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莉娜?」

　遠古海神聞言略微回憶了一下，隨即有些遲疑地側頭望向了身邊的愛神。

　「她…來過了吧?」

　「當然來過啊！」

　愛神一臉詫異地反問道:「你怎麽連這都忘了?白天婚宴的時候，塞西莉娜是你的伴娘啊！」

　伴娘?伴娘裡有魔法女神麽?

　這回皺眉的人輪到了威廉，努力回憶了一下那幾位伴娘，發現其中並沒有魔法女神的身影后，他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遠古海神，希望她能夠糾正愛神的錯誤，然後盡快告訴自己魔法女神的蹤跡。

　畢竟眼下的歷史已經被自己攪合得亂七八糟，能不能把倒霉的全人類救回來，估計只能寄望於這位魔法女神能夠妙手回春了。

　然而令威廉沒想到的是，在聽完了愛神的提醒，並努力回憶了一下後，遠古海神居然一臉認同地微微領首道:

　確實，塞西莉娜是我的伴娘來著……奇怪了，我之前為什麽沒注意到呢?」

　

　什麽鬼?魔法女神是伴娘的一員?到底是我腦子出了問題，還是你們倆的腦子出了問題?

　被遠古海神和愛神的異常反應弄得有點懵，威廉不由得仔細回憶並且再三確認，最終還是沒在一眾伴娘中找到魔法女神的身影。

　「你們是不是記錯了?」

　威廉皺眉道:

　「那位魔法女神並沒有出現過，最起碼她並不是這次的伴娘。」

　「怎麽會?」

　愛神搖了搖滿頭紅發，一臉篤定地反駁道:

　一定是你記錯了！塞西莉娜就站在我身邊，我還能不知道她到沒到嗎?」

　站你身邊?你身邊不是破曉女神嗎?

　「你的記憶是不是出了什麽差錯?」

　威廉抬起一隻手，眉頭緊鎖地道:

　「破曉、苦痛、死亡……你好好回憶一下，婚宴上作為伴娘的不是這幾位女神嗎?裡面哪兒有魔法女神?」

　「咦?」

　順著威廉的提醒數了一下後，遠古海神和愛神驚訝地互相對視了一眼，隨即有些困惑地道:

　「確實…塞西莉娜好像沒有出現過，但我依稀還記得她穿伴娘禮服的樣子來著…」

　「是啊。」

　聽到這裡時，愛神不由得用力點頭。

　「一套白紗底帶著紫色絹花的長裙對吧?我印象特別深刻，因為她還穿著這套衣服跟我跳了一支舞…咦?」

　「發現不對了沒?」

　一旁的威廉開口提醒道:

　「你換完衣服出來後，只和我跳了一支舞就中途退場了，哪兒來的時間和魔法女神跳舞?所以你的記憶，甚至你們兩個的記憶，應該都出了問題！」

　「不會的！」

　伸出隱隱帶著浪濤聲的手掌，輕輕撫了兩下自己的額頭後，雙眼一片湛藍的遠古海神面色凝重地道:

　「雖然現在的我沒有過去那麽強，但哪怕創世神複生，也不可能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強行修改我的記憶這裡面肯定有什麽我還不能理解的事！」

　「這個先不說，我懷疑死神的失蹤，說不定就和魔法女神身上的疑團有關系！」

　開口接過話頭後，感覺大事不妙的威廉立刻開口對愛神道:

　「你先好好回憶下，不管記憶真假與否，那位魔法女神到底是什麽時候來的，又是什麽時候走的。

　至於海神大人，請你立刻調動海洋神職，檢查一下魔法女神在海洋中殘留的痕跡！看看她的氣息是什麽時候出現的，又是什麽時候消失的！」

　「好！」

　「嗯。」

　發現居然連十四階遠古海神的記憶，居然也出現了問題，兩女神頓時不敢怠慢，一個開始努力回憶，一個則調動神職開始探查了起來。

　少頃，愛神先一步完成了自己的「任務」，一邊雙手揉按著自己的太陽穴，一邊眉眼中滿是困惑地道:

