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亮離開驍騎營之後,首先趕到了偃師的客棧,見到了鄧艾。
這時候,已經是天交三更了,鄧艾已經歇下了,聽到曹亮打門,讓他很意外,趕緊地穿衣起來給曹亮開了門。
曹亮沒有和他寒喧,而是直截了當地道:“士載兄,請隨我來。”
鄧艾是一頭霧水,這三更半夜的,曹亮這是要叫到去哪兒?鄧艾原本以為曹亮辦事,怎麽也得三五天時間吧,沒想到半天還沒到,就來找他了,意外之余,讓鄧艾是頗為驚喜。
曹亮顧不上和他多做解釋,和曹演約定的時間是明天卯時,離開驍騎營的時候,曹亮頓時無語了,鄧艾和石苞一個在偃師,一個在曹家田莊,自己得趕緊通知他們,這一來一回,那可是二百多裡的路程,這一宿別說是睡覺了,就連趕路都得上緊一些,否則誤了卯時,連出場的資格也沒有了。
哎,別人都是坑爹,這倒好,被爹給坑了。
曹演的軍紀嚴格,點卯遲到那是要砍頭的,雖然明天只是比試,就算遲到了也沒有性命之憂,但曹演為人刻板,說卯時就卯時,延誤一點都會取消比試資格。
曹亮沒奈何,只能是連夜趕路,分別去通知鄧艾和石苞,讓他們趕緊趕往驍騎營。
叫上鄧艾,又趕到了曹家田莊,把睡得正香的石苞叫起來,這一番折騰之後,東方已經破曉,天都快亮了。
耐心的解釋肯定是沒時間了,曹亮吩咐牛管事準備四匹快馬,即刻啟程,趕往驍騎軍營。
在路上,曹亮和他們簡單地說了一下比試的事,因為曹亮也不太清楚比試的內容,只能是含糊地告訴他們,驍騎營現在有兩個別部司馬的職位空缺,但鄧艾和石苞他們兩個想要獲得這個職位,就必須要在比試之中打敗所有的競爭對手。
簡單地說,機會已經擺在了他們的面前,能不能爭取到,就看他們自己的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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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艾和石苞頓時興奮了起來,中軍的地位比外軍要高,中軍驍騎營的別部司馬,那可是八品的官銜,正是他們求之不得的機會。
鄧艾和石苞可都是心有大志的人,雖然都是出身微寒,但都並不屈從於命運,他們都迫切地需要一個改變自身命運的機會,現在機會就擺在他們的面前,自然都按捺不住心頭的興奮,皆向曹亮表示,一定會竭盡全力,贏得比試。
曹亮是一頭的黑線,暗暗地道,你們倆個,將來好歹也是威震一方的封疆大吏,這麽一個芝麻綠豆的官職就讓你們屁顛屁顛的了,還能不能矜持一點?
趕到驍騎營的時候,差不多已經是接近卯時,曹亮估摸著時間快到了,快馬加鞭地向著營門口衝了過去。
此刻驍騎營的諸將及準備參加比試的軍官早已在校場集合了,這場原定在驍騎營內部進行的比試因為突然要有兩個外人的加入而變得特殊起來。
曹演在主席上危襟正坐,四軍校尉皆在左右相陪,一個都不缺。
因為今天要進行別部司馬的選撥比試,所以原定要進行的操練暫時取消,各部人馬都呆在營房之中,只有少部分的將士可以觀看這場比試。
“曹將軍,卯時快要到了。”中軍官看了看沙漏,向曹演提醒道。
曹演不置可否地輕嗯了一聲,雙目微閉,做閉目養神狀,如老僧入定一般。
底下的諸位軍士卻按捺不住了,竊竊私語起來。
有消息靈通者低聲地道:“你們可知道今天要臨時參加比試的人,可是曹將軍的公子親自舉薦的,所以才有資格列入到比試之中,現在比試沒有開始,就是在等曹公子他們到來。”
有人愕然地道:“不可能吧,曹將軍一直是剛直不阿,公正無私的,又怎麽可能會開這個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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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的人一臉鄙視地道:“正因為曹將軍剛直不阿公正無私才會有這場比試的,否則曹公子舉薦的人還用比試嗎,直接錄用不就得了。”
“那倒是,曹將軍素以剛直嚴峻稱著,這場選撥必然也是公平公正的,曹公子舉薦的人了必須要比試獲勝才有錄用的機會。”旁邊的人深以為然地道。
“拉倒吧,你們知道曹公子舉薦的是什麽人嗎?我可是有內幕消息的。”消息靈通人士一臉得意地道。
“是什麽樣的的人?不是猛龍不過江,肯定也是武藝高強之輩吧?”邊上的人一臉的好奇之色。
“什麽猛龍,分明就是兩隻菜鳥,以前可是從未當過兵打過仗,聽說都是些管農事的官,種地出身。”消息靈通之士嘲笑道。
“啊,管農事的官,居然也有膽量來參加咱們驍騎營的比試,那來不是找虐的嗎,估計一上場就被揍個狗啃泥了。”好幾個人都表示愕然。
“那是肯定的, 也不看看咱們驍騎營參加比試的是什麽人,陳軍侯,路軍侯,劉都伯,張都伯,那個個都是驍勇善戰,身手不凡的好手,兩個種地的泥腿子,也敢來相爭,簡直讓人是笑掉大牙。這也是咱們曹將軍給了曹公子一點薄面,讓他知難而退,就不知這兩人是不是不知好歹了?”
“應該是不敢來了吧,這都快到卯時了,要來早該來了,估計也是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分量,放棄了吧——”
他話剛說到半載,就攸然地住了口,只見四騎快馬,如旋風一般地衝進了校場,激起陣陣的塵煙,也引得驍騎營的一乾人眾人人側目。
曹亮、方布、鄧艾和石苞跳下了馬,自有軍士過來將馬牽走,他們打量了一下校場的環境,徑直地來到了曹演所在的主台前,曹亮拱手道:“啟稟將軍,應試者鄧艾、石苞帶到!”如此大庭廣眾之下,曹亮也不方便叫父親,而是以官職相稱。
曹演雙目睜開,掃了一眼旁邊的沙漏,正是卯時剛到,他環視了一下全場,沉聲地喝道:“別部司馬選撥比試,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