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聲只出現了一瞬便沉溺了下去,主臥裡沒有任何人跑出,也沒再傳來後續的聲音。
二樓的走廊重回安靜,仿佛那聲慘叫只是左安的一個幻聽。
但地板上一直通向主臥的泥腳印證實著主臥裡的確躲藏著某人,那聲慘叫很可能就是他發出的。
探測。
【未探測到任何目標】
圖鑒的文字冷冰冰的映在眼前。
花掉了15點能量,圖鑒卻未探測到鬼物的存在,這讓左安有些猶豫,他確定自己已將整個二樓罩入了探測范圍,那隻鬼的位置理應被他找出了才對。
要進主臥看看嗎?
左安心中雖有擔憂,腳下卻沒有任何停歇。
他貼著牆,隱匿著腳步,緩慢地向主臥移去。
主臥的房門很快便出現在他的眼前,那是一扇精致的木門,只是看起來有些染上了時間的舊痕。
奇怪的是,木門雖舊,卻不沾染一絲灰塵。
不僅僅是木門,就連走廊的地板都沒有留下任何雜塵,就像有人在這裡精心打掃一般。
這很不正常,按照白凜的說法,齊念青根本不會主動前往二樓,二樓應早已荒廢,這裡的環境本應更貼近傳聞中的恐怖氣氛才對。
這裡只是一個和別墅二樓相同的場景還是有種詭異造成了眼前的一切?
或許,門後發出那聲慘叫的人能夠解開一部分疑惑。
左安靠著木門,傾聽著門後的聲響,但裡面只有寧靜,靜的可怕。
【未探測到任何目標】
15點能量再度蒸發,卻依舊沒有得到有用的信息。
這一次,只能靠雙眼來判斷了。
左安輕呼了口氣,隨後將木門推開了一條縫隙。
他眼睛從門縫向內望去,正好對上了一雙睜大的紅眼!
它的目光直視著木門,像是在審視左安這位推門者,連著這對眼球的無皮血容張著嘴巴,露出了一口潔白的牙齒和嘴角暴露在外的血肉組織。
左安的目光足足在這血淋淋的腦袋上停留了兩秒,隨後才失去了興趣,向著主臥內的其他地方搜尋而去。
一位死者,並且沒了臉皮。
不管這被剝了皮的面容此時直視著他的情況是巧合還是故意被人擺在了這個方向,左安心中都沒有激起任何波瀾。
只是一張血肉模糊的臉罷了,雖然對常人來說難以接受,但他在夢魘的夢中見識過更為驚悚恐怖的場景,早已見怪不怪,甚至還有點期待門後能冒出些新的恐嚇花樣。
大致巡視了一圈,確認了裡主臥沒有危險的東西停留,左安進一步將門打開,主臥內的全貌展現在他的面前。
泥腳印一直延伸到無皮面容者腳下,他穿著一身棕色服裝,運動鞋底滿是泥濘,左安一路追尋腳印主人顯然就是這位死者。
他坐靠在沙發上,腦袋無力的垂在一旁,從他暴露在衣物外的手掌和脖頸來看,被剝下的似乎只有他的臉。
“安息...”
左安走到了死者面前,一點能量耗費而出。
【未探測到任何目標】
真的只是一具屍體?不是引我到這裡來的誘餌?剛剛的慘叫是不是他發出的?
左安不敢妄下結論,在他心中還存有一種最為恐怖的可能,那就是齊珂對自身的胡亂改造使得自身成為了圖鑒無法識別的怪物。
若是這樣,就算是自己站到了鬼物身邊都可能沒有察覺。
也可能,
自己現在已經站在了它的面前? 左安盯著那紅色的雙眼陷入了片刻的沉思。
“小子!快把門關上!會把怪物招來的!”
一隻手臂猛地抓住了左安,另一隻手臂將門牢牢關嚴,同時拽著左安向後方撤去。
左安早有準備,卻沒有立刻掙開,任由他帶著自己躲進了衣櫃中。
“噓!”那人關緊了櫃門,示意左安不要出聲。
櫃子裡幾乎沒有光亮,但這對左安構不成影響,。
他看清了和自己一起躲在櫃中的人。
這是一位大叔,他的頭髮亂蓬蓬的,但衣著卻很是乾淨得體,他正弓著腰,警惕地從櫃子縫中向外窺視,臉上的短胡輕微的顫動,側臉看上去被劃傷了,流出了幾滴血液。
他打量著這突然出現的大叔,心中有些好奇,和他一同貼著櫃縫向外看去。
原本空寂的主臥裡不知何時從地面上騰起了絲絲霧氣,目光隨著霧氣向上飄蕩,左安終是如願見到了傳聞中遊蕩的鬼臉。
它不知從何而出,正飄蕩在吊燈附近,它的面容完全由煙霧構成,時隱時現。
比起恐怖,他給左安更多的呈現出一種虛幻之感。
鬼臉漸漸下降,漂浮在無臉屍的面前,它從屍體的頭顱中穿過,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消失不見,全程沒有向櫃子這邊看來一眼。
“命大,它走了。”
大叔松了口氣,整個人靠著衣櫃木板,一點點脫力地滑坐在地上。
“你是?”左安問道,同時從衣櫃中走出和大叔保持著距離。
大叔明白了他的動作,不悅的皺眉:“這就是你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沒有我, 你剛剛已經被它吃掉面容了!”
“它?你是指那張虛幻的鬼臉?”左安沒有回答,冷冷地看著坐在地上的大叔,“被吃掉面容是怎麽回事?你看到那個人是怎麽死的了?”
“當然!他可是和我一同來到這裡的同事!”大叔被左安的態度惹惱了,他起身站到左安的面前,抓住了左安的衣領,“你知道他是怎麽死的嗎?那鬼東西隻朝著他正面笑了一下,他的臉就毫無征兆的掉了下來!人也沒了氣息,看到那具屍體後你難道還不明白嗎?這個屋子裡有鬼!我剛剛救了你的小命,小子,對我放客氣點!”
“我知道了。”左安舉起雙手表示投降,“是我不對,我不該懷疑你,還有...你換過鞋嗎?”
“什麽?”大叔錯愕地放開了手,下意識看了下自己的鞋子,這雙價格上萬的品牌名鞋可是他的寶貝,今天一直穿在腳上,他提換鞋做什麽?
“沒有...別跟我打岔...”
嗤!
話音剛落的大叔停住了思考,他的胸口處傳來一股溫熱,一把沒入他心臟的小刀久久停留在他的視線中,而持刀的主人正是自己救下的那位態度不好的青年。
“你...”大叔費勁全部力氣抓住了左安的肩膀,咬著牙怒視著他,似乎想從左安口中得到一個答案。
但左安予以回應的只有冷漠的目光。
“你的演技很好,但下次別忘了換一雙沾滿泥土的鞋子並且擦乾這張臉皮邊緣遺留的血珠,雖然只有幾滴,但在黑暗中,我看的真真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