　「在我的記憶裡，塞西莉娜好像是好像是跟我和破曉女神她們一起來的?但當時應該沒有她才對……至於她離開的時間……似乎是明天?」

　話一出口之後，不僅威廉兩人滿臉的不可思議，甚至連愛神自己都被自己的話嚇了一大跳，匆忙掩住紅豔豔的嘴唇，滿眼震驚地道:

　「不可能的啊！我為什麽會知道明天要發生的事情?而且我好像…還是明天和她一切結伴離開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我就是知道！就好像……」

　說到這裡時，她忍不住朝威廉的方向偷瞥了一眼，嘴唇微微顫了顫，沒好意思把這句話說完。

　但殿內剩下的一人一神，一個是和她相處多年的鐵杆閨蜜，另一個乾脆能夠讀心，立刻便明白了她沒說完的話到底是什麽。

　就好像…知道威廉能「堅持」多長時間一樣…

　所以，難道魔法女神也是從未來回來的?

　被這愈發離譜的情形弄得有些懵，威廉不由得深深地皺起了眉。

　但時間之輪應該只有一個，而且還在女死神手裡啊！難不成是某個時間點的魔法女神，在試驗時間之輪的時候回到過海洋紀一次?亦或者她乾脆造了不止一個時間之輪?

　可這也對不上啊，未來的遠古海神和未來的愛神跟自己很熟，所以可能是…嗯……遇事不決量子力學了一把，在氣息的糾纏下，對自己產生了某種莫名的熟悉感，然而眼下的愛神，居然直接覺醒了有關「未來」的記憶……

　聽完愛神的話後，威廉不由得發愁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這…這不全都亂套了麽?在時間之輪影響下的時間，到底是怎麽算的?

　在開啟這場時間旅行之前，威廉曾經進行過好幾種不同的設想。

　首先，有可能像某騎著掃帚打球的熱血運動番一樣，自己回到過去這件事本身就在過去發生過，是已經存在的歷史的一部分，無論怎麽做都無法改變。

　但這個可能性已經被徹底排除了。

　不論是借著切磋之名乾掉渣男海神二弟時，渣男海神同步了傷勢的系統提示，還是已經被自己攪合得面目全非，除非想辦法直接重啟，否則絕對回不到原本軌道上的歷史，都證明了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再說了，自己本來就是個「外來人口」，原本的世界中並沒有自己，卻依然按照「正確」的時間線在進行，這就證明了自己所做的一切，絕對不可能是原本的一部分。

　那第二個可能就是所謂的多元宇宙了，就像女死神擔心的那樣，自己來到的並不是原本時間線上的過去，所以別管自己眼下怎麽篡改世界，都不會影響到原本的未來，只會對另一個世界造成影響。

　但這也不對啊！

　女死神不清楚未來的事情，但自己可是清楚的記得，在「正確」的歷史時間線中，死神兄妹借助時間之輪在過去大肆搞事，少說弄走了幾十萬個英靈，並真真切切地拖著那些英靈回到了未來，一股腦全扔進了冥河裡，很是出了一口被眾神瘋狂戧行(注1)的惡氣。

　所以…自己眼下所經歷的一切，既不是原本歷史的一部分，又不像是某個新的時間線，那這到底是什麽東西?而且在沒有獲得時間神職的情況下，魔法女神又是怎麽造出時間之輪這件時間神器的?

　而就在威廉絞盡腦汁地思考，卻仍舊百思不得其解根本摸不清時間之輪的

　運行邏輯時，調動神職全力「檢索」整個海洋的遠古海神微微一動，似乎得出了什麽結果，咬著嘴唇一臉困惑地對愛神道:

　「我們的記憶也沒有完全出錯，塞西莉娜她確實已經來過了，但具體時間卻和咱們的記憶完全對不上。

　無處不在的海水告訴我，在威廉和死神分開前不久，她的氣息才突然在海洋裡出現，但隻呆了三分鍾不到就消失不見，而死亡女士她們的氣息，也差不多在同一時間跟著一起消失了，還有…」

　說到這裡時，遠古海神轉頭看向了威廉，神情複雜地咬著嘴唇道:

　「你可能沒有注意到，但海水告訴我，就在你過來和我…之前，塞西莉娜的氣息曾經和你接觸過，你們兩個距離最近的時候連半步都不到，她甚至還扭過頭對著你的背影笑了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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