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完河之後,魏軍並沒有接著攻城,而是主動地後撤了,畢竟天色也暗了下來,這個時候再去攻城的話,顯然是不合時宜的。
為了防止蜀軍在夜裡出城來破壞魏軍辛苦了一天的“成果”,張統在味縣的城下還是留下了一些人馬的。
皇甫闓看張統只在城下留下了一千多人,不禁有些擔憂:“張副都督,隻留下一千來人是不是有些太少了,萬一蜀軍出城偷襲,他們能抵擋著住嗎?”
張統哈哈一笑道:“放心吧,借他霍戈十個膽子,他也是不敢出城襲營的,你們回去好好睡覺,明天還有更重要的任務呢。”
皇甫闓雖然有些擔心,但張統都如此說了,他自然也不好再說些什麽,當即下令鳴金收兵,撤軍回營了。
張統沒有在城外留守更多的人馬,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留守在這裡的人肯定是無法睡覺的,隨要時時刻刻地做好戰鬥的準備,如果留守的人太多了,必然會影響到明天魏軍的行動。
魏軍為了填平這護城河,還是費力許多的力氣的,所以魏軍需要撤回本營去好好歇息,養精蓄銳,以便明日再戰。
當然隻留守一千人張統也是篤定霍弋不會派兵出城的,其實這就是雙方的一種心理戰了,張統故意地只派少量的人馬留守在城下,就是把這支人馬當作是誘餌一般,但凡有點腦子的將領,都會認為這是魏軍的圈套和陷井,不會輕易地來上當的。
霍弋久鎮南中,在蜀國諸將之中,也算是可以排得上號的人物了,越是這種有謀略的大將,他考慮的要周全的多,在明知道魏軍野戰能力強大很可能是誘敵之計的情況下,絕對不會輕易冒然出兵的。
除非霍弋是那種智商不過腦子的莽夫糙漢,才會不考慮別的,出城來偷襲魏軍的。
但張統留下的這一千人,可都是魏軍之中的精銳,遠戰近戰兵種搭配合理,再加上他們一夜都處於一種高度戒備的戰鬥狀態,所以根本就不存在被偷襲的可能。
蜀軍就算是真有心想要吃掉這一千人,他們至少也得派出來十倍的兵力,也就是要蜀軍在味縣的人馬全部出動才有可能,而那怕是更愣的愣頭青,也不可能會率味縣的守軍傾巢而出的。
魏軍別看只有一千人,就算是在沒有後援的情況下,自保都不是太困難的事,更別說魏軍的大隊人馬就在數裡之外,隨時就可以增援而來,所以不管出現什麽情況,魏軍都不會有全軍覆滅的危險。
至於那些投入到護城河之中的沙袋,蜀軍也根本就不可能在一夜之間全給撈出來,撐死也就是搬過上面的一兩層罷了,這樣對魏軍的“勞動成果”不會產生太大的威脅。
不過在張統看來,這種最壞的情況壓根兒也不會出現,霍弋看到魏軍的如部署,一定會擔憂魏軍是不是有埋伏,所以他一定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所以張統讓皇甫闓江彬將各營的兵馬帶回去好好歇息,先吃一頓飽飯,再睡上一大覺,明天也好精神抖擻地來參戰。
至於其他的事情,不用他們去想,也不用他們去管。
張統料算得還是比較清楚的,霍弋深恐魏軍有埋伏,所以一點出兵的心思都沒有,反倒是嚴令各處的兵馬,加強戒備,以防止魏軍半夜前來偷襲。
魏軍填平了護城河,便可以隨時直接地發起攻城,現在天色漸黑,魏軍沒有攻城,但並不意味著黑夜就不能攻城,古往今來,夜襲之戰那是數不勝數的,如果蜀軍渾然無備的話,魏軍半夜來偷襲,那可是要出大問題的。
所以魏軍在城下不曾離去,
雖然兵馬不多,但對味縣城的威脅卻沒有由此而減少,霍弋當然不敢掉以輕心。至於出城偷襲魏軍,霍弋還沒有傻到那個地步,魏軍攻到味縣的人馬合計兩萬多人,最終只在味縣城下留下了一千人,就不是坑是什麽?
退一萬步說,就算魏軍沒有圈套,蜀軍想要吃掉這一千人也不是一件易事,除非霍弋敢將味縣的全部人馬給調出去,打一圍殲戰,這樣或許還有機會吃掉對方。
可調動味縣全部的人馬,在魏軍兵臨城下,虎視眈眈的情況冒這樣的風險,恐怕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這樣去做的。
再說了, 就算是蜀軍能打個勝仗,一個不剩地吃掉魏軍這一千人,但這種損失對魏軍來說並沒有多大,根本不會傷筋動骨,對味縣城的防禦作戰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當風險和收益不成正比的時候,這樣的出擊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所以那怕是手下的那些將領按捺不住,躍躍欲試,霍弋都嚴詞拒絕,並嚴令任何人都禁止出城,違令者斬。
霍弋考慮得也比較清楚了,不是他不敢冒險,而是這事它不值得冒險,拿味縣的得失來換取殲敵一千人的戰績,這筆買賣無論如何也是不劃算的,現在霍弋的重中之重,還是如何來守住味縣,其他的,他一概不予考慮。
魏軍這是故布疑陣也好,設下的誘餌也罷,只要霍弋堅定地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任他詭計百出,也是無用之招。
霍弋是鐵了心地要死守味縣的,如今護城河的這一道屏障沒了,形勢對於蜀軍來說,陡然間也變得嚴峻起來,所以霍弋下令將所有的精銳力量都調集到城的西面來,準備和魏軍的攻城部隊決一死戰。
按理說,這是沒有任何錯誤的,畢竟魏軍已經填平了味縣城西的護城河,那魏軍的進攻方向毫無疑問將會集中到西面來,霍弋調動軍隊加強西城牆的防守,也自然是理所應當的事。
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魏軍第二天進攻的方向,卻不在味縣的城西,而是轉到了味縣的城南。
當然,城南的護城河還繼續存在,魏軍根本就沒有可能直接攻城,所以第二天的進攻,依然還是繼續地來填護城河,只不過變了一個方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