軹關陘,是著名的太行八陘之首,也是河內通往河東的唯一咽喉要道,司馬懿雲集於河內的大軍,必須要走軹關道才能抵達安邑。
軹關陘位於太行山脈的尾梢,相比起其他的陘道來,軹關陘相對而言寬闊平坦一些,這得益於春秋時五霸之一的晉文公重耳,他為了稱霸中原,所以特意地拓寬加固了這條道路,使晉國的軍隊出入方便,所以這條路也被成為“王霸之路”。
戰國時,白起率秦軍下軹道,破直觀,多之城,收降韓國野王。隨即切斷“太行道“,隔絕了韓國國都新鄭通往上黨的交通。上黨守馮亭不願投降,改投降於趙國引發了著名的長平之戰。隨著趙國戰敗,秦國掃平了其統一進程中的最大障礙。
司馬懿陳兵於河內,想去河東郡,自然必須要走軹關道,當然在此之前,司馬懿早就派人勘測好了,更何況這條險道,一直也處於司馬軍的控制之下,司馬懿由河內去往河東,倒不用擔心路途受阻的情況。
等並州軍的援兵將到未到之時,司馬懿果斷地下達了撤軍的命令,原本還在狂攻石門關的軍隊有如落潮一般,眨眼之間就撤了個乾乾淨淨,搞得王濬還比較莫名,以為司馬懿要搞什麽花招手段,所以在司馬軍撤退之後,長水營一直還保持著高度的警戒,以防止司馬軍卷土重來。
不過等待良久,王濬還是沒有發現司馬軍有什麽陰謀詭計,按理說這很不正常,一直以來司馬軍都是攻勢如潮的,長水營為了防守石門關,已經是傾盡了全力,但仍然處於一種絕對的劣勢之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長水營最多也就再能支撐幾天的時間了。
而眼看就要得手的司馬軍在這個時候突然地撤軍了,司馬懿的這一舉動讓王濬感覺到匪夷所思,在確定司馬軍確實已經退兵並且沒有任何的反攻企圖的時候,王濬總算是可以松下一口氣來。
這個時候,王濬才接到援兵抵達高都的消息,王濬一直關注於石門關的防守,對於後防的事情並不知情,而且由於這支援兵不過是由一群烏合之眾一般的屯民組成的,根本不具備戰鬥能力,他們的作用,最多也就是迷惑一下司馬懿的,所以曹亮也一直沒有通知王濬援兵的事,直到這支隊伍抵達高都,王濬才知道晉陽方向派了軍隊過來。
不過高都已經是他們的終點站了,曹亮是不可能把這麽一支戰鬥力弱成渣的臨時軍隊派上戰場的,否則打一仗之後就露餡了。
但王濬還是好生奇怪,按理說就算是晉陽方面派來了援兵,也不應該嚇住司馬懿吧,長水營再加上兩萬的援軍,撐死也就是三萬人,而且還不把已經傷亡了人數計算在內,而司馬軍在河內的總兵力,可是達到了二十萬人的,雙方力量對比如此懸殊,也不知道司馬懿怕啥?
王濬搞不清司馬懿究竟玩得是什麽名堂,於是他派出斥侯去偵察司馬軍的動向,結果發現司馬軍轉移了,正通過軹關道前往河東。
王濬頓時驚出了一聲的冷汗,看來司馬懿使得是聲東擊西的戰術,整個對石門關的攻擊,只不過是一次佯攻而已,他的目的,就是要調虎離山,將並州軍的主力吸引到石門關來,這樣他再轉戰到河東,並州軍無法再阻擊他了。
得到這個最新的情報之後,王濬不敢有任何的耽擱,立刻派人火速將消息傳回到晉陽,稟報於曹亮。
這個已經是戰略層上的事了,駐守石門關的王濬是鞭長莫及,他只能是在第一時間將消息上報,由曹亮來定奪了。
由於王濬將這個公文列為了特急,
所以沿途的各個驛站都不敢掉以輕心,安排了最快的驛馬和最好的騎手來傳遞公文,平時的傳遞可以達到六百裡一日,速度提升之後,至少也能將時間再縮短一個時辰,於是這封公文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傳到了晉陽。特急的公文使用的都是紅色套邊的信封,那醒目的殷紅色,無論中間誰接手,都會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以最快的速度轉交出去,仿佛這封公文如同是燙手的山芋一般,誰也不敢在手中多滯留一會。
裴秀等人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對曹亮佩服的是五體投地,原來司馬懿對石門關的進攻果然是佯攻,他的真正意圖,還是在河東郡那一邊,曹亮的預判精準無比。
出幸虧在關鍵的時候曹亮一直堅持己見,所以並州軍的防線才沒有出現任何的疏漏,如果按照裴秀他們的增援計劃,這個時候司馬軍突然轉移,必定會打亂並州軍原有的戰略部署,就算這個時候再往回調兵,恐怕也已經是落了後手,形勢便會被動無比。
眾人一齊讚歎主公英明之時,曹亮卻是微微一笑,道:“還是多虧了桓軍師的妙計,否則老奸巨滑的司馬懿如何中招?這首功,自然還是桓軍師的。”
桓范的這個掉包計用得十分成功,這麽一支廢柴一般的軍隊,真得把司馬懿給迷惑住了,讓他誤以為是並州軍的主力南下增援,所以他才放心大膽地舍河內而走河東,去開辟另一條的戰線去了。
桓范將這麽一支“偽”軍,包裝的像模像樣的,統一的軍服,製式的武器,就連他們所使用的營帳車輛都與正規的軍隊一般無二,配上鮮明的旗幟,怎麽看也很難看出破綻來。
更何況司馬軍的奸細是很難混入到軍營之中的,他們最多也只能是遠遠地偷看,這種遠距離的觀察又怎麽可能會分辨出這支軍隊的真假呢。
所以司馬懿上當也就在情理之中了,如今司馬懿調頭奔河東而去,並州軍在那邊也早已是嚴陣以待,但這場戰役的結果,究竟會鹿死誰手,現在還不好說。
曹亮也只能是將軍令下達到各部人馬之中,要他們打起精神,準備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