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蔚然站在後面，眼睜睜看著從拍攝江燁變成了鄒肅，生氣地瞪了好幾眼鄒肅。

　　太可惡了！

　　怎麽會有這種人?

　　面對這種不公平，江燁卻沒有什麽情緒。

　　比起影視，這點變動算得了什麽?

　　一部大製作的電影，已官宣的角色，到開機的時候都能臨場換掉主角。甚至，還有拍到一半換人的。

　　有些演員因為得罪了人，辛辛苦苦拍完一部戲，到了播出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被“一剪梅”。

　　他見過的多了，也就見怪不怪。

　　這就是片場，也是娛樂圈的名利場。

　　“走吧，我們出去透透風。”江燁拉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的周畫，叫上喬蔚然，三人一起朝大門走去。

　　鄒肅這一拍，至少要一小時。

　　劉虹追了上來，不放心地叮囑:“手機開著，有事我打電話，你們要隨時能回來。”

　　出了大門，江燁取下那半個面罩拿在手裡。

　　這是他造型的一部分，他不敢留在片場。

　　要是出了什麽問題，最後也都是他的問題。

　　三人並沒有走遠，走到一個未開工的倉庫門口就停了下來。

　　周畫有些迷惘地蹲下身，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江燁很理解，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她當然需要時間。

　　喬蔚然憤憤地踢著腳下的石子，不滿道:“這種人，以為世界都是圍著他轉的嗎?”

　　“來的最晚，弄好了就要拍，他怎不上天呢?！”

　　江燁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喬蔚然。

　　她臉頰通紅，這次不是害羞，是生氣。眼神因為憤怒而特別明亮，扎起的長馬尾隨著她的動作跳動，有一種活潑潑的生機。

　　“別氣啦。”他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說:“你看我都不氣。”

　　“那我替你生氣。”

　　江燁撓了撓頭，怎麽會這麽可愛！

　　這是個大晴天，太陽在頭頂毫不吝嗇地釋放著熱力。只在室外站了一會兒，江燁身上就出了汗。

　　對於這個季節來說，他身上的服裝過於厚重。

　　但他還帶著妝，不敢自己亂動。

　　喬蔚然掏出紙巾替他仔細擦著汗，說:“我們回去吧，我不氣了。”

　　看著眼前舉止親密的兩人，周畫隻覺得自己吃了一嘴狗糧。

　　還說不是男朋友?

　　不是男朋友，會這麽要好?

　　“還早著。”江燁說:“不如我們找個涼快的地方呆著。”

　　以他對鄒肅的了解，同樣的內容拍起來，鄒肅要花的時間起碼是自己的兩倍有余。

　　喬蔚然應了。

　　周畫說:“我就不去了。”

　　人家兩口子恩恩愛愛，她去當個電燈泡算是怎麽回事。

　　她拿出手機，對江燁說:“我們加個微信吧，有事我聯系你。”

　　“行。”

　　加上周畫，江燁說:“我沒開消息通知，有時你打電話。”

　　不開通知是個什麽操作?

　　周畫略微在心裡詫異了一下。不過，這畢竟是別人的習慣，輪不到她來過問。

　　影視工廠很大，他們所在的地方都是可以用來搭建片場的大倉庫區域，進行棚拍。

　　而在北邊有一個更大的區域，有修好的建築，各種風格都有。

　　有西式的城堡、教堂、小洋房，中式的騎樓、大宅門、宮殿、園林等等，雖然規模遠不如橫店，但也是一個很不錯的取景之地。

　　有些小成本的影視劇，

就在這裡拍了。　　江燁指著外景區的方向說:“要不要過去看看?”

　　喬蔚然有點向往，但想了想說:“我們還是別走遠了。”

　　她沒忘記自己的主要目的，是陪江燁來拍宣傳片，不是來遊玩。

　　江燁對這裡很熟悉，和喬蔚然信步走著，找到一處空置的道具房，就在門口坐了下來。

　　有屋頂遮陰，就沒那麽熱。

　　“拍片子好玩嗎?”江燁笑著問她。

　　喬蔚然想了想，說:“還挺有意思的。”

　　她站在導演後面，同時看著片場裡的江燁和監視器裡的江燁，感覺很奇妙。

　　“對了，有件事情想要請你幫忙。”江燁說:“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

　　“什麽事?”

　　江燁把娜娜的請求講了一遍，又簡單介紹了一下歌劇的現狀和《花木蘭》的宣傳。

　　“市調問卷我可以出，但是……”喬蔚然咬了咬下唇，不確定地說:“我沒什麽把握。”

　　這和她自己做課題研究不一樣。

　　學習的過程，總是允許犯錯的。

　　從問卷設計到結論分析，導師讓他們自己發揮，但並不是甩手不管。

　　課題完成後，老師會根據他們所提交的論文，進行分析評講。

　　先思考，再由導師指出錯謬，這樣才是一個完整的學習過程。

　　但《花木蘭》的市調則不然。

　　這是實實在在的需求，而且，會根據這份問卷的調查結果來制定宣傳的策略方向、以及具體的執行方案。

　　乾系重大。

　　“我也是這麽跟她說的。”江燁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說:“那我就推了這件事。”

　　《花木蘭》的宣傳至關重要，他不能把這樣的重擔壓在一個小姑娘的肩頭。

　　喬蔚然想了想，說:“或許，我可以想想辦法。”

　　“如果為難就不用了。”

　　“我試試跟我們導師說一下。”她希望自己能幫助到江燁，說:“歌劇這個課題，我聽我們老師在上課時提過一次。”

　　她還不具備這個能力，但導師當然沒問題。

　　如果，自己能說服導師把歌劇當做一個課題來研究，一張市場調查問卷自然不在話下。

　　見她這麽快能想出一個辦法，江燁內心很有些觸動。

　　她的心意，全心全意為他著想的這份心意，他都看在眼底。

　　“拜托你了。”江燁鄭重道。

　　聽見他這樣莊重，喬蔚然忙擺了擺手，道:“我先試試。”

　　又坐了一會兒，兩人慢慢往回走。

　　進了片場，跟他們離開時的情形差不多，道具、燈光、場景都是沒變。

　　原本，三個選手的腳本都是一致的。

　　不止他們三人，就是在另外的地方進行宣傳片拍攝的場景布置也都一致。

　　拍出來的素材會剪進同一個宣傳片中，風格、基調一致是基礎。

　　只是，兩人一進門，就感到片場裡有一種和之前不同的緊張氣氛。

　　工作人員個個大氣都不敢出，導演的臉色更是鐵青。

　　出了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