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沙漠汗急道“父汗生死未卜,我豈能棄之不顧”
劉淵耐心地道“如今盛樂已經完全陷入並州軍之手,如果大汗沒有能夠逃出盛樂,只怕已經是遭逢大難,不過大汗身邊的護衛眾多,他們拚死也能為大汗殺出一條血路了,所以小弟以為,大汗此刻已經是安然無恙地離開了盛樂,阿兄率兵回去,非但救不了大汗,反而會誤了自己的性命,於事無補。”
拓跋沙漠汗冷靜地想了一下,劉淵說得也確實是很有道理,此刻的盛樂已經淪陷,留在盛樂的人自然是無可幸免,不是當場戰死,便是做了並州軍的俘虜,如果拓跋力微沒有能夠逃得出去,自然不免是這兩種結果之一,沒有第三種的選擇。
不過拓跋悉鹿都可以逃得出來,那麽擁有鐵血護衛的拓跋力微逃生的機率則會更大得多,現在拓跋力微便是逃往了某處,藏匿了起來,如此一想,拓跋沙漠汗的擔憂之色也是大為減少。
“既然盛樂不可回,那我們將會何去何從”拓跋沙漠汗詢問道。
劉淵道“如今我們只有往北走,回到大草原上去,如今天寒地凍,越往北走,天氣便越寒冷,並州軍雖然偷襲盛樂得手,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盛樂距離雁門關太近了,所以盛樂失守並不意外,想要保存實力,我們就必須要避免和並州軍進行決戰,回歸到大草原之上,這才是最為明智的選擇。”
劉淵和並州軍交過手,深知並州軍的厲害,和並州軍對戰時,你不能僅僅憑著兵力的多寡就單純地認定自己佔據著優勢,往往這都是被蒙蔽的表象,拓跋沙漠汗如果真得以為自己兵強馬壯,殺回到盛樂去,恐怕會被並州軍打得滿地找牙,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所以,在這種局面下,暫避並州軍的鋒芒是一個最為明智的選擇,由於他們是輕騎出行,每個人隻帶了幾天的乾糧,根本就不利於久戰,只有向北撤退,回到鮮卑人的草原老巢,這樣才能確保暫時沒有糧草之憂。
拓跋沙漠汗聽從了劉淵的建議,於是放棄了前往盛樂,而是掉頭向北而行,奔向了草原的深處。
當曹亮率領步兵營和先登營抵達盛樂的時候,盛樂的戰鬥早已經結束了,鄧艾斃敵上萬,俘虜了近五十萬人,不過所俘虜的鮮卑人,大部分是婦孺老幼,至少佔據了八成以上,這些人沒什麽戰鬥力,又無法逃跑,所以他們只能是選擇投降。
不過讓鄧艾有些遺憾的是,拓跋力微和他的幾個兒子都跑掉了,盡管並州軍圍攻盛樂的時候,拓跋力微等人還是在盛樂,但是亂戰之中,並州軍也無法將鮮卑人盡數全殲,所以拓跋力微等人在他們死忠的嫡系親信保護之下,最終還是逃之夭夭了。
不過這一戰的戰果亦是相當豐厚的,鮮卑人近百萬的人口,就被並州軍俘虜了近一半,此役必然讓鮮卑人是元氣大傷,損失慘重。
盡管拓跋力微和他的主力部隊都逃了出去,但是幾乎所有的牛羊牲畜都留在了盛樂,包括已經宰殺的和還未宰殺的,拓跋軍都無法帶走,全部落入到了並州軍的手中。
這一下,拓跋軍的日子變得更為艱難了,草料場被燒,已經毀掉了他們一半的希望,而這次盛樂的淪陷,必將讓鮮卑人是一蹶不振,徹底地喪失了草原霸主的資格。
就在眾將都以為曹亮會攜鮮卑俘虜回師之時,曹亮卻做出了繼續進軍,消滅鮮卑殘部的打算。
眾將有些大惑不解,盡管並州軍裝備了保暖的冬衣,但是草原上的寒冷天氣,要比他們想象之中還要嚴酷,而且越往北,天氣便越寒冷,那仿佛是從地獄裡吹來的凜冽寒風,將成為並州軍前進的最大阻礙。
更何況草原極為遼闊,面積比中原還要大,在這茫茫的草原戈壁之上,去尋找幾十萬人鮮卑人,無異於大海撈針,所以眾將覺得曹亮的這個決定有些草率,也是很難實現的。
不過曹亮卻認為,和並州軍面臨的困難比起來,鮮卑人的處境更為的艱難,並州軍繳獲了大量的牛羊,完全可以保證糧草無憂,而鮮卑逃出盛樂之後,食不裹腹,衣不蔽體,生活得更為艱難。
這個時候,完全是徹底消滅鮮卑人的最好時機,如果並州軍此刻撤軍了,那就相當於給了鮮卑人喘息之機,別看草原上的環境極為的惡劣, 但只要鮮卑人渡過今年的這個難關,他們很快將會重新崛起,到時候,新仇舊恨,讓他們會更加瘋狂地入塞報復,北部邊境永無寧日。
為了北境的長治久安,曹亮才會做出對鮮卑人窮追猛打的決定,除惡務淨,斬草不留根,趁著鮮卑人衰落之際,一舉將他們全部殲滅,一勞永逸地解決北方胡人的問題。
更何況,時盡年關,新的一年就要來臨了,春天也不遠了,最寒冷的日子也將結束,並州軍面臨的最大敵人氣侯也不會再成為阻礙。
歷史上中原王朝雖然屢屢地征伐草原進軍大漠,可以封狼居胥,但始終無法解決掉北方邊患的問題,那就是無法做到斬草除根,胡人就如同是草原上的野草,那怕是遭遇大火被燒個乾淨,但只要他們的根在,就會春風吹又生。
曹亮想要徹底地消滅鮮卑人以及烏桓匈奴
這些胡人,就必須要不遺余力地向北推進,如今是徹底清除胡患的最好時機,一旦錯過了,讓這些胡人重新崛起,那之前所有的努力便會前功盡棄。
只有徹底地將這些胡人給消滅掉,並且在草原上建立起新的秩序來,這樣才能達到真正的長治久安,否則的話,就算是曹亮消滅了鮮卑人匈奴人烏桓人,將來還會有柔然突厥回紇人,曹亮要麽不做,要做就必須做得徹底,現在曹亮下的,是一盤真正的大棋,一盤惠顧天下蒼生的大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