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丁的噴氣式摩托停靠在目標距離一公裡以外的一座高樓停機坪上,他通過自己的頭盔平視顯示器居俯瞰著神盾局的昆式戰機停靠在拉德克裡夫博士家門口。或許是因為昆式戰機發出的噪音,無人機近距離偵查時也未被人發現,康斯坦丁透過鏡頭看著剛剛經過修剪的草坪與盛開了玫瑰,切割過的青草香味與花香仿佛穿越的距離進入他的鼻腔。這座住宅位於郊區的富人區,是過去神盾局還存在的時候,每天都至少有兩位特工監視霍頓·拉德克裡夫博士的行動。
機艙坡道大門打開, 被緊緊束縛在病床上的梅琳達·梅被推了出來。這個女人是靈體附身的受害者,她面容扭曲、撕心裂肺地吼叫、掙扎、咒罵,但菲爾·科爾森與珍瑪·西蒙斯仍舊用擔憂的眼神看著她。霍頓·拉德克裡夫博士迅速接手了病人,他要他們把梅琳達·梅推進自己的工作間——也就是客廳——並且注射鎮定劑。透過無人機的視角,康斯坦丁看到珍瑪·西蒙斯拿著安裝了一整瓶鎮定劑的無針頭高壓注射器抵住梅琳達·梅的手臂,連續注射了幾倍於標準計量的藥劑才讓梅特工安靜了下來。
“科爾森這是怎麽回事?他難道就不怕梅琳達·梅死掉嗎?”一個十分有特色的口音在禁衛軍頭盔耳機裡響了起來。“還有那個拉德克裡夫博士是從哪裡來的?我記得這個家夥應該還在監獄裡服刑才對!”那個聲音說道, “你現在應該直接衝進去把梅琳達·梅帶回不朽之城, 而不是讓什麽瘋狂科學家和人工智能接手!我留給了他那麽多人脈不是為了讓他率領神盾局去舔國會議員的腳趾頭!現在他舔了,就好像那是一根芝士棒!該死,該死!神盾局過去是個中立的情報部門——起碼過去是——現在就和中央情報局、聯邦調查局、國土安全局沒有什麽區別了!該死!我要被嘲笑一輩子了!我死了之後,薩洛蒙肯定會在我的墓碑前嘲笑我,朝我的棺材圖唾沫!”
“尼克·弗瑞先生,你的任務是為我進行任務情報輸送與分析,而不是指使我進行任務。順便說一句,你不會有墓碑和棺材,因為不朽之城沒有墓地,只有骨灰堂。”康斯坦丁語氣平淡,絲毫沒有因為耳機另一頭的人發出的噪音而生氣。他雖然不理解為什麽君主會讓曾經敵對情報部門的首腦來當他的情報分析員,但他還是遵循了君主所說的“禁衛軍需要一點個人英雄主義”的行動方式。“只有君主才擁有指揮我的權限。除非你想回到牢房裡繼續吃加了蛋白質的土豆泥,要不然就不要偏離任務。還有,芝士棒是什麽東西?”
“Motherfucker!你知不知道我的能力來做情報分析員完全是大材小用!”尼克·弗瑞氣得想要扔下耳機踩上幾腳,但或許是今日份額的威士忌就擺在眼前,他放棄了這個衝動的做法。
他所處的房間位於不朽之城內專供禁衛軍整備的塔樓中層,這也是他的權限唯一能夠去的地方。房間裡擁有許多設備,能夠瀏覽情報部門幾乎所有的文件, 尼克·弗瑞可以通過這個房間裡的設備命令許多隸屬於禁衛軍的情報分析員。房間前面還有一扇大窗,探出身子就能看到下面密密麻麻坐在電腦前的情報人員。這些情報分析員全都背景乾淨,不少人都出身於神盾學院,並且都佩戴過有著緞帶的手形盾徽,沒有被耍得團團轉的中央情報局探員、聯邦調查局探員和斯庫魯人。維多利亞·漢德不止一次抱怨過禁衛軍的蠻橫,康斯坦丁每次從情報部門招人都不提前說一聲,加入了禁衛軍情報體系的特工又有許多再也沒有出現過,仿佛徹底隱入了不朽之城投下的陰影裡。
這個權限不可謂不大,但尼克·弗瑞只能察看而無法做出決策。
谷會
至於禁衛軍情報系統裡一個更加神秘的部門,無論尼克·弗瑞如何打探都摸不到邊角,但他卻總能收到另一個部門提供的線索。就比如這次,梅琳達·梅的名字出現在了那張有著紅色電子封蠟和蛋白質燒焦氣味的小紙條上。經過掃描確定封蠟出自那個神秘部門之後,尼克·弗瑞麾下的這些情報人員不需要命令就開始了行動。
起初維多利亞·漢德和他都以為薩洛蒙會把他編入情報部門的序列,讓他成為維多利亞·漢德的手下——薩洛蒙的氣量有目共睹,就連九頭蛇都是能被利用與整編的部分,尼克·弗瑞這個志同道合的家夥一樣可以。除非雙方擁有不可調和的矛盾,要不然不朽之城會積極容納一切可以使用的人才。就連尼克·弗瑞自己也是這麽認為的,哪怕他對薩洛蒙的手段再有意見,他也不能否認不朽之城的工作效率與情報精確程度。為此他還戒了酒。這很不容易,因為不朽之城裡的酒吧販賣的威士忌都相當高級——然而最後卻是康斯坦丁拿出君主的命令帶走了他。這麽做的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禁衛軍需要獨立思考的能力,尼克·弗瑞作為意見反對者能夠為禁衛軍提供與薩洛蒙的命令截然不同的看法。
“那個人工智能暫且無法形成威脅。”康斯坦丁說道,“我需要進入拉德克裡夫博士的住宅安裝監控設備。幫我介入芬布爾之冬第一機密團第三突擊小隊與第四偵查小隊,我需要一位對拉德克裡夫博士的住宅進行布控。”
“這才對!芬布爾之冬第一機密團第三小隊與第四小隊已經接到命令、攜帶標準突擊武器準備出發!第一、第二小隊即將跟隨科研人員抵達帕薩迪納能源實驗室, 回收工作將在一個小時後展開。洛杉磯警方屆時將會被調離該區域,不會影響任務進度。”尼克·弗瑞這時才找回了一點過去的感覺,“梅琳達·梅呢!你什麽時候帶她回不朽之城?”
“我不會這麽做。”康斯坦丁說道,“我不關心她。我只需要知道她被那些靈體附身之後的症狀,然後再通過全美國的醫療系統記錄進行比對就夠了。”
“你倒是貫徹了薩洛蒙的理性。”尼克·弗瑞嘟囔道,“但他起碼還有溫和的一面,你呢?”
康斯坦丁不屑於回答這個問題。他關閉了與尼克·弗瑞的通訊,繼續站在這裡等候芬布爾之冬的戰鬥小隊與特工抵達洛杉磯。在狙擊手抵達之前,他會潛入那座住宅裡安放必要的設備——雖然現在禁衛軍只有他一人,但在君主的設想中,每一位禁衛軍都是全方位人才。康斯坦丁能夠在戰場上如矛頭般直擊敵人指揮官,也能悄無聲息地潛入陰影當中用扭斷別人的脖子。他曾在一位外星貴族身上做過這種事。這並不困難,希阿貴族的骨頭很脆弱,人類的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