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玉頭黑尾虎一雙虎目時刻注意著江松的動作,在江松射出箭矢的一刹那,它便做出了躲避,箭矢直接擦著它的耳邊飛了過去,不得不說江松挑選的時機很好,此時正是玉頭黑尾虎剛要落地的刹那,所以它只能通過扭動頭顱來躲避,然而還沒有等它再次騰挪,另一支箭矢便深深的扎入了它的眼窩。一聲淒厲長嚎頓時響徹山林。
“中了!”江松一喜,他感覺自己對箭法有了更深層次的感悟。之前的江松與其說是箭法好,不如說是眼神好,而此時他仿佛領悟了新的東西。仿佛此時才摸到了箭法的門檻一般。
然而他的喜悅並沒有持續太久,被激發出凶性的猛虎不顧傷勢,直接一個縱身跨越了他們之間本就已經沒多遠的距離。血盆大口更是已經張開,迫不及待的想要咬下江松的頭顱。
此刻的江松甚至能聞到對方口中的腥臭味,此時再抽箭顯然已經來不及了,但讓他束手就擒顯然是不可能的,他松開了牛角弓,厚實的手掌穩穩的握在了重刀的刀柄之上,縱使身死,我依舊長刀在手,這是我的不屈!
“給我停下!”然而一聲爆吼自玉頭黑尾虎身後傳來,江涼滿身是血,卻在這一刻死命的拖住了猛虎的尾巴。
不甘的玉頭黑尾虎前爪凌空抓撓,想要結果了近在眼前的獵物,然而那鋒利的指甲擦著江松的鼻尖一掃而過,卻是沒能傷他分毫。
“嘭!”玉頭黑尾虎沉重的身軀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就在江松的腳下,它哪能甘心,後爪用力就欲再次前撲。而江涼此時仰躺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一絲動彈的力氣都沒有了,剛才他已經透支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再也無法做出阻止了。他艱難的抬起頭看向江松,希望能有什麽奇跡發生,然而沒想到,奇跡已經發生了。
玉頭黑尾虎此時正準備再次前撲,卻發現自己怎麽也站不起來了,仿佛身上壓著一座巍峨山嶽一般,就連它堅硬的骨頭都被這沉重的壓力壓的吱吱作響,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斷裂一般,一股深深的恐懼自它心底席卷而來。
玉頭黑尾虎僅剩的一隻眼睛有些不安的望向依舊站立在它眼前的江松,仿佛他亙古以來都沒有移動過一般。
而這個之前被它視作獵物的背後,一座山嶽虛影隱隱浮現,如神祗一般靜靜的橫貫在自己面前。
“死!”江松緩緩抽刀,厚重的刀身宛若千鈞,堅硬的虎骨在這一刀之下直接碎裂,大地轟鳴,土石紛飛,江松眼前直接被他劈出了一個大坑。整個虎頭早已化作齏粉,隻留大半個身子趴在坑底。
“呼!呼!”江松一刀斬罷,整個人都有些虛脫,好像剛才扛著一座山跑了一天一般,他看著眼前的深坑,滿臉的不可置信“我啥時候這麽厲害了,我怎不知道?”
“咳咳!”江涼的咳嗽聲讓江松的思緒回轉了過來,他連忙跑了過去。“老江,怎麽樣?”
