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覺眼看場中情況,手中念珠突然之間凌空而起,在他被身前不斷轉動,那炳暗紅的念珠,如同瞬間被灌注了某些神秘力量,紅光大盛,把黑夜照的瞬間亮了幾分。
“除魔誅邪,無懼無畏。”
一道佛號在夜空中響起,誅邪念珠在空中破開雨簾,帶著佛家梵唱,如電般向黑色人影胸口攻去。
黑色人影沒有想到明覺會突然出手,微微一驚。此時和西門無情兵器纏鬥在一起,自然無法分神來破開這串念珠。
可是他畢竟是久經戰陣,雖驚不亂,只見他手中持中劍,向前一送,真氣瞬間又強了幾分。
西門無情沒有想到此刻他竟然還隱藏著雄厚的真氣,手中勾魂索想要脫離,那裡還有機會,他身子被這股真氣擊中,勾魂索片片震碎,變成一個個碎片落在雨中。
西門無情一口鮮血吐出,醜陋的臉上滿是震驚之色。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個黑衣人到了此時,竟然還隱藏著如此深厚的實力。
黑色人影一劍擊退了西門無情,自己內力也受損嚴重,想要用持中劍,來對付那串念珠,已經不可能。
他用力踏在青石板,身子向後斜掠,想要避開那串誅邪念珠。
誅邪念珠被明覺用佛家真氣催動,何其凌厲,他身子剛一斜掠,就已經擊在他的胸口之中。
承受這念珠一擊,黑色人影雖然站立在雨中,可面色蒼白,嘴角隱隱流出一絲血跡。顯然已經受了極重的傷。
那串誅邪念珠並沒有繼續進攻,而是在雨中緩緩飛回到明覺手中。
明覺看著場中諸人,低聲宣了一聲佛號,向前踏出一步,看著蕭墨雨說道:“蕭施主,事到如今,施主還準備反抗嗎?”
蕭墨雨面色如常,看著明覺微嘲說道:“大師,想來誅邪,竟然用這種手段取勝,真是有些可笑。”
明覺聽到蕭墨雨淡淡嘲諷之意,臉上卻不動聲色,他手中念珠不停轉動,看著蕭墨雨說道:“既然是要誅邪,又何懼用什麽手段?”
他此番來到洛陽城中,本來只是傳信,可是當他知道靈台玉璧之上那七個大字又一次顯現之時,他就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除掉蕭墨雨,不論蕭墨雨是不是應兆之人,他都是一個可怕的對手。
他聯絡西門無情,是為邪魔。偷襲黑衣人影,是為無道。
邪魔無道,這些他都不在乎,既便是深陷閻羅地獄,他也不會有絲毫皺眉。因為他是明覺,那個為證佛心不懼身死的明覺。
“大師就這麽有信心?”蕭墨雨面色微冷,聲音中帶著一絲冰冷問道。
明覺打量著場中眾人,只見除蕭墨雨之外,其余人都已經身受重傷,很難有再戰之力,而自己才剛剛出手,這裡的人還有誰能夠擋住自己?
“有,因為沒有人再能抵擋住我的念珠一擊。”明覺雙手合十,沉聲說道。
說完這句話,他緩緩向前走去,他走的並不快,步伐踏在青石板之上,發出沉重而緩慢的腳步聲。
一步,兩步,三步……
他身形緩緩向著蕭墨雨走去。
黑色人影早已經站在蕭墨雨的身前,如同一個石雕一般,他雖然已經受傷,可是依然有一擊之力。
清晨,祁連天早已經坐濕漉漉的青石板之上,此刻想要掙扎著站起身來,卻發現早已經渾身無力。
蕭墨雨看了三人一眼,聲音平靜說道:“他說的對,此時沒有人能夠擋住他念珠一擊。
孤影,站到我後面去。” 被稱作孤影的黑衣人,回頭看了蕭墨雨一眼,聲音微啞說道:“公子,不可,我還有一戰之力。”
蕭墨雨淡淡笑道:“我知道,所以才讓你站到我後面去。”
“可是,公子,您的身體……”孤影聲音微顫,目光在蕭墨雨平靜的臉上看出一絲沉穩和堅毅。
他雖然擔心,卻不敢再說什麽。收劍來到蕭墨雨的身後。
明覺依舊緩慢向前走去,似乎在他的眼中,這些人都變成了待宰的羔羊
蕭墨雨看著從雨中緩步走過來的明覺,面色沒有任何變化,而是從懷中掏出幾個黑色棋子。
黑色棋子正是平時用到的普通棋子,雖然在黑夜之中,發出一絲亮光,可並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清晨看到蕭墨雨手中的棋子,想起了亭中的那塊棋盤,眼神漸漸明亮起來。
蕭墨雨手中棋子看似隨意,其實是極有章法丟在雨中,落在青石板之上。
青石板間有數道間隙,像一個巨大的棋盤。
棋子伴隨著雨絲落在青石組成的巨大棋盤上。
棋子落下,沒有任何變化,甚至連棋子落下的聲音也被雨滴聲所掩蓋。
黑色棋子在黑夜中,被蕭墨雨從手中飄出,顯得極為詭異。
至少明覺這樣認為,他眼光中滿是疑惑不解之意,腦海中也閃過無數的念頭,卻沒有一個念頭能夠解釋此時的情景。
他依舊緩步向前,沒有任何遲疑。
夜雨不能阻擋他除魔的腳步,棋子更不能阻擋他除魔的決心。
在他心裡,這個神秘莫測的白衣少年就是魔,就是那個被預言中的魔。
他雖然不知道,蕭墨雨此時拋出棋子是何用心,卻似毫沒有大意。
每一顆棋子拋出時,他都在心中默默計算著。
直到蕭墨雨拋出了三十六顆棋子,他才眉頭微蹙,似乎想到了某些事情。
突然之間,天空落下的雨絲似乎遇到某種天然屏障,變得緩慢清晰起來。
空氣漸漸變得凝重,似乎有一條無形的細線,在空中環繞往複,把空間割裂成無數的方塊。
明覺感受到空氣中突然增加的壓力,腳下再邁出一步,似乎都極為吃力。
他面色微變,目光把落下地上黑色棋子飛快的看了一眼,隱隱看到這些本來沒有任何聯系的棋子,隱隱組成的一個巨大的圖案。
一個“龍”的圖案。
他看到這個圖案,腦中閃現的念頭越來越清晰,想起多年前寺中師父曾經說過的一些事情,他臉色巨變,再也沒有了佛家高僧的莊嚴和肅穆,聲音也變得驚恐起來,似乎見到某些不可能出現的事情。
“困龍陣,這是困龍陣?你,你,你怎麽可能是陣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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