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午,吃早飯時,陳陌便叫了陸荊、安心意、李圓圓以及林大器一起下山。
這幾人,聽到要下山,自然是十分歡喜。
而那拓跋恭,一聽陳陌的邀請,也起身了。
果然如安子玉所料,下山活動或許能讓拓跋恭的狀態有所好轉。
拓跋恭臨出門前,安子玉在其身後悠悠道:“下山後,你可別想著逃跑。這外面的江湖可不比我山上安全。即便你逃跑了,我也有辦法把你抓回來。”
拓跋恭沒有再理會安子玉,面無表情地出了門。
一行六人,就這麽愉快地下了山。
一路上,最想和拓跋恭套近乎說話的是李圓圓,李圓圓甚至擠開了林大器走到了拓跋恭的身旁,但是拓跋恭似乎很凶,並不喜歡說話,李圓圓多次欲言又止,久而久之,也隻好忍下來了。
因為這幾人都有練過武,所以腳步也比常人要快得多。
鎮上離此處有六裡地,路過一處農田時,李圓圓和安心意便大呼小叫了起來。
因為那農田裡長滿了西瓜。若不是陸荊拚命攔著,不讓她們兩個做小偷,她們兩個早就下地偷幾個了。
陸荊安慰說到了城裡再買,這裡荒山野嶺,主人也不知道在哪。安心意不能盡興,小姐脾氣就上了頭,非要陸荊去鎮上掏錢。因為安心意也知道,陸荊家世代行醫,家境寬裕,根本不差錢。
一入鎮上,琳琅滿目的各種攤位,熙熙攘攘的人群都令這些久居山上的人有點久別重逢的感覺。包括林大器,此時的心情也是極好。雖然他才上山沒有幾天,但是在山上確實沒有這山下鎮上的花樣多。並且在山上,每天無趣的練武吃飯散步,著實是單調了一些。林大器以前跟著老人家走南闖北,當然也想不到日後他會在山上過著那麽枯燥的生活。
好在今日下山,也算是放松心情了。
陸荊心情也很不錯,走過一些新奇的攤位,也會多留意一眼,他還很喜歡擺弄街上賣的給小孩子的波浪鼓。
倒是陳陌,根本無心感受著鎮上的熱鬧。
他走在這五人的後面,手上的配劍緊緊地抓著,並死死盯著拓跋恭的背影。只要拓跋恭有任何異常,陳陌便會衝上去當場將他製服。
意識到危險的陳陌,還刻意將李圓圓拉離了拓跋恭,就是為了防止拓跋恭挾持人質。
但是若在常人眼裡,這一行六人,也只是普通結伴的遊客罷了。拓跋恭身無繩索,行動自由,一點也不像有人監視的樣子。
唯獨拓跋恭自己身臨其境,能很明顯地感覺到身後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倒是有點後背發涼,感覺極不自然。
這六人後來看了一場街邊牆角的耍猴戲,在小攤子上吃了餛飩和肉包子,下午去了茶館聽書,及至將近黃昏時分,便要往回走了。
黃昏時分,一行人已經離開了鎮上,走在了鄉間的小路上。
便在這時,走在最前面的拓跋恭突然停下了腳步,右手伸到了身後背著的刀柄上,警惕地盯著前方。
而身後的陳陌,也幾乎同一時間拔出了配劍,轉身護在了李圓圓的身側。
那陸荊手上,細針也早已上膛,一隻手四個指縫,夾了四根針。
此時,四處靜得出奇,以至於這緊挨著的六個人都能聽得見。
林大器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雖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但是見那三人的反應,便知道這四周,可能有賊了。
其實,
真實情況比林大器想的還要糟糕。如果是普通山賊,並不需要陳陌如此緊張,一下子就拔出了配劍。 一會兒過後,依然沒有動靜,陳陌便道:“陸荊,找人!”
陳陌可不想他們被人暗算,他打架一向都是明著來的,輸了就認哉,贏了自己也能舒服一點。
陳陌好戰,是許多人都知道的事情。
陸荊閉起眼睛之後,陳陌又對右上方的拓跋恭警告道:“你別以為可以趁亂逃走,這裡離狀元山不遠,天黑之前我們沒回去,師父他老人家就會親自下山。”
然而,拓跋恭可沒空理會陳陌的話,他的右手始終放在刀柄上不曾挪動一步,雙目更是一動不動。他能很明顯地感覺到,這四周肅靜的空氣中,有陣陣殺意。
此時,陸荊忽然又睜開了眼睛,方才他閉目養神,實是在聽風聲。這風聲裡,便能聽到四周人的呼吸聲。陸荊淡淡道:“三十人左右,個個氣息均勻,是練家子!”話音剛落,陸荊手中的四根細針便朝著對面的田間草地裡射出。
那裡先是躍起了一個黑衣人,隨後一排黑衣人全都從稻草的覆蓋下跳了出來。陳陌的對面,也出現了好幾個。
三十人,三十把連環大刀,齊刷刷地將這一行六人圍在了中間。
陳陌見狀,笑道:“你們三十個要打我們六個的主意,還需要躲躲藏藏,猶豫這麽久?”
“少跟他廢話!殺!”領頭的那一個一聲令下, 那三十個刀手便衝了過來。
安心意這次下山可沒帶配劍,不過還是帶了匕首。她一把掏出匕首,將林大器拉向了身後。
林大器深知自己現在已經有點能耐,急忙又將安心意拉到了身後,用自己的身體攔在了安心意面前。
李圓圓平時也喜歡打架,見狀更是躍躍欲試,卻不料陳陌一退,將自己夾在了拓跋恭與陸荊三人中間。
‘鏗鏗’,陳陌和那些刀手交手了,而陸荊也是一展武藝,手上拿著細針,忽遠忽近,不出三招就撂倒了一個。
兩個刀手快近身林大器時,林大器一下子亂了分寸,這兩個刀手也是驚訝林大器為什麽還不出手。幸虧安心意及時再次把林大器拉到了一旁,用匕首將那刀手朝林大器劈下的刀格擋開了。
這群黑衣人,似乎看起來也不是什麽普通山賊。不但陸荊漸漸吃力,就連陳陌在打暈了五個之後,動作也漸漸遲緩了一些。
拓跋恭拔出了橫刀,一刀挑三刀,奮力將這三人一刀劈死,就在陳陌因為面對的刀手眾多,在刀手的合圍下被砍了一刀手臂之時,拓跋恭及時趕到,從外面劈死了一個,陳陌方才得以出劍向後突圍。
這一邊,陸荊格擋住了一個刀手的刀,腹部以下卻完全暴露。眼見另一個刀手就要砍向陸荊的腹部,李圓圓剛要上前,耳旁突然飛過拓跋恭的橫刀,將那刀手狠狠地釘在了地上。場面的局勢,一下子站到了陳陌這一方。那三十人最後還有將近一半,卻是慌張收拾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