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得落針可聞的大殿裡,群臣們都在暗暗等待著傅元朗的反應。
其中一些人,更是暗藏激動,期待著傅元朗跟墨禦天針鋒相對,徹底撕破臉。
傅元朗坐在龍椅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底下人的反應,突然笑了一聲:“寧愛卿以為,攝政王說得可對?
說起來,寧愛卿和皇姐曾經還有婚約。自皇姐去後,寧愛卿這十年來一直守身如玉,不願另娶他人。
這顧氏女,長得倒和皇姐極為肖似。寧愛卿見了她,可有什麽想法?”
寧修面無表情,並未去看傅元蓁,只是冷冷說道:“昭華殿下已經仙逝,這位姑娘便是長得跟昭華殿下一模一樣,也不是她。”
傅元朗勾了勾唇,笑容嘲諷:“這麽說,寧愛卿覺得攝政王說得不對?她該下跪嗎?”
寧修卻說:“臣以為,攝政王所言確有道理。這位顧姑娘雖不是昭華殿下,可她的臉確實容易讓人生出誤會。
臣請陛下給她一份恩典,讓她無需下跪。只是……”
說到這裡,他突然話鋒一轉,“攝政王肆意擊傷朝廷命官,此舉不可輕饒。還請陛下嚴懲,以儆效尤。”
傅元朗笑吟吟地看向墨禦天:“攝政王可都聽見了?寧愛卿讓朕嚴懲你,你可有什麽想說的?”
霎時間,臣子們紛紛朝墨禦天看去,想看他會怎麽做。
傅元蓁也忍不住朝墨禦天看去。
墨禦天察覺到她的打量,忍不住勾起了唇角:“本王的確有話要說。”
……
同一時間,淑華長公主府。
傅宜薇懶洋洋地靠在一名俊美男子懷裡,任由男子為她捏肩。
屋裡燒著地龍,不僅不冷,反而還有些悶熱。
傅宜薇突然有些煩躁。
她陰沉著臉色,不悅地對慕寧說:“你去外頭問問,宮裡可有新的消息傳回來。”
“是。”
慕寧輕輕應了一聲,很快領命而去。
他走後,傅宜薇還是覺得煩躁,便對身後的男子說:“拂寧,你幫本宮按按頭。”
她身後的男子立刻舉起雙手,十指柔軟卻又靈活地為她按著頭上的穴位,幫助她放松。
他輕聲問道:“殿下可是擔心?”
“本宮有什麽好擔心的?”傅宜薇並不願意承認,她不屑地冷笑,“顧家那小賤人已經入了宮,她這次死定了,沒人能救她!”
母后可是親自發了話,傅元朗也答應了。
更何況,那賤人生得像極了傅元蓁!
傅元朗若是見了她,怕是比誰都恨不得送她去死!
哪裡會容她活著?
“殿下所言甚是。”拂寧輕笑,“既如此,殿下又何須煩心?”
“本宮只是最近不太舒服罷了,何時為她煩心了?一個命如草芥般的小賤人罷了,哪來的資格讓本宮煩心?她也配!”
拂寧不再多言,隻輕柔地為傅宜薇按摩頭部。
沒多久,離開的慕寧走了進來。
傅宜薇立刻問道:“宮裡可來了消息?”
慕寧小心翼翼地說道:“宮裡尚未有消息傳來,許是要再等等。”
傅宜薇當即大怒:“哼!定是墨禦天那條瘋狗又在從中作梗!本宮就不信,他這次還能護住那小賤人!”
她明顯是氣壞了,嚇得慕寧跪在地上,一個字也不敢說。
倒是傅宜薇身後的拂寧突然笑道:“殿下何須為那起子小人大動肝火?依奴才看,
既然那墨禦天讓殿下如此生氣,殿下何不給他一個教訓?” 傅宜薇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你什麽意思?”
拂寧繼續笑道:“奴才只是想到了一個主意,殿下可要聽聽?”
傅宜薇立刻催促他:“你快說。”
拂寧便湊到她耳邊,小聲說道:“奴才覺得,殿下可以這麽做……”
傅宜薇聽著他的建議,臉色不斷變化,最後好心情地勾住他的下巴,在他唇邊親了一口:“你這個法子不錯,本宮沒白疼你一場。”
說完,她朝慕寧勾了勾手指:“慕寧,你過來。”
慕寧立刻來到傅宜薇面前。
傅宜薇抓住他的衣袖,直接將他拉到近前,在他耳邊吐氣如蘭道:“你去安排人,去外面放出消息,就說……聽明白了嗎?”
慕寧耳朵紅了紅,不安地問道:“可是宮裡尚未有消息傳出,若是出了變故……”
“你覺得能有什麽變故?”傅宜薇不屑地冷笑,看向慕寧的眼神也多了幾分不滿。
她一腳將慕寧踹開,嫌棄地說道:“你呀,什麽都好,就是膽子太小。那小賤人已經入了宮,你莫非以為墨禦天還能護得住她?還是說,你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慕寧驚恐地跪在地上:“殿下息怒,奴才這就去辦。”
傅宜薇嫌棄地冷哼:“還不快去?”
慕寧連忙退了出去。
等他一走,拂寧便說道:“殿下可是生氣了?慕寧哥哥膽子是小了些,絕不是故意違抗殿下的意思,殿下可莫要往心裡去。”
“哼,他現在是越來越沒用了。”傅宜薇不滿地說了一句,感受著頭上傳來的溫柔按壓,又忍不住說,“還是你好。以後他的差事,就由你去做吧。”
拂寧眼神一閃,嘴上卻說:“可是奴才隻想在殿下身邊伺候。”
傅宜薇便又說道:“罷了,既然你這麽說,那本宮就再給慕寧一個機會。若是他這次把事情辦砸了,以後就由你來做。”
拂寧笑了笑:“奴才相信,慕寧哥哥定能辦好這件事,殿下只需等好消息便是。”
傅宜薇得意地笑起來。
……
皇宮,承天殿。
墨禦天朗聲說道:“王禦史欺君罔上,目無法紀,強納良家女為妾,且縱容親族霸佔良民田產,實在罪大惡極,辜負了陛下的信任。
可他竟不知悔改,還對昭華殿下不敬,當著陛下的面行狂妄之舉。本王不願看陛下繼續受他蒙蔽,這才憤而出手,幫陛下鏟除這奸賊。”
倒在地上的王禦史聽到這話,突然又吐了一口血。
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嚇的。
吐過血後,他立刻大喊冤枉:“陛下,臣冤枉啊!攝政王執意包庇這顧氏女,恐怕與其關系匪淺,陛下明鑒哪!”
傅元朗眯了眯眼,再次看向傅元蓁。
突然,他意味不明地問道:“你害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