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詩:下有黃泉上有天,人人許往百來年;還知虛過死萬遍,都似不曾生一般。
星期六。
老馬打來電話,為了表示對上次熊掌事件的感謝,約陸壓去歌城唱歌。
其實,只要是和老馬在一起,唱歌也就是換個地方喝酒而已。
昨天六分會的一個鐵哥們兒周衝到府城來出差,正好也和老馬認識,於是陸壓便約到晚上一起去喝一台。
歌城外耀眼的霓虹燈招牌閃爍著“星光”兩個大字,三三兩兩的男女有說有笑地往裡走。
陸壓給老馬撥了一個電話,“馬哥,在哪個包間?”
“206,周衝都到了,我把酒也點好了。”電話那頭傳來嘈雜的聲音,老馬說了兩句就掛斷了電話。
歌城周末的生意總是特別的好,“星光”更是府城數一數二有名的場所。
陸壓走進接待大廳,前台圍了很多人,好像是因為預定包間的事情起了什麽爭執吧。
這個地方陸壓來過好幾次,也不等領座的服務員了,自己乘電梯直接到了2樓。
206包間並卻不難找,出電梯直走右轉就找到了,斜對面就是公共衛生間。陸壓推開門一看,居然是一間豪華大包間。
“馬哥今天要到底整多大的場面?”陸壓心裡嘀咕著,“這應該是這家最大的包間了吧。”
但是,包間裡面居然空無一人,只有包間裡的電視機大屏幕正在播放著阿悠悠的《一生與你擦肩而過》。
老馬和周衝他們去哪裡了呢?剛才電話裡不是說都已經到了麽?誰在點唱這首歌?
陸壓退出來看了看門旁的包間號,確實是206,沒有走錯。
坐在包間裡吧台的高腳凳上,陸壓摸出手機準備給老馬打個電話問問。
包間的門被推開了。
一個短發清秀瓜子臉的年輕女人走了進來,穿著一襲乳白色的連衣裙。
陸壓楞了一下,定睛仔細看了看這個女人。大大的眼睛,精致而小巧的鼻子,嘴唇上塗了淡淡的亮彩唇膏。皮膚雖然不是很白,但卻給人一種奇怪的迷茫的感覺。
短發女人看見坐在高腳凳上的陸壓,也呆了一呆,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徑直走到點歌台那邊拿起了話筒開始唱歌。
“情它總是讓人痛,夢會變得很沉重,誰不渴望有人懂,能夠陪我春夏秋冬……”
她的歌聲很好聽,余音繚繞在包間中,但是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陸壓有種感覺,她的歌聲更像是唱進了自己的腦海中而不是耳朵裡。
“你是馬哥的朋友嗎?”陸壓看著她,心中在努力回憶以前和老馬一起喝酒時有沒有見過。
短發女人並沒有回答,只是看了陸壓一眼,目光冰冷得像是能凍住人的魂魄,然後繼續唱著自己的歌。
陸壓有點尷尬,轉頭拿出口袋裡面的手機,準備再次打電話給老馬,卻一點兒聲音也沒有,低頭一看,手機完全沒有信號。
走出包間,一股熱浪撲面而來,陸壓才想起剛才在包間裡好冷,現在手都有點發涼。
沿著過道一直走到靠近電梯的位置,手機才找到信號接通了老馬的電話。
“到沒有哦?等你來了好喝酒。”老馬在電話那頭大聲說著。
“我到了啊,206嗎?一個人都沒有呢?”
“216!不是206!速度過來!”
……
陸壓鬱悶地掛斷了手機,在領座服務員的帶領下來到了216包間。
包間裡面已經坐了五個人,老馬和周衝,以及三個似曾相識的美女。
老馬看見陸壓進來,高興的站起來招呼他到自己身邊坐下,說,“老陸,剛才不是說馬上就到,怎麽遲到了快半個小時。”
“我剛才走錯包間了,走到那邊206去了,還在裡面等了一會兒。”陸壓有點不好意思,聚會時讓朋友們等自己不是他的風格。
“不要解釋了,遲到的先自罰一瓶。”周衝拿過來一瓶百威啤酒,“我們兩兄弟很久沒有在一起喝過了。”
“我認帳。”陸壓拿起一瓶啤酒吹了一瓶。
“老陸,這幾個美女你都記得吧,上次我們在蜀九香吃一起吃過火鍋,我就不再介紹了。”老馬端著酒杯,指了指坐在沙發上的三位美女。
“記得記得,美女們好。”陸壓禮貌地打著招呼,其實他心裡還真是想不起來曾經和她們一起吃過火鍋那件事情了。
“陸哥好。”三位美女笑容滿面,在包間裡略顯昏暗的燈光下更顯得嫵媚。
大家在包間裡有一茬沒一茬的聊天,唱歌,喝酒,玩骰子。
啤酒已經是第三件了,大家都玩的嗨起來,包間裡男男女女都在玩骰子,玩輸了就喝酒,偶爾有人拿起話筒吼上幾句又接著喝酒。
這個時候,包間的門被推開了,除了陸壓沒人注意到。
一個年輕女人幽幽地走了進來。
就是剛才那個身著乳白色的連衣裙的短發女人。
沒有一點聲音,沒有和包間裡的任何人打招呼,走到點歌台旁邊坐下開始點歌。
陸壓轉頭看看包間裡的眾人,老馬端著杯子正在和一個美女拚酒,周衝在和另外兩個美女玩骰子,好像大家都沒有注意到有個人走進包間。
包間裡的溫度好像在短發女人進來後就降低了一些,周衝似乎抬眼往點歌台的方向瞟了瞟。
陸壓正想張口問問老馬這個短發女人是不是他的朋友。
“陸哥,該你喊了。”一個美女推了陸壓一把,“我叫的六個四。”
玩骰子真不是陸壓的強項,好在喝酒是他的強項,於是他就一杯接著一杯的喝酒,大家都在高興的起哄。
一輪玩骰子結束,陸壓喝完了最後一杯酒。
“必須再喊一件酒來。”看見大家這麽高興,老馬提議到。
“喊!”陸壓也很久沒有這樣盡興地喝酒了,這段時間有太多的事情壓在心頭。
陸壓發現唱歌的短發女人已經不在包間裡面了。
電視機大屏幕正在播放著阿悠悠的《一生與你擦肩而過》。
“情它總是讓人痛,夢會變得很沉重,誰不渴望有人懂,能夠陪我春夏秋冬……”
老馬有點迷惑,“哪位美女點的這首歌啊,怎麽不唱呢,我這個老年人唱不來這些新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