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李圓圓擔憂,拓跋恭起殺心之際,老和尚獨自站了起來,雙手合十,朝著走來的那二十余刀手念道:“阿彌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嘿,這老和尚還挺應景!”那假‘莫大弓’取笑著說完,身後的小弟也都跟著笑了起來。
李圓圓憤怒難忍,指向他,高聲問道:“凶手!你把莫大弓他們怎麽了?”
假莫大弓等人一聽,又大笑了起來,其中一人道:“他們被我們用迷藥迷暈,然後頭顱一顆顆被割了下來,掛在了狀元山三公裡外的棗林中。等那些農民啊,要去取棗的時候,不知道會不會被嚇的屁滾尿流,魂飛魄散!”
“你!你們太歹毒了!啊!”李圓圓一生氣,臉都漲紅了。
這下那些人更樂了,其中一個還建議道:“老大,這人可是郡主,長得還不錯。不如等下殺了這老和尚與那拓跋恭就行了,留著這個郡主讓兄弟幾個享用享用,也來嘗嘗這皇家的味道?”
假莫大弓也笑著回應道:“行啊,就看你們夠不夠膽了!”
“阿彌陀佛。”那老和尚打斷了這幾人的談話,此時的李圓圓被氣得面紅耳赤,拓跋恭知道有這老和尚在,必然傷不了他們,就將一隻手搭在了李圓圓肩膀上,示意他冷靜下來。
當眾人的注意力又集中到老和尚這邊時,老和尚方徐徐問道:“敢問你們和這兩位施主有何過節?”
‘假莫大弓’不以為意道:“我們受人所托,要取這二人性命。現在好了,你非要充英雄,便將你的性命也一並奪了。”
老和尚聽了那人如此狠毒的話,遂皺眉道:“這位施主,你取人性命,說得如此輕巧,敢問是閻王,還是地藏?”
“嘿。”那假莫大弓從未與人這般交談過,隻覺得有趣,便問道:“老和尚,是閻羅是地藏,有什麽區別嗎?”
老和尚淡淡道:“閻王勾魂,叫人三更死,便不得五更生;地藏掌控輪回,管人死後之事,有大造化,是為菩薩。老衲曾見,徽州黃山腳下,有一神醫,一生看病,藥到病除。老衲曾拜訪過一次,病著乃一垂暮老人,躺於床上,哀嚎不止。子孫雖滿堂,卻是無一能救。”
“那人卻是神情輕松,對老衲言道‘高僧,你今日來,便是大造化。待我取一良方,送其遠離病痛。你在床前,隻管超度,佛法無邊,功德亦無量’。”
“但見,那神醫從容不迫,還真取了一良方。良久,那老人後生煎好了藥,用折扇拂去熱氣之後,放端至蹋前,讓其飲下。”
“方飲下,屋內頓時安靜,四處無聲。那老人,忽然雙目微閉,漸漸含笑。爾後,屋內子孫,放聲大哭,那神醫只在旁道‘善哉善哉,大造化,大造化’。”
“因此,我視此人為地藏,本是菩薩轉世,取人性命,是為陰德。”
老和尚解釋完,那些人也算聽得有趣。
那假莫大弓反應良久,方道:“格老子的,老和尚,你的意思,我是閻王?”
老和尚淡淡道:“現在看來不是。”
“不是閻王,又非地藏,那你看我為何人?”
“你取人性命,卻無生殺大權。你只是惡鬼,必將遭人唾棄!”李圓圓搶話道。
“你……”那假莫大弓也被整生氣了,稀裡糊塗地聽完老和尚的故事,莫名又被李圓圓看不起降了一級,著實有些讓人鬱悶。
老和尚聽了,會心一笑,又莫名奇妙地自語了句阿彌陀佛。
“好啊,你們是在耍我!拖時間是吧!”那假莫大弓雙目眼珠仿佛要炸裂開來一樣,舉起橫刀,指向前方,高聲道:“兄弟們!取了這三人性命,回去交差,你我都能富貴!”
“殺!”那之前山上的反骨仔雖然並不支持下山找人,但今日人既然找到了,眼看要立功了,自然也是興奮異常。畢竟這種人,原本就是牆頭草的人物。隻可同富貴卻不可共患難。
隨著他的一聲吼叫,身後的其余人也都吼了起來。
李圓圓被這陣勢嚇得都不敢說話了。
拓跋恭緊皺著眉頭,示意李圓圓不要亂動。
……
只見,這二十余人面目猙獰,掩殺過來。
卻是突然,老和尚雙掌分離,右掌輕輕一拍,掌風掠過火堆,悄無聲息,掠過拓跋恭與李圓圓跟前,如清風撫面,自然無常。
可無色無形,到了那二十余人跟前,卻是像突然發力了一般,如狂風驟起,驚濤拍岸,那二十余人盡皆向後仰去,人刀分離。
隨著那老和尚一招手,那些分離出來的橫刀一把把插入了旁邊的山壁之中,而隨著一聲聲慘叫,那二十余人盡皆倒地。
老和尚淡然地雙手再次合十, 重念了一遍阿彌陀佛。
李圓圓看得真切,驚訝之余,不望向老和尚豎起大拇指。
想來真如拓跋恭所言,這個看似邋遢的老和尚其實是個高人。
他的形象,無非是在掩飾自己的身懷絕技。
這一掌,李圓圓算是對老人真服氣了。
那二十余人驚恐之余,起身的,早已自顧逃命。
不一會兒,人便都跑光了。
李圓圓趕忙跑向前去,想要確認是不是都跑遠了。
知道最後一人的視線慢慢消失在了自己的視野中,李圓圓才放下心來。
“對了,前輩,我剛才說得對嗎?”李圓圓轉過頭來後,對老和尚的稱呼也改成了尊敬的前輩。
老和尚一聽,自然知道李圓圓算是服了自己,內心一陣歡喜,便有了教導的心情。
只聽老和尚頗為滿意地說道:“惡鬼的比喻極其恰當。”
“嘿。”李圓圓得了誇讚,也是滿心歡喜。
看著拓跋恭一陣傻笑。
老和尚徐徐道:“老衲剛才以為他是閻王,看來是抬舉了。不過,正所謂閻王好鬥,小鬼難纏,你們兩個惹了這般小鬼,半年內又不能動武,可如何是好?”
“是啊,如何是好?”李圓圓也想到了這個問題。她實在是擔心拓跋恭的安危。
想想這裡離神劍門也有些距離,就地找救兵怕是不可能了。
想到這裡,也只能偷偷歎息。
那老和尚再次問道:“你們二人,一個有心魔,一個有悟性,不如跟老納南下,到寺中待上半年,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