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外,一支隊伍正風塵仆仆地騎馬而來。
隊伍裡有好幾輛馬車,為首的一輛黑色的馬車明顯要比後頭的大,顯然裡面的人身份不凡。
馬車裡,戴著金色面具的鎮北王煩躁地問了句:“還有多久能到?”
一名少年掀開簾子看了看外頭,淡淡說道:“已經能看到城門了,要不了多久就能到。”
“終於要到了。”鎮北王撇了撇嘴,問坐在一旁的雲崢,“喂,你還好吧?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雲崢確實很不舒服,不過他搖了搖頭,並不打算說出來:“還好。”
鎮北王看著他那慘白的臉色,憤怒地握緊了拳頭:“那幫狗雜種!”
他太恨了!
雲崢的身體原本是很好的,本該成為大齊地一名神將,可惜卻被奸人下了毒,險些就死在了戰場上!
要不是華神醫,他們甚至都不知道雲崢中毒的事。
可惜那毒非常歹毒,即便是華神醫也沒辦法徹底解毒,只能把毒素逼到雲崢的雙腿之中,阻止毒素往心臟蔓延。
自那以後,雲崢的雙腿就廢了,身體也越來越糟糕,曾經威風凜凜的神威將軍,如今卻脆弱得仿佛一個易碎的瓷娃娃。
鎮北王越想越恨。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又說道:“也不知道那個突然冒出來的玉神醫到底是什麽人,是不是真有厲害的醫術,能不能治好你這身子。”
雲崢淡淡一笑:“治不好也沒關系,華神醫努力了那麽多年都沒能治好,又如何能夠指望一個外人?”
他當然也希望治好這雙腿。
沒人想當一個廢人,他更不想。
而且他身上還背負著血海深仇!
只有治好了這雙腿,他才能夠報仇。
只可惜……
雲崢在心裡歎了口氣。
如今,他已經不敢抱太大期望,就怕期望越大,最後的失望也越大。
也不知道,那位玉神醫到底是何方神聖。
還有京城那個琅華長公主……
據說她長得跟昭華很相似,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像。
傅元朗到底想做什麽?
等了這麽多年,他終於徹底坐不住了嗎?
居然如此兒戲地封了一個長公主,真是可笑!
雲崢嘲諷地扯了扯嘴角,眼神越來越冷。
不知不覺,隊伍終於到了城門口。
出示了令牌後,很快進去了。
不過城裡人多,他們沒法再像城外的時候那樣疾行,只能減慢速度。
不然萬一撞死了人,可就說不過去了。
馬車的速度一慢下來,鎮北王更暴躁了。
誰知就在這時,外頭突然傳來幾聲議論——
“你們聽說了嗎?菜市口那邊出大事了!”
“出什麽事了?”
“墨衣衛又在打人了!”
“嘿!墨衣衛哪天不打人?這算什麽大事?”
“就是,你也太孤陋寡聞了。”
“我想說的不是這個!關鍵是,這次打的是趙駙馬的人!”
“趙駙馬?你說的是那個綠王八?”
“對,就是他!”
“墨衣衛怎麽跟他的人杠上了?他也太倒霉了吧?”
“嘿,誰說不是呢!我跟你們說啊,原來趙駙馬他有隱疾!”
“什麽?隱疾?你說他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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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嘛,消息都已經傳開了!”
“不對啊,這種事情怎麽會傳出來?”
“還不是因為趙駙馬的人跑去濟世堂抓玉神醫,想把玉神醫綁回駙馬府給趙駙馬治病!結果濟世堂的夥計攔著不讓,事情這才傳開的。”
“啊?他們居然想把玉神醫綁回去?這也太過分了吧?就不怕玉神醫不給治病?”
“這有什麽好怕的?人家可是駙馬!玉神醫就算醫術再好,那也只是個普通百姓,能敵得過駙馬麽?只要把他綁回去,到時候刀架在脖子上,他還敢不給治麽?”
“說得也是啊,不過這樣的話,這個綠王八也太過分了吧?”
“就是,玉神醫那也是藥到病除的神仙,居然連神仙都敢抓,真是太囂張了!難怪連墨衣衛都看不過去了!”
“那可不,聽說攝政王都去濟世堂找過玉神醫治病,墨衣衛能不護著玉神醫嗎?”
“墨衣衛總算是做件好事了。”
鎮北王聽到這裡,不屑地嗤笑了一聲:“這個趙英倒是厲害了,比老子都囂張!看來老子不在京城,一個個猴子都跳出來了。”
雲崢無奈地笑了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要說囂張,誰又比得上眼前這一位呢?
不對,如今的攝政王墨禦天和暴君傅元朗,倒是比當年的鎮北王要囂張多了。
他正感慨,誰知道外頭突然有人說道——
“趙駙馬這算什麽囂張的啊,有人比他還囂張呢!”
“你說的該不會是攝政王吧?我們當然知道攝政王有多囂張了。”
“當然不是了,誰不知道攝政王有多囂張啊?我說的是那位新封的琅華長公主!她可比趙駙馬囂張多了!”
“什麽?琅華長公主?她怎麽囂張了?”
“看來你們還真不知道啊?就昨天元宵宮宴,琅華長公主可是把趙駙馬跟安寧郡主都給罵了,還是當著陛下跟太后的面!你們說她有多囂張?”
“天!她不就是個商戶女嗎?居然敢罵人?這麽囂張的?”
“那可不,據說安寧郡主被罵了之後,都氣瘋了!當著所有人的面直接跳湖裡了,趙駙馬去救她,還被她捅了一刀,差點兒就死了!”
“啊?還有這種事?琅華長公主到底罵什麽了啊?安寧郡主居然這麽生氣!”
“嘿嘿, 著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據說啊,這事還是安寧郡主自己先挑起來的。是她先罵了琅華長公主,還要跟琅華長公主對對子琅華長公主這才罵了她。”
“咦?對對子?是什麽對子?”
“你們聽好了啊,安寧郡主出的上聯是,稻粱菽麥棃粟這些雜種哪個是先生。”
“這安寧郡主也太狠了吧?居然罵琅華長公主是雜種!”
“可不是嗎?所以琅華長公主直接罵回去了,給對了個下聯,詩書禮易春秋許多正經何必問老子。”
“這個對得倒是不錯,可也罵得不狠啊,安寧郡主沒道理那麽生氣吧?”
“什麽啊,還有一個對子呢!那個才是最狠的!”
馬車裡,鎮北王忍不住豎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