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禦天氣得咬牙切齒,藏在面具下的臉繃得緊緊的。
傅元蓁正打算繼續跟黑皮吐槽昨天那個冒牌貨,一人一貓突然察覺到了什麽,齊齊朝墨禦天藏身的位置看去。
嚇得墨禦天本能地往後躲了躲,連呼吸都屏住了。
躲完之後,他又忍不住有些生氣:真是奇怪,他剛剛躲什麽!那個可惡的女人敢罵他是假貨,他就該一巴掌拍死她才對!
墨禦天蠢蠢欲動地張開手掌,可是看著傅元蓁那張臉,又心虛地縮回了手。
他狐疑地看著傅元蓁,總覺得,那張臉似乎比昨晚看到的時候,更像記憶中的那個人了。
難道是昨晚光線太暗,沒有看清?
還是他的錯覺?
墨禦天滿心狐疑。
就在這時,傅元蓁再次朝他的方向看了過來。
墨禦天看著她那雙警惕的眼睛,竟不由自主緊張起來。明明藏得很好,他卻還是忍不住緊張。
甚至,一顆心也跳得越來越快,甚至還想要……
墨禦天用力按住心口,仿佛逃避一般,急匆匆離開了正院。
他怕再待下去,自己變得更奇怪了。
那個女人,實在是太詭異了!難不成是有什麽妖術?
難道說,還真讓墨十八猜對了,這女人是寧修特地用來對付他的?
看來,他以後得更小心才行。
墨禦天警惕地想著,準備離開楚家。
誰知就在這時,他突然聽見不遠處傳來兩個女人的說話聲——
“娘,你說顧元蓁是怎麽想的?竟然敢傷了楚長欽和楚長銘,她該不會是瘋了吧?”
“都說過多少次了,外頭人多眼雜,你得叫姨娘。不然若是讓人聽見了,就是我們的不是了。”
墨禦天一聽這話,立刻猜到了兩人的身份。
他查過楚家的資料,知道楚家有哪些人。符合身份的,就只有楚懷安的貴妾鄭姨娘,跟她生的女兒楚夢憐。
這位鄭姨娘,據說是楚懷安原配發妻鄭氏一母同胞的親妹妹。鄭氏死後,本該是她嫁給楚懷安做續弦。
誰知楚懷安娶了顧雲娘當繼室,這位鄭姨娘不得不委屈自己,當了貴妾。
鄭氏死後,留下了兩子一女。雖然顧雲娘才是他們的繼母,不過三人明顯更親近鄭姨娘。
墨禦天回想起關於楚家的資料,嘲諷地扯起了唇角。
資料上說,鄭姨娘將楚長欽他們視若己出,對他們關懷備至。雖然是個貴妾,卻比顧雲娘這個繼母更像是楚長欽他們的母親。
不過,這楚夢憐身為庶妹,竟敢直呼楚長欽和楚長銘的名諱,言語間可聽不出多少親近和尊重。
鄭姨娘聽到後,竟也沒有斥責她,隻讓她不能在外面叫姨娘。
可見,她並未覺得,楚夢憐其他的話有什麽不對。
如此作態,她對楚長欽他們三個又能有幾分真心?
不過,顧元蓁竟然傷了楚長欽和楚長銘?果然是膽大包天!
難不成這女人說謊說得自己都信了,以為他會替她撐腰?
還是說,她果真是寧修的人,仗著背後有寧修,所以肆無忌憚?
哼,他就知道,寧修那人就是個偽君子!
昭華定是看穿了他的真面目,才會延遲婚期,不願與他成婚!
早晚有一天,他會親手撕開寧修的正面目,擰斷他的脖子!
墨禦天默默在心裡狠狠鄙視了寧修一番,很快又聽見楚夢憐不屑地說道:“娘也太小心了,
這裡又沒有別人,有什麽要緊的?” 墨禦天忍不住在心裡冷笑了一聲,隨即就打算離開。
誰知楚夢憐又緊接著說道:“顧元蓁這次傷了楚長欽和楚長銘,我就不信父親還能容得下她!即便父親不忍心,祖母也容不得她!
祖母向來最喜歡楚長銘,把他看得跟眼珠子似的,顧元蓁傷了他,祖母現在定是恨毒了她!只可惜家醜不可外揚,到時候估計也就是一碗藥了事,便宜她了!”
鄭姨娘見她越說越過分,連忙警告地瞪了她一眼:“憐兒,誰讓你說這些的?還不趕緊閉嘴!馬上我們就要到西跨院了,等會兒見了你兩個哥哥,你可不能胡說八道!”
楚夢憐立刻笑嘻嘻地抱住她的手臂,撒著嬌說:“娘,您對女兒還不放心嗎?女兒何時讓您操心過?對了,顧元蓁這回,定是必死無疑了吧?就算她是父親的私生女,肯定也不頂用!
父親也真是的,不過是個下賤的私生女罷了,竟然讓她成了大小姐,把她捧得高高的,也太縱容她了。誰家私生女像她這樣的?父親真是糊塗了!”
墨禦天聽得一陣反感, 藏在面具下的臉都黑了。
他動了動手指,忍不住就想出手,卻突然聽見鄭姨娘語帶諷刺地說道:“你別胡說,她可不是你父親的私生女!”
楚夢憐聞言大驚:“她不是?那父親為何要娶顧雲娘當續弦,還讓顧元蓁當大小姐?把她捧得高高的?”
鄭姨娘咬牙切齒地說:“誰知道她的生父是哪個野男人?顧雲娘這賤人一看就不是個安分的,還沒嫁人就珠胎暗結,生下了野種,誰知道她有過多少男人?
想來那人不過是跟她玩兒玩兒,壓根沒把她當回事,風流過後便拋棄了她,不然她也不會沒嫁人,就生了野種。”
楚夢憐聽到這樣勁爆的八卦,心中大為震動,激動之下,忍不住問道:“那顧雲娘既然是個蕩婦,父親為何還要娶她?”
就不怕帽子染上顏色嗎!
她這話一出,鄭姨娘的臉色瞬間變得異常難看,連表情都扭曲起來,似乎怨恨到了極點。
楚懷安為何要娶顧雲娘那賤人?
還不是因為那賤人的嫁妝太豐厚!
每每想到這點,她便恨不得生撕了顧雲娘那賤人,對楚懷安也有了怨言!
顧雲娘雖然嫁妝豐厚,可她未婚生女,名聲早就爛透了。
楚懷安卻為了那點嫁妝,放著她這個清清白白的姑娘不要,娶了顧雲娘當續弦,甚至還給顧元蓁當了便宜爹!
她一個清白人家的女孩兒,反倒要委屈自己當妾,就連生下來的女兒都要低人一頭。
她忍了這麽多年,如今,總算是要忍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