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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雪風華》第16章 琴簫爭鋒山嶽高(2)
  “別說這些客套話了,還是開始吧,再繼續胡扯,我感覺這裡的人會吃了我呢!”王小木道。

  霍天機淡然一笑,沒有繼續說話,他這古琴,乃是千古名號鍾,傳聞此琴原先擁有的人便是伯牙。而王小木手中的玉簫,乃是曾經與號鍾古琴和鳴過的玉簫。

  傳聞伯牙的號鍾曾經我齊桓公所得,當時他收藏有許多古琴,但對號鍾猶為鍾愛,曾經命樂師演奏,用以合奏的,便是王小木手中的玉簫。

  “難得劉員外有此心思,不如咱們就合奏《高山流水》如何?”霍天機道。

  王小木苦笑一聲:“我哪裡敢說不?一切霍兄做主便是!”

  《高山流水》在唐朝之前本為一曲,但自唐朝之後,如今流傳於世間的,卻是分為《高山》、《流水》兩道曲子。霍天機輕輕撥動琴弦,錚錚之聲傳開,低沉隆重,一股清靜自然之意便釋放出來。

  王小木目光微微一閃,這霍天機是在考較他呢,此去不是分開的《高山》、《流水》,而是古曲《高山流水》,如今知曉這古曲的人並不多,要是今日他無法合奏,那丟臉就真的丟道到家了。

  摒棄心中雜念,王小木的簫聲響起,與霍天機的琴聲於無縫隙之中相和,當此之際,所有人均是安寧下來,靜靜的聽著琴曲。

  於昭雪閣中,方勤勤早就見識過王小木的琴技,如今沒想到以簫聲和鳴琴聲,竟然也是這般了得。相比於霍天機的脫塵無垢,方勤勤更喜歡王小木的俗世氣息,畢竟這是塵世之中,不食煙火,反而會令得彼此之間的距離遠了一些,是以適才她只是看了霍天機幾眼,便沒了興趣。

  眾人聽著琴簫和鳴,滿臉的享受之色,可是王小木和霍天機之間,卻是鬥得不亦樂乎。這不是簡單的琴簫和鳴,更是內力之上的較量,無形之中,不論是王小木的簫聲,還是霍天機的琴聲之中,皆是灌注了內勁真氣的。

  先發動內力的是霍天機,顯然從一開始,他便不是要與王小木琴簫合奏,而是要試探王小木的深淺,與其一較高低。

  此時此刻,琴聲低沉之中,漸漸拔高,好似無數的山嶽綿延起伏,向著四面八方延伸出去。不論是從廣度之上,還是高度之上,此時霍天機的琴聲,均是給人一種山高曠遠之感。王小木的琴聲乃是後起的,如果在內勁和意境之上跟不上,便會令得琴簫難以和鳴。

  王小木神色不變,簫聲愈加低沉,與霍天機的琴聲,在無形之中以意境祥和,高亢的琴聲,低沉的簫聲,此時卻是恰到好處的結合,沒有半點違和之感,如此了得的和鳴,可謂是前無古人。

  霍天機目光微微閃爍,從一開始,他便知曉王小木甚是了得,是以才生出了要與之一較高下的心思。此時琴簫和鳴,才明白自己似乎還是小看王小木了。

  《高山流水》雖是一曲,但其間卻是分為高山、流水兩個部分,高山這幾段中,霍天機可謂是佔盡了上方,此時琴聲悠悠,轉到流水之處,王小木的悠揚低沉簫聲,反而戰佔了天時地利。

  霍天機本就沒有想過要將這一曲《高山流水》給彈完,是以一開始,便提高音調,佔據上方,誰能想到,王小木竟然輕松的應付下來了。

  大海平靜只是,宛若一面銅鏡,溫和廣闊,可一旦發怒,卻是波濤洶湧,海浪滔天。此時霍天機宛若那控制大海的主宰,令海水洶湧而動,漫卷而出,而王小木卻是水上的操舟舟子,小船蕩漾,

不論海浪掀起多高,他都能駕馭著小船在海面之上航行。  琴聲、簫聲繼續,傳出來的琴聲,還是《高山流水》,眾人也聽得如癡如醉,可是王小木和霍天機,卻是心神疲乏,好在這琴曲已經到了收尾之處,兩人恰到好處的停止了琴聲,整個會稽山上,此時確實安寧一片。

  過去好一會,熱烈的掌聲傳傳開來,叫好之聲綿延起伏,但是大多數都在稱讚霍天機,卻是忽略了王小木。這樣難怪,論到名聲地位,王小木遠遠不及霍天機,適才的琴聲和簫聲,似乎一直都是霍天機在主導,如此一來,王小木顯得暗淡無光。

  當然,只有與王小木較量的霍天機才明白,王小木就像是個一股無底洞,他不主動出擊,可是任憑你的攻擊如何猛烈,如何強悍,他都能夠應付過來,這樣的人,要看出其深淺,幾乎是不可能的,也是最為恐怖的。

  “王兄於音律一道之上的造詣,果然不在我之下,今日能夠合奏這一曲,霍某人不虛此行!”霍天機說道。

  劉珣等人聞言,皆是不以為然,隻認為霍天機是故意誇讚王小木的。 王小木向來不在意這些,當下他不由笑道:“霍公子過獎了,今日這一曲,卻是險些要了在下的小命呢!”

  “王兄哪裡的話?咱們這就下山去,在下請王兄小酌幾杯如何?”霍天機道。

  王小木還沒有答應,吳妙影便率先說道:“好呀,小女子吳妙影,請霍公子去吳家做客,不知道霍公子是否願意?要知道這潑皮無賴,如今就住在我們吳家呢!”

  霍天機聞言,沉吟一會,道:“在下請人喝酒,去吳家似乎不太好吧?”

  吳妙影笑道:“有什麽不好的?我來請你們好了!”

  “既然如此,那卻之不恭!”霍天機答應道。

  當此之際,吳妙影心中喜得難以形容,只是她表現出來應有的矜持,神色淡然。跟上來的諸多漂亮女子,此時都露出嫉妒的目光,但她們確實沒有吳妙影這般大方開朗,無法開口邀請霍天機。

  吳羨陽見得霍天機答應吳妙影的邀請,也是有幾分激動的,天下第一公子去會稽吳家做客,這肯定會在江湖上傳開的,而他們兄妹兩人,注定是要名傳天下了。

  王小木卻是無精打采的,唐皓、方勤勤也沒有多說什麽。劉珣上前來,抱拳行了一禮,道:“吳兄,不知道在下是否有榮幸去討杯酒水喝?”

  吳羨陽笑罵一聲:“你也來調侃我,難道去我家喝的酒還少了?”

  劉珣只是一笑,一行人下山來,直奔著吳家而去。這些日子,吳頌有要事出遠門,招待客人自然便以吳羨陽為主了,賓客齊坐,可謂是其樂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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