聖人門徒。
明明就是相信那聖人門徒有拯救瑞雪之力……
這才如此不遺余力的,將瑞雪的資源向著那個外姓小輩傾斜。
剛剛說的什麽“不信聖人門徒,瑞雪永立絕頂”這種話,全都是一紙空談,無以立信。
立刻有長老跟著道。
“城主,說句公道的話,咱們瑞雪城也不欠那個小輩什麽,你如此作為,甚至不惜破壞祖製,著實讓我等迷惑不解。”
“難道城主當真相信那不切實際的瑞雪滅亡論?”
“從前城主做事盡皆是為了瑞雪好,所以我們願意聽從城主的號令,但這件事……恕我不能苟同。”
場中頓時響起一連串的附和之聲。
趙舞玨早就預料到了會有這樣的局面出現,所以他沒說話,任由場中喧鬧聲原來越大,只是冷眼旁觀。
平素一向維護城主的趙同漳也只是慢條斯理的喝著桌案上的茶,似乎全沒當一回事。
場中的議論足足持續了半刻鍾。
下方的瑞雪高層們,見趙舞玨始終能沉得住氣,不出聲。
大多意識到了城主這是早有準備。
喧鬧緩緩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再度匯聚到趙舞玨身上。
江晚儀和丈夫對視一眼,二人有意無意的微微點了點頭。
“既然諸位同門說完了,便該容舞玨說上一說了。”
他眼神淡淡的掃過曲邪和趙洪濤。
“敢問曲總教習、洪濤長老,這瑞雪城的城主還是不是舞玨?”
曲邪閉口不言,眼神微動。
趙洪濤連忙解釋道。
“城主這話是怎麽說的,我們雖然反駁城主,但也是為了瑞雪城好不是……”
“城主……”
趙舞玨淡淡道。
“既然我還是城主,那麽在我說話的時候,就別插嘴。”
看似很平淡的一句話,卻讓場中的氣氛變得格外的凝肅。
空氣中的溫度似乎都在轉瞬之間降到了冰點。
“我已經說了,我另有安排與解釋,稍安勿躁。”
“洪濤長老卻一再煽風點火,鼓動滿座同門,莫非……洪濤長老有意這個位置?”
“如若真是這樣的話,
瑞雪城主之位,自古以來有德者居之。”“如若你想坐,且諸位同門肯認你,那我趙舞玨退位讓賢又能如何?”
趙舞玨平素是個很溫和,很淡定的人,屬於那種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類型。
也極少動怒。
開會之時也會適當的聽取他人的諫言。
剛剛這些話雖然聽起來很溫和,但聽在這些對趙舞玨頗有了解的人耳中,那就是猶如炸雷一般。
趙洪濤額頭上的汗立刻就淌了下來。
張口結舌的想要解釋。
“我,我……我也是為了……”
趙舞玨沒等他說完,淡淡道。
“既然我還是城主,那麽依照瑞雪的規矩,在大會之上,嘩眾取寵,肆意喧鬧,故意煽動群情與城主作對,該當何罪?”
一直沒有說話的趙同漳適時回答說。
“杖刑二十,禁閉三月。”
一邊說著,他眼神森冷的轉向趙洪濤。
趙洪濤愣了一下。
“啥……啥?”
瑞雪城是有這個規矩沒錯,但這是教訓那些初入總教習府的小輩的法則。
因為身為長老,在大會之上就已經有了一定的話語權。
都是各抒己見而已,根本談不到什麽煽動群情。
可今日,城主居然拿著針對小輩的規矩,反過來砸在自己的頭上……
其他在座的瑞雪高層都是愣了一下。
趙洪濤心中悲憤難耐!
這簡直是不把自己當人了,赤裸裸的羞辱啊!
“城主,你……!”
他張了張嘴,臉色漲的通紅,但最終什麽也沒說出來。
重重一拍桌案,站起身來。
無論怎麽樣,這會場他是待不下去了。
就算他能厚著臉皮待下去,也只是平添笑柄。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現實,他感覺自從城主說出了這番話後,會場內的每一個人看他的眼神之中都帶著戲謔。
他臉色難看的看了看趙舞玨和趙同漳,臨走前給了曲邪一個耐人尋味的表情。
那表情的意思是:
你以為城主這是衝著我來的?不,這是衝著你來的!
