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裡十點,三人離開酒店,坐上車前往海峽。
南宮沙耶被月光星希意味深長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
這眼神好像她跟方誠之間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關系一樣。
可是月光星希又不問,只是單純的看著,南宮沙耶也沒辦法主動解釋,那就顯得欲蓋彌彰了。
很快來到海峽邊,一艘船已經靜靜停靠在岸邊。
這個位置距離之前南宮沙耶受到埋伏的地方比較遠,完全看不到那邊的情況。
這次登船十分順利,因為船和人員都是月光星希的,沒有誰會來埋伏一個情報商人。
船客只有三人,人到齊後就出發。
夜間航行比較危險,不過老板娘的人都是經驗老道的船長和水手,有多次夜間渡海的經驗。
方誠和老板娘也不是普通人,就算中途沉船也不用擔心。
在方誠原來的世界中,11區本州島和北海道之間是有一條青函隧道,因為某次沉船事故才建立起來。
現在歷史都不一樣了,北海道也被妖怪佔領,海底隧道自然不存在。
夜間的海峽除了浪潮聲外一片漆黑,也沒有風景可看。
大約兩個小時後就順利度過海峽,月光星希的手下已經在岸邊等候。
借著出色的視力,方誠看到遠處夜色中有不少停靠的船隻,許多人影正在登船。
他驚訝道:“不是說機械城的人很難離開嗎?”
月光星希已經坐上車,聞言輕笑道:“沒錯,人確實很難離開,你看到的那些都是妖怪罷了,他們和許多年輕人一樣,也向往大城市的生活。”
方誠感到很奇妙,這些懵懂的妖怪和普通的鄉下年輕人一樣,懷揣著夢想和期望前往大都市,準備一展拳腳。
最終他們會被現實打得頭破血流,要麽在某天偷吃人的時候死在對策部的手裡,要麽成為莫得感情的社畜機器,為人類社會做貢獻。
機械城不讓人類離開,對妖怪倒是沒有任何限制,或者應該說無權限制。
坐上車後,月光星希對方誠和南宮沙耶道:“我們會在機械城休息一天,到時你們有什麽緊要事可以先去辦。”
“不必這麽麻煩。”
南宮沙耶下意識婉拒道:“能送我過海峽就已經很感激了,到城中放我下車就行……”
方誠忽然打斷她:“好了,我再送你一程吧。”
本來他只是打算送南宮沙耶過海峽就夠了,但南宮沙耶既然在海峽都會受到埋伏,那到了機械城中也未必安全。
送佛送到西,方誠也不差這點時間,免得剛放她下車就被人抓走,那就搞笑了。
南宮沙耶張了張嘴,見到方誠的語氣有點不容反駁的意味,也就沒有再拒絕他的好意。
如果有他的幫忙,成功率不敢說百分之百,但也能說是找不到失敗的理由。
南宮沙耶又不是傻子,知道該怎麽選。
方誠扭頭看向車窗外,離開海岸後,一條公路筆直的伸延向遠方的城市。
大約兩個多小時後,他看到路旁出現大量開墾的農田,之後就是成片的工廠。
工廠中燈火通明,人員攢動,機器的轟鳴聲在夜間十分喧囂。
“是不是跟預料中的不一樣?”
月光星希在一旁笑道。
方誠搖搖頭,早在來之前,他就找神崎凜要過鐵鑄宮和機械城的資料,知道這裡是什麽情況。
機械城在網上宣傳這裡是自由之地,騙了一大批人過來。
實際上這些被騙來的人,全部都被投入到農場和工廠之中日夜勞作,想跑都跑不掉。
北海道本來就擁有農場和工業,在政府撤離後,這些東西都被機械城接收,但缺少勞動力,只能從本州島騙過來。
所以機械城根本就不會容許來到這裡的人再離開,免得勞動力流失。
走了三個多小時的夜路,才終於抵達機械城。
一路上的盤查十分嚴格,路卡就有好幾個,不過沒人敢阻攔月光星希的座駕,她在鐵鑄宮也是有地位的大妖怪,來到機械城更是座上賓。
方誠透過車窗打量著這座挺有名的城市,結果大失所望。
看起來就跟普通的城市差不多,甚至更加的陳舊,路上的行人倒是不少,卻沒有大城市的繁華與活力。
想想也正常,機械城的創建者不過是一群被拋棄的改造士兵,其中可能還有幾個軍官,能夠管理一座城市就足夠厲害了,指望他們把機械城發展起來根本就不現實。
能有現在這種規模,還是當初騙來了不少人才。
車子最後在一棟公寓前停下,月光星希帶著兩人進入公寓內。
“今晚就在這過夜吧,樓下就有房間,廚房裡有食物。”
月光星希打了個哈欠,朝樓梯走去:“你們可不要弄出太大的動靜哦。”
方誠起身四處逛了逛,看得出這棟公寓經常有人打掃,一點灰塵也沒有。
他從窗戶放出一隻鳥兒,檢查周圍的環境,然後才回到客廳裡,對南宮沙耶道:“睡覺吧,等明天我陪你一塊去。”
南宮沙耶欲言又止,她並不想等到明天再去,想要連夜將東西送到。
方誠看出她的想法:“那就走吧,早解決早安心。”
南宮沙耶頗有些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客氣,回去後請我搓一頓就行。”
兩人正要出門,穿著睡衣的月光星希出現在樓梯上。
此刻她才摘下口罩,露出帶有媚惑能力的容顏,南宮沙耶一下子看直了雙眼。
沒想到這能力竟然還是男女通吃的,幸好老板娘不是個男妖怪,不然肯定已經兒孫滿堂。
“老板娘,你要跟我們一塊去嗎?”
“不了,你們自己去吧,記得回來的路就行。”
月光星希笑吟吟對方誠道:“你要給朋友幫忙沒關系,但最好別暴露自己的身份,你應該明白的。”
機械城距離鐵鑄宮也不遠了,又是在鐵鑄宮的統治下。
方誠現在大大小小也是個名人了,如果暴露身份,那麽意味著鐵鑄宮那邊很快就會知情。
他朝老板娘揮了揮手,然後拍了南宮沙耶一下,把她拍醒過來,拉著她出門去了。
等到兩人都離開了,月光星希臉上的笑容才逐漸收斂。
“我可不信這小子的保證,琴,你跟上去,不要讓事情鬧大了。”
一隻黑貓從樓梯探出頭來,喵了一聲,然後躍出敞開的窗戶,消失不見。
月光星希用手輕撫著額頭,歎了口氣:“節外生枝啊。”
她已經知道南宮沙耶在海峽邊遇伏的事情,肯定與機械城現在鬧得沸沸揚揚的事情有關。
如果方誠也跟著卷入其中,事情鬧大就不好收拾了。
月光星希不喜歡這種脫離掌控的意外,可她無法約束方誠,雙方的地位都是平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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