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煙霧嫋繞。
老金抽著煙,愁容滿面:“唉,這次我到底是惹上什麽鬼東西了哦。”
劉芸說:“本來我是學醫的,一直是個無神論者,可是這次發生的這件事情簡直幾乎顛覆了我以前的認知,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陸哥,這只有等你來破解了。”
“呵呵,認知是不會被顛覆的,只是你還沒有認知到罷了……”陸壓說了一句貌似有點哲學的話,弄得老金和劉芸有點摸不著頭腦。
在這個世界上的各色生命中,有一種叫做“精”,是植物通過某種方式進化成了新的生命,也就是一般人所說的“得道”。但是在這個漫長的過程中,如果得到了外力的幫助,雖然會事半功倍,卻也容易因此而墮入異途。
但是這些話,陸壓現在是不能給老金或者劉芸說的。
而且目前也僅僅是自己的推測,還有一些事情不能確定,於是陸壓又問了一句:“上次砍掉的是什麽樹苗?”
“有工人說是桉樹的樹苗,”老金說。
“哦……”讓陸壓有點兒想不明白的是,如果真是樹精,那它和譚大叔之間有什麽瓜葛。這個老人在三聖鎮住了二十多年,看起來現在的生活也並不富裕,老伴好像還生著病。如果他們之間有交易的話,那交易的內容會是什麽呢?
正在此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猛地推開,一個工人衝了進來:“金老板,你快來看看小劉!”
三人跟著來到了工人宿舍裡面,只見躺在床上的小劉直翻白眼、面青唇白的。陸壓一眼就看出來了,小劉的魂魄已然不全,一縷臭肺魄悠悠地飄出了窗戶。
陸壓並不著急,把手掌放在小劉的額頭,一股冰涼的感覺,然後轉身問那個工人是怎麽回事兒。
原來剛才剛才小劉在宿舍裡打了個盹,然後猛然醒來就腳步輕浮地要往宿舍外面走,而且臉上還是一副詭秘的笑容,就好像出事的那幾個人的表情一樣。
幸虧這個工人在宿舍裡守著他,發現不對勁兒就急忙把他往回拉。可小劉好大的勁,最後好不容易才把他按在床上躺下了,然後小劉就成了現在這個半夢半醒、神志異常的樣子。
陸壓口中低聲念著幾句咒語。
老金和劉芸感覺到了一股涼風在宿舍裡盤旋著。
小劉的喉嚨裡發出了一點兒聲音,臉色也微微泛紅了。
正在這時,陸壓兜裡的手機響了,居然是李固從家裡打過來的。
“陸壓,我給你的羯磨杵好用不?”
陸壓這才想起出門早晨出門時李固交給自己的密宗法器,隨手從挎包裡掏了出來,降魔杵的表面竟然隱隱有一層紅氣。
“嗯,表面有些紅色的霧狀氣體。”
“哦?等我查查看……”電話那頭傳來翻書的聲音。
“算了,等我回來再說,”陸壓也不願意讓老金他們聽到太多,匆匆掛斷了電話,把降魔杵又放進了挎包。
在這一瞬間,陸壓忽然感覺背後一涼,像是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窗戶外窺視著自己,轉頭望過去,卻又不見有任何異常。
小劉仍然躺在床上,但已經恢復了神志,只是眼神還是有些迷離。
劉芸問小劉剛才是想去哪裡,看到什麽沒有,他卻支支吾吾的沒有回答,只是說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陸壓站在床邊想了想,建議大家先讓小劉多休息下,然後叫那個工人陪著他,招呼著老金和劉芸一起回辦公室。
辦公室裡,陸壓和老金抽著煙,劉芸坐在旁邊端著一杯水,三人都沒有說話,氣氛有些沉悶。
劉芸突然眉頭挑了挑,好像對陸壓露出了一個媚意十足的笑容。
陸壓覺得自己的心臟突地跳了一下,在這一刻,有一種想要走過去的衝動。他定了定神,忍不住低聲飆出了一句髒話。
抬眼再看劉芸,她仍然低著頭,靜靜地喝著水。
“桉樹本就屬陰,再加上你們在這裡施工,還有那個院子……鬧些么蛾子也不奇怪。待會兒太陽要落山了,今天得把這件事情解決了。”
陸壓把煙頭扔在地上踩了踩,接著說:“你們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走!”老金也站起來了。
劉芸咬了咬嘴唇,說:“我也一起去看看。”
陸壓說:“老金,去木工房找兩把斧子帶上。”
……
遠遠望去,那幾棵扭曲生長著的桉樹,在余暉下投出長長的影子,像極了一條盤繞在地面的巨蟒。
而那個隱藏在桉樹後面的農家小院,好似一個看不清面目的巨大頭顱,悄悄用邪惡的目光窺視著走過去的陸壓三人。
陸壓站在幾棵桉樹前面, 平靜地望著扭曲粗大的樹乾。
“老金,這幾棵樹就是造成這些怪事的根源。”
“這幾棵樹?”老金有些不解。
陸壓接著說道:“如果我推測不錯的話,這段時間就是這個桉樹精用邪法幻化出誘人的事物來迷人心智,中招的人心甘情願地被它吸走三魂七魄。”
“樹精?還真有這種東西啊?”劉芸臉上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不過,它自身並不完全具備這樣的能力,得有外力來幫助他,”陸壓側目望了望農家小院的方向。
“難道那個譚大叔有問題?”老金問。
“不會是他幫這個樹……樹精搞出來這些事情吧?”劉芸想到剛才還和那個人共處一室,覺得身上有點冷。
“這個世界上有一些人,自認為學會了一點兒所謂的法術,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卻不懂任何事情都會付出代價,唉……”陸壓搖了搖頭。
桉樹的樹乾上泛著冷冷的油光,像是有什麽東西要滑落下來一般。
“用邪術去獲取自己份外的東西,必定會極大地損耗自己的陽氣,而福祉也無可避免地會很快一並耗盡。”陸壓伸手在樹乾上畫了一道符咒,桉樹微微地抖動起來。
老金不自覺地拉了拉衣領。
劉芸往陸壓身旁靠了靠:“陸哥,真有這麽嚇人啊?”
“老金,拿把斧子給我。”
陸壓蹲在樹旁,用斧子刨了刨一塊地面,很快就露出幾截黑黝黝的樹根。
“就這裡了”陸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