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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異叢談》第18回 午食
  有詩:冥冥會合陰陽秀,矯矯神奇幻化叢;春去秋來生殺異,天長地久古今同。

  ……

  陽光穿過窗戶流淌進來,空氣中散發出讓人慵懶的暖意。

  陸壓看著房間內熟悉的一切,回想起昔日許多往事,心中不由湧起一陣傷感,從書桌的抽屜中拿出一張白紙,似乎想寫畫些什麽,卻久久沒有落筆。

  “叮鈴鈴、叮鈴鈴”書桌上的電話機突然響了起來,知道這個電話號碼的人並不多,難道又是協會來通知,需要自己去處理什麽事情,今天這樣陽光明媚的天氣,自己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去鶴鳴茶社喝茶曬太陽。

  “叮鈴鈴、叮鈴鈴”電話機鈴聲很執著地響著,陸壓猶豫了一回兒,拿起了電話。

  “陸哥,我猜你肯定在,”電話裡居然傳來韓青的聲音。

  “你怎麽知道這個號碼?”陸壓不記得自己告訴過韓青。

  “衝哥告訴我的,為什麽剛才一直不接我電話?”

  “唔……剛才我在……”陸壓不知道該找個什麽合理一點兒的理由。

  “別編了,我就在你樓下,中午陪我去吃個飯,”韓青完全不給陸壓選擇的機會,“除了你,我在府城也沒有其他熟悉的朋友了。”

  “呃……”陸壓有些不好意思拒絕,“我馬上下來。”

  陸壓從書桌的抽屜裡拿出一疊錢塞進錢包裡,背上挎包出門了。

  韓青身著一襲白色的短披肩小外套,烏黑的長發微卷、凌亂的挑起幾縷別在腦後,穿著一雙黑色的高筒靴,站在金河大廈一樓的大廳裡。

  陸壓從電梯裡出來,看見韓青略微楞了一下,感覺和那個英姿颯爽的韓青完全不一樣。

  “你沒有和周衝一起回去?”

  “衝哥讓我多留幾天,找你多學點東西,”韓青用那雙晶亮的眼睛看著陸壓。

  “跟我學?周衝搞錯了吧,他可是我們總會大老板都親自點過名的人啊,”陸壓陪著韓青往外走,但他有一種直覺,韓青沒有和周衝一起離開府城,應該還有別的原因。

  “衝哥說他最佩服的就是你。”

  “這……”不善於聊天是陸壓的弱點之一,特別是和美女聊天,“你想吃啥,走吧,正好中午了。”

  “前面步行街裡面有一家網紅店,豪森牛排館。”

  “牛排……我們走吧,”陸壓其實對牛排完全不感興趣。

  ……

  豪森牛排館,的確不愧是網紅店,陸壓和韓青還算來得早,不然就得排號了。

  黑胡椒的香氣混著牛肉的鮮香刺激著店裡每個食客的味蕾。

  “陸哥,聽衝哥說你上次掙了一筆錢,今天你請客喲,”韓青笑著看看陸壓。

  “必須的,”陸壓切下一小塊牛肉放進嘴裡。

  陸壓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和其他人一起吃飯了,特別是像韓青這樣年輕漂亮而又不甚熟悉的女人。他的腦海裡在不停地思考,思考該用些什麽話題來化解這稍顯局促的氣氛。

  “周衝說你救過他的命?”陸壓終於想起了一個話題,心裡悄悄長籲一口氣。

  “也不能這麽說,有一次衝哥帶著我去處理一件遊魂的事情,衝哥大意了,沒啥好講的,本來就是搭檔該做啥,”表面上看著好像有些柔弱的韓青卻時時透出一種豪爽。

  陸壓有些羨慕周衝能有這樣的搭檔,但他自己卻寧願單人獨行,無論是誰,做自己的搭檔就會面臨無法逃避的危險,甚至可以說是宿命。

  然後,陸壓又找不到話題了。

  “我去拿點水果,”陸壓站起身來,“你要吃什麽水果?”

  “幫我拿點香瓜,謝謝陸哥”其實韓青心中也有一絲窘意,這個陸哥真是一個無趣的人。

  陸壓拿著盤子往放水果和小點心的方向走去,看見坐在一張餐桌的三個體型健碩的男人,一句話也不交談,只顧埋頭大口大口地吃著牛排,餐桌上放滿了各種水果和小點心。

  陸壓不小心撞到了他們的餐桌,正準備道個歉,其中一個黃發男人抬頭看了一眼陸壓。

  那是一雙空洞無神的眼睛。

  “韓青,你注意那一桌的三個男人沒有?”陸壓回到座位把一盤水果放到桌上。

  韓青順著陸壓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有點兒不以為然,“幾個大男人還貪小便宜,拿那麽多免費的水果和點心。”

  陸壓想多解釋幾句,又忍住了,自己這段時間事情太多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兩個人就在這樣尷尬的氛圍下默默吃完了這頓午餐,韓青的心裡真有些後悔,不明白為啥要讓陸壓來陪自己吃這頓飯。

  “我去埋單,”陸壓從挎包裡拿出錢包。

  “用微信支付啊,”韓青指了指貼在餐桌角落的二維碼。

  “我還是喜歡用現金,”陸壓說道。

  “真的是個老年人,”韓青嘟囔著。

  “咣當當!”

  “啊!”

  坐在那桌的三個體型健碩的男人突然栽到在地,一桌的碗盤掉落在地嘩嘩做響,引得餐廳裡的人們一陣驚慌和騷動。

  餐廳的服務員急忙跑過去了解發生了什麽狀況。

  有用餐的客人好心地迅速撥打了急救電話。

  陸壓走過去蹲在了倒在地上的三個男人旁邊,只見三個男人都緊閉著雙眼,手握成拳頭,指關節發紫。陸壓用食指輕輕按了按那個黃發男人露在袖子外面的手臂,竟然滲出了一點點血漬又立刻化成一絲血霧飄散了。

  陸壓小心撩開黃發男人敞開的外套,裡面的背心上印有四個字:虎克健身。

  伴隨著救護車刺耳的聲音,三個男人先後被急救人員抬進了救護車送走了,餐廳內又恢復了原有的平靜。

  “陸哥,我們一起去看看吧,”韓青在陸壓耳邊低聲說了一句,現在她也有了一種直覺,這件事情不是那麽簡單。

  陸壓想了想,“好吧,那我們去看看吧,醫院和那個叫'虎克健身'的地方都去看看。”

  “我查查這個虎克健身在哪裡,”韓青拿出了手機。

  陸壓和韓青坐上一輛出租車,離開了。

  但是,陸壓和韓青都沒有注意到,餐廳裡有一個留著寸頭的中年男子,躲在角落悄悄注視著這一切。看見陸壓和韓青離開後,也離開了餐廳,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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