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顆血球已經化作鋼鐵,用核彈轟都未必能轟得開,更別說被束縛在裡面的大天狗了。
方誠一頭扎進去,像魚兒一樣在血球中自由移動,化作鋼鐵的血液對他來說,阻力等同於無。
轉眼他就來到血球中間,禁錮大天狗的地方。
大天狗並不老實,竭盡所能的破壞周圍的血液,但破壞的速度遠遠比不上補充的速度,只是白費力氣而已。
方誠使出眾鬼相,用分身抓住大天狗的手腳翅膀,連腰部和脖子都被死死抓住,強迫她面朝前方。
方誠來到面前,伸手摘掉大天狗臉上的面具。
一張十分美麗的臉龐露出來,但並不給人嬌弱的感覺,立體的五官顯得英氣勃發。
如果去飾演女將軍女英雄之類的角色,這張臉再適合不過了。
但此時大天狗雙眼一片漆黑,額頭還冒出道道青筋,顯得有些猙獰。
“別動!”
盡管知道她現在聽不懂,方誠還是下意識吩咐一句,朝她的臉伸出左手。
大天狗此刻就像一隻發瘋的狗,看到方誠把手伸過來,立刻一口咬上去。
她咬不動方誠的鋼鐵之軀和矢量控制,只能死命用牙齒磨著。
磨來磨去,不僅沒有咬出傷痕,反而把他的手弄得滿是口水。
方誠下意識用手指撫弄她口腔裡的舌頭,柔軟滑嫩,在口水的作用下像泥鰍般滑溜溜的。
如果是變態的話,說不定會把別的什麽東西伸進她的嘴巴裡,反正也咬不動。
方誠當然不是變態,所以沒有做出這種會404的舉動,而是將手指抽出來,然後把整隻手掌按在她的腦袋上。
經過這麽長的時間,方誠也已經知道該如何使用母親的軀體。
完全是唯心主義,只要你想用就可以用,而不想用的時候,就跟普通的左手沒有什麽區別。
但對於這隻左手還隱藏著什麽特殊能力,他至今也沒有試探出來,只知道可以修補靈魂,還可以擊破強敵的防禦。
一巴掌按下去時,方誠腦海中想的並不是攻擊,免得不小心把大天狗也給乾掉了。
他腦海中的念頭是驅逐,驅逐掉大天狗體內的邪神力量。
具體有沒有效果,只能拭目以待了。
當他腦海中浮現出這個念頭時,耀眼的光芒瞬間從左手手掌上浮現。
大天狗整個人都僵硬了,表情也凝固住,覆蓋身體的詭異氣息就像火焰被澆入汽油而沸騰起來。
左手釋放的光芒逐漸覆蓋大天狗的身軀,緩慢的將詭異氣息壓迫逼退,一點一點的奪回她的身體。
與此同時,方誠視網膜中也浮現出大量的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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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左手會消耗大量的生命,這一點他早就習慣了。
大天狗體內的詭異氣息逐漸被逼迫集中到一點,最後從她的背部流出去。
這詭異的氣息離開大天狗的身體後,迅速變成一個黑影,就像一隻張牙舞爪的怪物。
“快抓住它!”
從剛才就沒吭聲的伊邪愛忽然提醒道,語氣帶著嚴肅。
方誠第一時間控制周圍的血液朝這道黑影包圍上去。
但這黑影根本沒有實體,輕松從血液中穿透而過,快速朝某個方向逃去。
方誠隻好撇下大天狗,向著黑影追上去。
黑影在血球中遊動簡直快若閃電,方誠把速度拉高到七倍音速才勉強追上,可無論他用什麽能力都無法對黑影起作用,更別說捕捉了。
伊邪愛再度提醒:“用左手。”
方誠把速度提高到極限,連續幾個瞬移追到黑影身邊,向它伸出母親的左手。
在左手即將觸碰到的瞬間,黑影驟然分裂成十幾個體型更小的黑影,從四面八方逃去。
方誠的反應極快,也在瞬間使出眾鬼相,十幾個分身緊跟著追出去。
他緊盯著其中一個黑影,追上去用手一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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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一下子減少十條,被觸碰到的黑影快速萎縮,顏色迅速變淡,最後徹底消失。
其他分身也有一些追上了黑影,可惜母親的左手只有一隻,也只會跟著本體。
分身沒有母親的左手,追上黑影也抓不住,眼睜睜看著它們逃跑。
方誠意識到追不上了,只能將分身召喚回來,對伊邪愛問道:“這是什麽東西?”
“邪神的意識碎片。”
伊邪愛語氣嚴肅:“很危險的東西,下次碰到最好竭盡全力的剿滅,別給它跑了。”
“邪神的力量為什麽會在萬妖之主競爭的地方?”
