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角度關系,彩雲的血剛好噴在徐嬤嬤臉上,嚇得徐嬤嬤再度尖叫起來。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活了一大把年紀,都快成老祖宗一樣的人了,臨了竟要遭這樣的大罪!
這個顧元蓁,未免也太過分了!
還有這個彩雲,她是故意的吧?
徐嬤嬤憤恨之下,把彩雲也恨上了。
她記得,先前就是彩雲掀開了簾子,她才被打了臉!結果她進了屋,這彩雲反倒躲在了後頭。
她被顧元蓁踹翻的時候,這小賤人竟遠遠躲著,也不說過來替她擋著。
她根本就是故意的吧!
人總是欺軟怕硬,徐嬤嬤身為伺候人的奴婢,更是深諳其道。她知道自己暫時收拾不了顧元蓁,可對付一個彩雲,卻是綽綽有余!
想到正是彩雲帶了她來,才害得她受了這麽大的罪,如今還被彩雲嘴裡的汙血噴了一臉,徐嬤嬤便將她恨上了。
仗著自己壓在最上頭,徐嬤嬤心裡很快生出了一個報復的主意。
她一把抹去臉上的汙血,裝作掙扎,抬起屁股重重往下一坐,壓得彩雲再次噴了口血。
只是讓徐嬤嬤沒有想到的是,這口血竟然又噴在了她臉上!
一旁的傅元蓁看到她的小動作,眼神冷了冷。這個老婆子,還真是夠狠的,不愧是王氏身邊伺候的人!
那位王老太太就是個心狠手辣的老東西,能夠留在她身邊一直伺候的,當然也是一丘之貉!
真正心善的,怕是早被弄死滅口了。
畢竟,那位王老太太的把柄可不少。若是不把知情人滅口,她哪能安安穩穩活到現在,還能享兒子的福?
不過,這老東西可是女主楚夢恬以後要對付的“怪”,她就不跟楚夢恬搶了。
想到書裡的劇情,傅元蓁勾唇一笑,突然有了主意。
……
一名下人急匆匆走到安榮堂,跪在門外就開始喊:“老祖宗救命啊!大公子和二公子,被顧大小姐給害了!”
安榮堂裡,老太太王氏正靠坐在暖榻上,讓小丫鬟給她捏腿。
聽到這突如其來的,嚎喪般的大喊,驚得猛地坐了起來。她懷疑自己幻聽了,不然怎麽會有人說她的兩個孫子被人害了?
還是被那個姓顧的小賤人給害了?
她哪裡敢!
這麽一想,王老太太便覺得自己肯定是幻聽了。她十分不悅,還有種年華老去的劇烈恐慌和不甘:難不成她當真已經這麽老了?竟然開始幻聽了?
就在這時,外面又嚎了一聲:“老祖宗——二公子被毀容了啊——”
王老太太一聽這聲音,猛地打了個激靈!
她竟然不是幻聽,而是寶貝孫子當真被人害了?
還毀了容?
這怎麽行!
那張臉可是……
想到楚長銘那張臉,王老太太顧不得自己上了年紀,起身就要下榻。
一旁伺候的周嬤嬤見了,連忙攔住她:“小姐先等等!不如奴婢先出去問清楚了再說。這下人實在太沒規矩,竟跑到安榮堂來大喊大叫。”
王老太太一聽,心裡也是一陣不滿。
是啊,這裡可是安榮堂,外頭的下人也太沒規矩了,怎麽跑到安榮堂來大喊大叫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號喪呢!
王老太太上了年紀,對號喪就格外忌諱,甚至還喜歡身邊的老人稱呼她小姐,讓她有種重回過去,自己還年輕的錯覺。
被周嬤嬤一提醒,
她便冷靜下來,不悅地問道:“你出去看看,是誰在外頭亂喊?” 周嬤嬤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小姐稍等,奴婢這就出去看看。”
說完她轉身走出去,過了一會兒,又急匆匆走了回來,臉色不太好看。
王老太太你看見她那臉色,心也跟著沉了下去。她下意識抓緊了身上蓋著的毯子,故作鎮定地問:“說吧,究竟出什麽事了?我那寶貝孫子,真被那姓顧的小賤人給害了?”
周嬤嬤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斟酌著說道:“聽說是傷了臉,瞧著有些嚴重。已經派人去請了城裡的名醫,興許不會留疤。”
其實她剛剛問的時候,外頭的下人說,傷口挺長,還有些深,很可能會留疤。
不過她沒敢說出來,怕王老太太聽了不高興。
作為王老太太身邊的老人,她太清楚王老太太的脾氣了。要知道,王老太太最看重的,就是二公子那張臉,若非如此,她也不會一直寵著二公子。
畢竟,二公子的臉,實在像極了那個人。
卻不想那顧元蓁竟如此狠毒,竟然劃爛了二公子的臉!
不是說她生了重病,必死無疑了嗎?
怎麽才過了一天, 就活蹦亂跳了?甚至還膽大包天地傷了兩位公子!
究竟是怎麽回事?
周嬤嬤心裡疑惑極了,同時還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王老太太一聽楚長銘果真傷了臉,再次急了:“怎麽就把臉給傷了?都沒人攔著嗎?那個小賤人,真是好歹毒的心思!她不是快病死了嗎?怎麽又活過來了?還真是命大!”
她嘴裡罵罵咧咧了一陣,然而越說越是心慌,急急忙忙地就想趕去看楚長銘。她得親眼看看,楚長銘的臉到底傷成什麽樣了,不然實在沒法安心!
王老太太慌忙找鞋子穿,嘴裡還不住地問:“那個小賤人呢?珍珠不是去請她了嗎?怎麽還沒回來?”
“請”字被她咬得極重,咬牙切齒似的。
周嬤嬤聽她這麽一問,也覺得徐嬤嬤去得有些久了。但她還是覺得顧元蓁應該沒膽子對徐嬤嬤下手,就猜測道:“許是路上耽擱了。”
一邊說,一邊替王老太太理了理衣服。
王老太太讓丫鬟伺候著穿好鞋子,便用力抓著周嬤嬤的胳膊,催著她往外走,想要去看楚長銘。
她的指甲挺長,手勁又有些大,周嬤嬤即便穿得厚實,還是被她抓得有些疼。
她心裡挺不滿,卻不敢表露出來,只能催一旁的丫鬟過來扶著王老太太。她則站在旁邊,不停地說著好話安慰。
王老太太卻聽不進去,只顧著帶人急急忙忙地趕往西跨院。
另一邊,同樣得到消息的楚懷安,也嚇得朝西跨院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