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詩!”
陳旺見李鵬叫好,也跟著暴喝一聲,氣勢不能亂!
這一聲暴喝,好比佳肴裡出現了一顆老鼠屎,大廳內正欣賞莫離的眾學子都滿臉鄙夷的看向俞林這一桌。
陳旺惡狠狠的瞪眼回敬:“酸腐儒生!”
這份四處宣戰的囂張氣焰瞬間點燃眾學子的怒火!
一場撕逼大戰蓄勢待發。
陳旺劉東擼起袖子,頗有一種舍我其誰,首當其衝的味道。
俞林無奈的搖搖頭,喝個茶都給你倆浪比喝醉了?平康坊都是人儒家的地盤,跟誰倆呢?
……
五分鍾後,俞林三人被離開平康坊。
“平康坊也不過如此,一群酸腐臭儒!”陳旺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打了個嘴炮。
“莫離姑娘是真的超級好看啊…”劉東倒是很誠實。
“怎麽樣,兄弟今天這表現沒給咱龍禁衛丟臉吧!”陳旺大大咧咧的,全然忘了被叉出去的正是己軍。
“告辭!”俞林不作評價,這個點嫂子該等著急了。
“別啊,大郎,曼娘曲子來一首,我請客!”陳旺沒浪夠是不會輕易回家的。
再蹦一次迪,俞大胃真要餓一旬了!
俞林頭也不回,直奔家去。
走到巷子裡,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抽泣,凝神聽去,竟是自己家。
不好!嫂子出事了?
心裡著急,三步並兩步往家裡跑去。
“你家這孩子我們真教不了,學費全額退給你吧!”
“大人,大為年幼喪父,民女一個弱女子管教不嚴,錯皆在我,大人要責罰就罰我……求您念在他初犯,再給他一次機會!”
“唉!…你這女子怎的如此瞎攪蠻纏,這是上頭的決定,我也只是傳達!”
…
…
俞林踏進院子,見門前站著一個,地上跪了兩個,連忙上前扶起俞氏與小侄子。
“嫂子這是為何?”俞林在院外已經聽了三言兩語,猜想到一些緣故,只是沒想到院內是這麽個場景。
“他們…他們把大為送回來,說是教不了他,讓他退學……”見到俞林,俞氏終於繃不住了,掩面抽泣起來。
“嫂子別慌,自有我應對,你與大為先進屋休息。”
處理這種事情得先安頓好家眷,嫂子沒見過大世面,覺得學堂裡個個都是大官,三言兩句就嚇得心驚膽顫…
“好大的官威!”
俞林冷眼看向門前的儒生。
“勁松只是傳達學院通知,並沒有責令那二人下跪!”儒生不卑不吭,過了片刻又繼續說道:“男女授受不親。”
“酸腐!”俞林忽然覺得陳旺很有先見之明。
“既然俞校尉回來了,還請你明日到學院一趟,勁松告辭!”儒生拱拱手離去。
俞林沒有強留,這個儒生給他的感覺不一般。
如果說李鵬的容貌是儒生裡面的天花板,勁松絕對是鵝卵石,用醜出天際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
偏偏這副異稟容貌,卻讓閱人無數的俞林生出一絲此人必定非同凡響的念頭…
“俞大為!”
轉身一聲怒吼!
“你這崽子在學院惹了什麽事?”
“也沒什麽大事,不過是把怪老頭的胡子揪了!”俞大為跪在地上毫不在乎的說道。
“無法無天了,無法無天了!”俞氏手裡握著一根竹鞭,狠狠的抽向俞大為!
俞林哭笑不得,
這孩子皮厚著呢,拿竹鞭有什麽用?至少你也得找個大鐵棒啊! “嫂子,讓我來!”俞林拉著俞大為就往屋外走。
“輕點打!”見俞林氣勢洶洶的把兒子帶了出去,俞氏忍不住喊道。
天下父母一條心,自己打孩子一點不手軟,別人動他一根毫毛都立馬心疼。
“放心吧嫂子,會留一口氣的!”俞林小聲嘀咕道,我才不打!咱得以理服人!
“說吧,你為啥把怪老頭胡子揪掉?”
院子裡,
俞林躺在閣樓吊床上,俞大為坐在搖椅裡,叔慈侄孝,一片祥和。
“今日怪老頭教我識字,我見他一口氣寫下一大堆符號,心裡由衷的感到佩服,於是說出一句臥槽!”
這孩子天賦不錯,滿滿的畫面感。
“然後呢?”
“那老頭鬼精鬼精的問我,臥槽是何意?”
俞林忍住不笑,“你怎麽回答的?”
俞大為站了起來,用手比劃道:“我說臥槽就是厲害的意思啊。馬兒躺在馬槽裡吃草,馬兒那麽大,馬槽那麽小,那不就是臥槽!”
“哈哈哈哈!”
這小子,俞林有些許尷尬,沒想到當初糊弄他的話被他原封不動的記了下來……
“二叔你笑啥!”俞大為奶聲奶氣的問道。
“二叔笑那怪老頭笨”
俞大為稚嫩的臉上笑開了花:“我也是這麽說的。”
“嗯?”
“然後他就罰我站著聽課!”
“那你也不能揪他胡子啊!”
俞大為笑了一聲,“我越想越不對勁,為了證明給他看,就把他的五花馬塞進了馬槽……”
………
“什麽馬?”
“五花馬!”俞大為洋氣的說道。
……
“娘, 救我!”
“救我啊,娘!”
……
這一晚,俞家院子裡一片鬼哭狼嚎!
翌日清晨,俞林從床底取出一遝銀票,肉疼的揣進懷裡。
“知道錯了嗎?”
“我知道了,二叔!”
“錯哪裡了?”
“不該殺馬!”
“不對!”
“不該揪老師的胡子!”
“還不對!”
“那我錯哪了?”
……
俞林撫額歎息,這都是什麽孽緣!老子念了一晚上經全白念了?
“大為!”俞林語重心長的說道:“以後不能在外人面前展現你的力氣,懂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那別人欺負我呢?”
“欺負你你也不能下死手!”
自己侄子有幾斤幾兩俞林心裡還是有點逼數的,不欺負別人就行了,一身鋼筋鐵骨的,還有人能欺負他?
“嗯!”俞大為委屈的點點頭,這孩子不怕挨打,最怕俞林講道理。
不過俞林也有一絲疑惑,太學的啟蒙老師少說也是從六品正心境大員,怎麽就打不過一個孩子?
來到學院以後,俞林的疑惑依然沒有得到解答:
“張統領打過招呼,五花馬的事不用找你!”接待俞林的是太學的儒生。
“那我小侄子就學的事?”
那儒生搖了搖頭,“司業大人親自發話,逐出學院,永不錄用!”
司業相當於副校長,在太學一言九鼎,這意味著俞大為的太學生涯已經中道崩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