“人類的學者不是推測過嗎,邪神所在的位置是亞空間,北海道現在身處的地方也是亞空間,說不定是不小心跑過來的。”
伊邪愛說出了非常敷衍的答案,但無論方誠怎麽問,她都沒有再吭聲。
血球外,玉藻前在耐心等待著,她不覺得方誠會有什麽辦法可以解決大天狗的問題,但又希望他能夠有。
茨木童子則是把宇光香織喊過來,詢問鐵鑄宮的情況。
他復活後雖然暗中觀察一段時間,但有些詳細情況還是不太了解。
宇光香織無法拒絕,但也選擇性的回答。
畢竟她現在效忠的是鬼雲姬,而非茨木童子。
茨木童子最後問道鬼雲姬奪取王位的過程,聽說她是在天之湖‘獨自’戰勝了鬼羅刹之後,茨木童子陷入了沉默當中。
他並不願意見到子女互相殘殺,但競爭王位的殘酷讓親情顯得十分單薄。
也許鬼雲姬在競爭過程中用了某些不公正的手段,這個獨自擊敗鬼羅刹就非常可疑。
但茨木童子如今只剩下一個女兒,有再大的不滿也只能接受。
“那是什麽?”
玉藻前詫異的聲音忽然響起。
三人抬頭望去,看到血球中陡然飛出十幾道黑影,因為血球面積太大距離太遠,看起來就像十幾隻蚊子。
沒多久,整個血球開始收縮,在地面留下一個巨大的圓形深坑,和隕石坑差不多。
看到方誠和大天狗從血球中顯露出來,玉藻前和茨木童子都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
他真的解決了大天狗的黑化問題?
十六年前,兩人可是費盡心思都沒辦法解決。
方誠和大天狗一前一後的落下來,大天狗臉上的面具已經取下來,目光清澈,已經沒有半點黑化的跡象。
宇光香織緊緊盯著大天狗的臉。
這張臉乍一看就是宇光未來張大後的模樣,但細微處帶著區別,多了明顯的英氣。
玉藻前和茨木童子也覺得大天狗的相貌變化很大,跟記憶中的不同。
還是玉藻前開口道:“大天狗,你想在怎麽樣了?”
“我沒事。”
她用平靜的語氣回答著,又扭頭看向一臉緊張的宇光香織,露出一個有點不習慣的笑容:“媽,讓你擔心了。”
這句話瞬間讓宇光香織喜極而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撲上去抱住她:“未來。”
宇光未來用手撫摸著至少比自己矮了兩個頭的母親,感覺很奇妙。
不是宇光香織太矮,她都178了,而是宇光未來現在太高,不算木屐都有兩米五的身高。
“怎麽回事?”
茨木童子瞪大雙眼,顯得難以接受:“大天狗,你怎麽回事?”
玉藻前也是一副吃驚的樣子,大天狗作為傳奇大妖怪之一,是絕不會認同宇光香織作為母親的。
宇光未來已經沒有了變成巨蛋前那副嬌弱大小姐的樣子。
她用充滿英氣的雙眸看著茨木童子,平靜道:“我現在的意志最多只有三成是大天狗,剩下的七成是宇光未來,你們可以當我是大天狗,但我依舊是宇光未來。”
茨木童子和玉藻前對視一眼,他深吸一口氣,把火氣壓下:“我需要一個解釋。”
如果大天狗變成宇光未來,那豈不是便宜了方誠?
妖怪的高端戰力全特麽白給他了。
“解釋?”
宇光未來輕輕一笑:“這大概要感謝那個藏在我身體內的家夥。”
大天狗和宇光未來本就是一體的,只不過在涅槃重生時,大天狗的大部分意識陷入沉睡,隻留下一點點沒有記憶的意識碎片在操控嬰兒身體。
嬰兒長大後,這點意識碎片就成長為宇光未來,她空白得像一張紙,只能在成長環境的影響下,養成新的人格和意識。
在大天狗蘇醒後,兩個意識融為一體,大天狗佔據了全部意識的九成,宇光未來最多就是一成。
只要再持續一段時間,宇光未來的意識就會徹底被大天狗同化,變成一段純粹的記憶。
但邪神的意識碎片一直就在大天狗體內,隨著大天狗的復活而蘇醒,開始汙染她的意識。
大天狗絕大部分意識都被汙染黑化,然後被方誠用母親的左手驅逐。
這樣一來,宇光未來的意識反而佔據了上風,大概在七成左右,而大天狗只剩下可憐的三成。
這並非雙重人格,而是兩個本質相同卻因為成長環境不同而出現差異的意識。
這兩個意識最終會徹底融為一體,互相影響,變成一個全新的意識。
這種融合會以宇光未來為主導,可她的意識和性格也會在大天狗的影響下,出現明顯的變化。
所以她現在既是宇光未來也是大天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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