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躍之後,月兒又陷入新的掙扎,等待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尤其是等一個未知的答案。
月兒站起身,離開靠背的樹,扔掉手中的殘枝,回到劉楓常等她的那片空地。
背負著手從左到右,從右到左不停的來回走動,每次換向她都會將背著的手放下,然後抬起撫著下巴,低著頭看著地,做沉思狀,思考稍傾又接著走。
邊走心裡邊默念著:“他會來嗎?會來嗎?”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離下班的時間起來越近。
月兒的心也像繃緊的弦,越來越緊,她的心跳加速,額頭上浸出細密密的汗珠。
她既希望時間走的快一點,好早一點見到劉楓,又害怕時間過太快,等不來劉楓,等來的是失望與失落。
月兒很糾結,她走動的腳步越來越快,似乎想通過運動來驅散心中的疑雲,又似乎想借助運動的力量將劉楓帶到身邊。
時間在糾結中一分一秒過去,月兒終究還是沒能等來劉楓,先等到的是下班回家的父母。
月兒和他們打過招呼,繼續在空地上等,她不甘心也不相信劉楓會如此絕情。
她不停的安慰自己:“以前劉楓都是吃過晚飯才來,也許!也許她今天也要吃過晚飯才來。”
這一等,等到華燈初上,等到小區內燈火通明,還是沒等來劉楓,也沒收到劉楓的回信,在此期間父母親到是打過幾次電話,催她回家吃飯。
霓虹燈將月兒孤獨的身影拉得老長,更顯淒涼,她理一下額前被晚風吹亂的劉海,準備回家吃飯。
在回家前,她回頭看了一眼來的路口,什麽也沒有,只有一棵裝著霓虹燈的電杆孤單的矗立著。
“他終究還是沒來,也許……也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就已把我徹底忘記,重修舊好或許只是我一廂情願罷了。”月兒默想著,拖著灌鉛的雙腿,邁著沉重的步伐,身心疲憊的向家裡走去。
月兒回到家門口,站了一分鍾,先理順被晚風吹亂的頭髮,再深呼吸,盡可能平複心情,讓自己看上去與早上沒什麽兩樣。
一切做完,她才抬手敲門,來開門的是母親,歐陽明月打開門,看到門外的月兒責備道:“你這丫頭打了多少個電話讓你回來吃飯,怎麽現在才回來?”
“在小區裡生活了這麽些年,一直來去匆匆,從沒認真欣賞過外面的風景,今天有空多看了一眼,便被外面的風景吸引,遲遲不肯回家。”月兒撒了個比較符合情理的謊。
“是啼鴛言語,不肯叫人歸吧!”歐陽明月知道女兒的心事,開上女兒的玩笑。
“媽,您說什麽呢!”月兒擠出一絲笑,裝出撒嬌的模樣,盡力糊弄母親,不讓她看出自己有事。
“快進屋吃飯,再不吃飯菜都涼了。”歐陽明月將女兒拉進屋,順手關手上門,牽著女兒的手向餐廳走去。
路過客廳時,順便叫上在看報等女兒回家吃飯的上官明日。
“月兒,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吃飯?”上官明日放下手中的報紙,盯著遲回家的女兒。
他的眼神雖然慈祥,卻包含著一種睿智的凌厲,似能透過月兒的眼睛,看透她的靈魂。
月兒心中有點小慌亂,父上大上可不像粗心的母上一樣好唬弄,稍有不慎,便會被他看穿。
“她只是貪戀小區的春色,一時不想回來而已,你問那麽多幹嘛?快先吃飯,再不吃飯菜該涼了。”月兒還沒說話,性急的歐陽明月先替她說了,
正好解了她的危。 可月兒卻不合時宜的附和了一句:“是的,爸我就是被小區春色吸引才遲遲不肯回家。”
她畫蛇添足的附和,立刻引起了上官明日的懷疑,但他不說破,跟著妻女一起去吃飯。
“月兒,他怎麽說?”上官明日揀了一筷子菜,突然問道。
“哦!”月兒有些促不及防,過了一會才說道:“他說有些忙,吃過飯再詳聊。”
月兒的謊言編的並不圓滿,歐陽明月沒聽出來,上官明日卻也心知肚明,追問道:“你們今天見過面了?”
“嗯,下午見過!”月兒不想父親發現異樣,繼續順著他的話頭往下編,而她卻不知道父親早已試探出來,只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哎!下午見過,你怎會悵然若失的等到現在,傻丫頭你總為別人考慮的多,為自己考慮的少。”上官明日暗自歎息。
“哦,快吃飯!”上官明日已從女兒口中試探出準確的信息,結束談話,決定暗中觀察女兒,一旦發現有什麽不對,便及時站出來幫助她。
月兒吃好飯便回了房,上官明日已探出女兒有事瞞著他們,卻沒告訴妻子,他怕歐陽明月沉不住氣,把擔心寫在臉上,反而不利於幫助女兒處理眼下的感情危機。
像沒事人一樣,吃好飯便回了書房,但他無心看書,一心隻想著如何幫女兒。
月兒回到房裡,又坐到窗前,手抱著雙膝,頭靠在玻璃上,看著窗外霓虹燈下的空地,眼裡閃著淚花,回憶起與劉楓的那些曾經。
與劉楓的相識是在三年前一個春暖花開的日子,那一年月兒大四,還有幾個月就要離開學校。
那時的她已經沒有專修的課程,只有校外實習和畢業論文需要她完成。
月兒畢業論文的題目是《新會計制度下的財務內部管理》,這一天正好雙休,為寫好論文,她決定利用休息時間回學校請教一下導師。
從公司去學校只有520路一路公交車,為了早點回到學校,也為了盡量不要擠,天還沒大亮月兒便起床去站台等公交車。
但人算不如天算,月兒去的已足夠早,公交車上還是擠滿了人,大部分是像她一樣抽空回學校的畢業生。
雖然擠,但為了寫好論文,月兒還是上了520路公交車,與一群不相識的校友一起返校。
520路公交車開過三站,上來一個年輕人,三十出頭年紀,剪著一頭精神的板寸,高約一米八五,身高一米七左右的月兒隻到他耳垂的位置。
剪著板寸的年輕人,濃眉大眼,膚色是健康的古銅色,國字型的臉中央鑲著一個大小適中的鼻子,鼻梁高挺。
在鼻子下面是一張方方正正的嘴,薄薄的嘴唇彎成誘人的弧度,在嘴角有一顆大大的痣,據老人說那是福祿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