“咳咳!死不了,還好虎頭沒斷,只是內髒恐怕受了點震蕩。”江涼再次咳了幾聲,吐出了幾口血沫。不得不說江涼煉體很扎實,縱使接連遭受重擊,但骨頭卻抗住了衝擊,但內髒就沒那麽強悍了,那是練氣境才能修煉的部分。所以雖然江涼看上去淒慘無比,但實際上沒什麽大礙,現在的虛弱大部分是剛才用力過猛,功法運轉超出了負荷所致,另一部分就是內髒的傷勢了,這個比較麻煩,得找專門的藥師來診斷了。
“呼,你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要中年早逝了呢。
”危機解除,老江又沒有了生命危險,江松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 “別廢話了,還有力氣麽?”江涼沒有跟江松扯皮,直接問道。
“剛才有些脫力,休息片刻就沒問題了。”江松的情況要好太多了,他從頭到尾也沒受什麽傷,全程打秋風,主要是最後一刀對他的消耗有些大。
“別歇著了,先把這裡處理一下。”江涼抬手指了指散落在一旁的獸皮袋子說道。
江涼立馬會意,起身拿起獸皮袋子,取出裡面的驅味散就準備往那玉頭黑尾虎身上撒,當然,那虎頭已經沒有了。
“撒它身上幹嘛啊,給我用啊。”江涼卻是在一旁急眼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不是怕血腥味引來其他野獸麽?”江松疑惑道。
“它就是這一片最厲害的野獸,別的野獸聞到它的血腥味跑還來不及呢。趕緊給我止血,然後找個隱秘點的地方把我和這猛虎屍體藏起來。真是養了個白眼狼。”江涼催促著說道。嘴裡邊罵罵咧咧,一副子孫不孝的悲痛模樣。
“你看這話說的,來,都給你用,這回不回再說我敗家了吧?”江松那叫一個冤啊,但手底下卻是不停,認真的給江涼敷好了藥,這驅味散雖然不是專門的止血藥物,但短時間應急應該沒有太大問題,不然江涼這麽流血下去,到不了村子怕是就得掛了。
“趁屍體還沒有僵,去拿獸夾子在虎頭傷口位置夾一下。”江涼指了指另一個獸皮袋子說道。這是他之前還未來得及布置的陷阱,一個特大號的獸夾子,是專門為之前那頭玉頭黑尾虎準備的。
江松雖然不知道江涼為什麽要這麽做,但還是麻利的照做了,在玉頭黑尾虎破碎的傷口處夾了一下,讓屍體看起來像是被夾斷的一般。
做完這一切,江松的體力恢復了一些,直接按照江涼的吩咐,一手扛著江涼,一手拖著虎屍離開了這裡,翻過半個山頭,在一個岩石夾縫裡將江涼放了下來。
“先前那頭玉頭黑尾虎現在應該差不多死了,它那張虎皮對我們來說很重要,你現在全力趕過去,帶上屍體直接回村子,讓張婆婆看著點,路上躲避著點村裡人,能不被發現最好不被發現。”此時江涼也恢復了一些, 但也是半殘了,不過為了那張虎皮,他還是做出了這樣的安排。
“你這情況在這兒有些危險啊。”江松有些不放心,此地離先前的埋伏地不算遠,要是讓他去一趟折返回來倒也不費什麽時間,但直接回村子就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了。
“費什麽話,真當我煉體大成是吃乾飯的啊?你腿腳麻利點兒快點來接老子才是正事兒,這會兒日頭還早,要是天黑了,傻子才冒這個險。”江涼卻是直接將江松的話給堵了回去。
“得,平時也沒見您這麽見錢眼開啊,我去去就回。”江松見狀也不不跟老江扯皮了,不過還是把牛角弓和自己的重刀留了下來,然後在老江罵罵咧咧的聲音中一溜煙跑沒影了。
江涼說的也不錯,這山林裡白天確實安全不少,很多野獸不會出來覓食,即使有,聞到玉頭黑尾虎的血腥味兒也不敢靠近了。再則老江雖然受傷了,但實力還是擺在那的,這一帶的獵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所以相對還是安全的。
但這山林間誰也不敢保證萬無一失,江松內心多少還是有些擔心,所以他還是決定不直接回村子,準備回來帶著老江一起回村子。
“武道意志!那可是武道意志啊,這小子居然覺醒了武道意志啊,形態還是山嶽,那可是地階啊,我老江就是豁出這條老命也得把你送出這山溝溝啊。什麽世家子弟,什麽門派驕子,跟這兔崽子比,全是垃圾啊。”望著江松極速遠去的背影,江涼內心的震驚才開始顯露出來。內心的某種想法也愈發堅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