旋即大踏步離開。
曲邪心中自知,趙洪濤的表情並非毫無道理。
剛剛如果自己跟著趙紅濤一起開口了,也許現在被羞辱的人,很可能還有自己……
城主雖然現在並未開口針對自己,但剛剛已經點了自己的名字。
那就是在警示自己,如若自己再攪弄這攤渾水,趙洪濤的下場就將落在自己頭上。
他雖然脾氣衝,但他也不是傻子。
如若趙舞玨沒有萬全準備,是不可能這麽強勢的。
宜退不宜進。
先看看趙舞玨怎麽解釋再說。
如若真的難以服眾,屆時牆倒眾人推之下,他趙舞玨再怎麽強勢都沒用。
所以他選擇了繼續閉口不言。
趙洪濤離開會場,場中頓時鴉雀無聲。
趙舞玨見場面控制的差不多了,這才朗聲道。
“我不知道諸位有沒有想過,為何瑞雪城會有這個所謂需要聖人門徒來解救的傳說?”
“正是因為古人覺得,我瑞雪城傳承之劍道,比不過那聖人絕學!”
“世人聽聞這傳說的人,也定會如此認為。”
“既然如此,我們何不與那聖人絕學的傳承者來一場真正的較量?”
“這絕不是為了爭一時之短長,我們只是為了給世人、古人,乃至是我們自己看一看,瑞雪城不需要旁人來拯救!瑞雪城代表的,就是劍道的頂峰!”
他這一番激情澎湃的話出口,下方立刻熱鬧起來。
“城主說的不錯,這正是我們應當做的!也是最好的證實傳說虛假的方法。”
“有道理,城主果然思慮周全,比我們想的多……”
“可這並沒有說明拔取本命劍,以及開放瑞雪核心的作用啊……?”
趙舞玨繼續道。
“既然要較量,便一定要做到公正,公開。”
“這裡是我們的主場,而且,眾所周知,我瑞雪城的本命劍可以使一位劍修的實力提升三成左右。”
“在我們的主場,我們還要領先聖人門徒一柄本命劍的優勢。”
“就算到時聖人門徒輸了比試,他也完全可以將這一切的責任歸咎於我們佔了地利、天時,絕不會服氣。”
“所以,我們要贏,就要贏得堂堂正正,就要贏得光明正大!”
“他差一柄本命劍,我們便給他一柄本命劍,他不了解瑞雪,我們便把瑞雪的核心拿給他看。”
“君子,坦蕩蕩也。”
“只有這樣的勝利,才是真正的勝利!”
“現在,你們還有異議嗎?”
會場的空氣凝滯了一瞬,緊接著爆發出雷鳴一般的掌聲。
“不愧是城主,考慮問題就要比我們周全!城主乃是真真正正擁有大格局的人!”
“這是多麽宏偉的氣魄啊!完全對等的比試,無視一切外在因素,只為了一個真正的證明。”
“只有城主才能想出這樣的妙計,這場比試,一定會為瑞雪無稽的傳說畫上一個終點。”
曲邪擰著眉頭思考了一下。
雖然這個回答在他看來有些牽強,倒也不失為一種辦法。
更何況眼下這麽多人都支持城主,識時務者為俊傑,他朗聲笑道。
“哈哈哈,還是城主想的周全,老夫乃是一個粗鄙之人,想問題過於簡單,未曾有城主這般胸懷氣魄。”
“方才老夫出口不遜,有得罪城主之處,還望城主不計前嫌。”
趙舞玨淡笑著搖了搖頭。
“即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洪濤長老那邊,還需要曲總教習做一下工作,畢竟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此外,我已經與那聖人門徒做好約定。”
“劍道大會定在臘月初三,在此之前,列位長老可以將座下能力優秀、劍道出眾的弟子名單交到曲總教習與趙鎮守手中。”
“在臘月初三之前,挑出十名瑞雪的青年才俊與聖人門徒比試。”
座下應答。
“是!”
