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轉折,所有人既帶些意外,又基本可以接受。
這特麽才是你會乾的事。
莊曉見他們習慣了自己的社交方式,繼續說道:
“從那以後,農家的高層大都認識我,當然,知道這件事的人只有當時也在現場的農家俠魁田光。”
莊曉一說完,韓非一副等著聽八卦的神情,迫不及待地問道:
“具體是為了什麽打起來的?”
莊曉沉默了一下,隨後簡單的解釋了一句:
“我當時因為一些事情,要找田氏族人,所以去了大澤山,正巧碰上田光在和六大長老密謀一些事情。等於是被我當場撞破,於是他們就和我打起來了。”
“密謀什麽呢?”
聽人問起這個,莊曉也有些蛋疼,“我什麽都沒聽見。”
莊曉雖有順風遠聽的能力,平時卻不會使用,而是把聽力控制在正常人的水平,以免接收過多的雜音。
前段時間聽到墨鴉和白鳳搞哲學也是因為先看到他們上竄下跳,起了興趣才去聽的。
那天和往常是一樣的,莊曉控制了聽力。
等莊曉走近後,才聽到他們在說話,攏共就聽了五個字:“就這樣辦吧。”
然後就打起來了。
韓非等人一時也是無語,不過也習慣了他會和別人莫名其妙的打起來。
這些都是過去的事,韓非立刻將之拋卻腦後,思考起現在的事。
“可惜了,農家在江湖上一貫以中立者的身份自居,從不隨意插手其他門派的事情,更不會介入諸國紛爭,不然可以靠著你的關系拉攏一下他們。”
“呵呵,那可未必。”莊曉否定了韓非說的話,“誰跟你說農家是個中立勢力的?”
“唉?不是嗎?”
不止韓非,所有人都詫異的看向莊曉。
農家在江湖上名聲一向不錯,廣結善緣,既不干涉其他門派的事,也不像陰陽家,支持某個國家。這都是人盡皆知的。
“農家的田氏一族與齊王室有著不尋常的聯系,不過很隱秘,明裡暗裡幾乎都沒有表現出來,我也是無意發現的。”
“不過這個倒不算重要,農家真正支持的是昌平君,唔……也可以說昌平君在支持農家,他們是雙向的。”
“說是農家也不太準確,應該說是田光和昌平君之間互有勾結。農家的絕大多數人都是不知道二人有關系的。”
“昌平君?他不是……,這麽說農家也在支持秦國?”紫女聯想到昌平君熊啟現在的身份,做出了猜測。
“我看未必,呂不韋這位秦國相邦,和昌平君的關系可不算太好。”韓非卻敏銳的察覺到,恐怕沒那麽簡單。
昌平君熊啟的身份實在特別,羋姓熊氏,名啟,秦國重臣(此時嫪毐還未被扳倒,我就先設定他還沒有官至右相了)。
但他也同時是楚國公子,楚考烈王之子,現任楚王的兄弟。
借由華陽太后的支持進入秦國朝堂,背後有著楚國的政治資源,雖然現在華陽太后已成歷史,但仍舊地位深重。
也是秦國朝堂上,除呂不韋外最大的勢力。
呃……,嫪毐那種就不算了。
當然,實際二人的差距很大。現在的秦國就是呂不韋的一言堂,除了嫪毐可以靠著趙姬偶爾反對一下,誰說話都不好使。
衛莊習慣的冷笑著評價道:“和江湖第一大幫秘密來往的出身楚王室的秦國重臣,這幫王公貴胄……,
真是太有趣了。” “不中立,不是更好,這樣才能有所合作,不是嗎?”弄玉反問道。
“不中立的是俠魁,而不是整個農家。”莊曉提點了她一句。
農家有六堂,其中三堂堂主是田氏族人,他們會毫不猶豫地支持田光,但另外三堂由外姓主管,他們可未必會一味的遵從俠魁之令。
農家號稱有十萬弟子,如此巨量的人數,足以威脅一國,可是各國對其都是聽之任之,不做處理。
其原因就在於農家有六堂,而六堂堂主各自獨立,互不相管。即使是俠魁,也無法隨意干涉六堂內務。
說是一家,其實更像是六家聯合,有個名義上的領導。
具體情形可以參考合縱的山東六國。
正所謂,聚是一坨翔,散如漫天稀,不外如是。
書歸正題,弄玉聽了莊曉的話,立刻理解了對方的意思,略帶歉意的一笑,不做聲了。
韓非長歎了一口氣,“看來想拉人入坑,呃不對,是想找合作夥伴沒那麽容易啊!”
“農家並不是一個適合深度合作的組織,其內部派系林立,權力傾軋嚴重,和某一方合作就必然會招惹到另一方。”莊曉直接斷了韓非的妄想。
“不過一些小事找他們幫個忙還是沒問題的。”
韓非苦笑一聲,小事找他們幹什麽,我可不需要找人家給自己蓋房子。
甩甩腦袋,韓非拋開雜念,追問起了農家的事,雖然不太可能合作,不過既然正好今天聊起了,莊曉又了解,多熟悉熟悉這個‘江湖第一’也好。
“農家的實力在你看來具體怎麽樣?”
韓非的問題讓莊曉一愣,隨後思索了一下自己認知中的農家。
概括來說,莊曉覺得他們真的是先秦炒作達人,營銷高手。
相傳大秦人屠白起並非是被賜死,而是死於農家前任六堂堂主,也就是現在的六大長老的合力圍殺。
其中重點突出了農家的一大殺器,地澤二十四大陣。
六大長老就是以此陣成功圍殺不可一世的白起。
莊曉無聊時去求證過,他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白起已經死了好些年了,自己並不清楚這件事,當然也不是去問農家的人,而是別的渠道。
得到的結果是:
白起確實是當時的農家俠魁下神農令,召六大堂主圍殺而死。
但這裡有一些世人的誤會。
白起作為兵家大將,一生從無敗績,凶名赫赫,聲震天下,但是,他武功算不上多強。準確的說,所有兵家高手,指得都是指揮作戰的能力強,武功都是只能算過得去。
兵家最難對付的地方在於麾下的士兵,一個人再強你能打得過對方手下的成千上萬的士卒嗎?
可白起當時為秦昭襄王所忌,兵權已卸。
所以最後情形就是,六個身值壯年的精壯男子,合力對付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子。
簡直慘無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