“是!”
……
接下來的日子,瑞雪城中一片火熱之態,瑞雪的青年人全都爭著搶著想要擠進這十個名額之中。
畢竟聖人門徒這個名號,太過於如雷貫耳了。
他們都想親手將這個傳奇一般的稱號終結。
在他們看來,他們出身瑞雪正統,常年苦修劍道,絕不可能出現“輸”這個字眼。
任何一位瑞雪青年進入瑞雪守城甲之中執行任務,都是無往不利。
行走江湖也都是江湖中的王牌存在。
所以他們有蜜汁自信,相信自己不會輸。
誰會怕你區區聖人門徒!?
趙舞玨也樂得看見如此欣欣向榮,蓬勃蒸騰的戰意。
最高興的就是,他看到就連自家那個非常好玩,不好劍道的閨女,居然都進入了刻苦練劍的行列之中。
資質這種東西,其實和父母遺傳有一定的關系。
江欲雪的父母都是人間武道金字塔最頂峰的存在,自身也是三九之資。
有趙舞玨從旁手把手的指導,幾乎從來沒走過彎路。
但這境界修為始終跟不上去。
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為怠惰。
按照小丫頭自己的話說:
“父親和娘親都是宗師,咱們家的宗師已經夠多的了,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
“所以無論我怎麽折騰也死不掉,那我為什麽要把大好的時光都浪費在修行上呢?”
好特麽有道理啊。
趙舞玨當時就蛋疼了,這特麽怎麽反駁?
乍一想也對啊。
父親是天下第一人,執掌天下第一城,不缺錢,時時刻刻身邊都有人保護著。
只要身份一擺出去,天下間還沒有人敢不尊重她。
哪個地方不是想去就去?
那麽她的人生努力的方向在哪裡?
趙舞玨迷茫了。
自己當初如果不是被父親硬生生踹出瑞雪城,去闖蕩江湖,是不是也會和小丫頭一個想法?
所以往常他也不過分苛求女兒。
但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麽,一聽說有機會能夠暴揍秦衣一頓,小丫頭積極得很。
成天在一尊木頭人面前揮劍砍來砍去。
嘴裡還喊著。
“我才不要做弱者的妹妹!我的兄長,一定是強者!一定是強者!”
“想做我的兄長,先要打得過我!”
整的趙舞玨很無奈。
原來在江欲雪的心裡,看重的居然是這個?
他那天說讓江欲雪叫兄長,只是按照年齡隨口一提。
沒想到卻被這丫頭深深地記在了心裡,而且還有如此大的怨念……
自己終究還是對女兒了解的太少了……
雖然心中非常在乎女兒,但常年來一直在為瑞雪城的事情奔走、忙碌。
留下來陪女兒的時間其實非常短。
以後……如果還有以後的話,一定要多陪陪她。
……
另一邊的秦衣,還並不知道整個瑞雪稱的氛圍都因為他的到來而變得活躍起來。
他一直都在刻苦的修行之中,一刻未停。
整整持續了八天,瘦了一圈。
但他非但沒有因為吃飯、睡覺過少而精神萎靡,反而顯得精神百倍。
如果不是因為趙舞玨突然出現在了劍閣頂層,他可能還會繼續保持這個狀態下去。
沒錯,就在秦衣入瑞雪的第八天傍晚……
趙舞玨過來,親手將一封來自蘭摧城的回信交到他的手中。
並鄭重其事的和他說。
“剛剛得到消息,大靖……變天了!”
“不過,秦先生雖是靖國人,大靖皇家的變動、殺戮,與你也沒有太大的關系,希望秦先生不用過分介懷。”
“只是不知你那些在蘭摧城的親人朋友,會不會受到什麽牽連……這是回信,快看看吧。”
秦衣眉頭一緊。
一提到有關於蘭摧城的事情,他立刻就從劍道修行狀態之中脫離出來。
一把接過來信。
“變,變天了是什麽意思?”
“趙城主,這短短月余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