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奇怪。”西爾弗·薩布利諾瓦挑起眉毛，“全世界都喜歡超級英雄，你為什麽就不喜歡呢?而且從某種角度上說，能用一把劍砍穿一輛重型坦克的人也能說是超級英雄。全世界都看到了你的能力，你是在否定自己的身份嗎?”

　“你見過那些靈能者嗎?就是戴著黑色項圈和電線的那些人。”

　“當然，他們的超能力對於戰鬥有很大的幫助，尤其是預言敵人出現位置的時候。”西爾弗·薩布利諾瓦點點頭。雖然那些人在使用能力的時候總是令人頭皮發麻，但野性戰團仍然歡迎經過訓練的戰鬥靈能者加入。只不過由於這些靈能者的戰鬥之後都需要消耗大量精神類藥物，再加上前期藥品供應的問題，野性戰團這才減少了他們的出場頻率，直到下一批精神類藥物補給抵達。這些靈能者都是薩洛蒙從卡瑪泰姬裡找出來的“不成材”的學徒，這些人原本連成為卡瑪泰姬學徒的資格都沒有，因為他們的天賦夠不上卡瑪泰姬入門的門檻，一般都只能被其他學派挑走。但由於薩洛蒙需要組建相應的部門，尊者也就允許他從那份名單上挑選那批經過短期培訓、精神上存在較大風險的施法者。

　為此薩洛蒙專門制定了一套完善這些人的行為規范、監督制度以及審查措施，其中部分已經穩定了精神、不再具備太多危險性的施法者就被分配到了各個作戰部門，甚至有不少人在拉托維尼亞內戰期間表現出色，一躍成為管理其他施法者的高層人員並且還接觸到了限定范圍內的相關知識。

　“超級英雄和這個有關系嗎?

　“靈能者的能力來源於超常活躍的精神，這種精神甚至能突破現實的屏障從另一個維度汲取力量。我的力量也是如此，每一個人都具備這種潛質，無論年齡、性別、膚色、語言以及文化，因此戰鬥靈能者與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我和他們也沒有什麽區別，只是天賦高低而已。唯一的問題在於他們的能力可能會對自己以及他人造成傷害，因此才需要嚴格管控。能力增強者也是同理，沒有必要將能力增強者當成某種高高在上的特殊人士對待，誰也並不比誰來得高貴，崇拜超級英雄就等於認為自己無法做到某些事、需要外在的強大力量干涉。”

　薩洛蒙放緩了語速，留給“銀貂”西爾弗·薩布利諾瓦思考時間。事實上他略過了許多遠古秘密，比如天神組之血、扎根在人類身體以及靈魂中的外維度力量導致能力增強者出現等等，因為他認為銀貂沒有必要知道地球生態圈以及人類為何如此特殊。

　“我相信你看過《統一真理》中關於宗教祛魅的那個章節。告訴我，崇拜超級英雄和崇拜上帝有什麽區別嗎?超級英雄不就是尼西亞會議召開前《聖經》裡的救世主，只是多了一些娛樂化的成分嗎?美國隊長可以是亞伯拉罕，

鋼鐵俠可以是摩西，誰是誰都可以，只要是承認普通人的軟弱、承認普通人的無能為力並且需要外力幫助就行。偶像崇拜本身就是在承認自身的無能，是在祈求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超級英雄崇拜的本質與宗教迷信並無本質上的區別。”

　“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而且你也沒有要求野性戰團放棄宗教信仰。我不會強迫我的朋友做他們不願意做的事，除非你能說服他們，或者強迫他們，你知道我的態度。”西爾弗·薩布利諾瓦搖搖頭。薩洛蒙的一番話讓她站在了新的角度看待問題，但相比起宣講員在民間進行的祛除宗教迷信的運動，她感覺到了一股危機感。“我們對抗新nazi，這就是我們共同的理想，除此以外沒有其他。”

　“我還有五分鍾辦公時間，我可以趁著這段時間跟你說說，為什麽我會在《統一真理》中宣揚唯物主義。”薩洛蒙往嘴裡塞了個甜奶油卷餅，用滿不在乎的態度邊吃邊說，仿佛沒有把西爾弗·薩布利諾瓦的威脅(勸說)放在心上。他舔了舔手指，把某些國家發來的秘密外交邀請收進了抽屜，一副準備講課的模樣。“在拉托維尼亞，我們會教導普通人如何獲得力量，我們會告訴他們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事是他們無法有自己的雙手與智慧做到的事。迷信的人認為人們語言不通是上帝對傲慢人類的懲罰，那麽配發給每一個居民的通訊翻譯器就徹底打破了語言的隔閡;軟弱的人認為人類不能挑戰天空，但現在就有一艘星艦就停在拉托維尼亞上方的虛空裡，那座即將建立的太空港就叫做巴別塔。拉托維尼亞不需要神，也不需要超級英雄，我們自己就是。如果漫畫裡的超人降落在蘇聯，那麽克拉克·肯特就不會有什麽特別，因為在那裡每個人都是超人。讀一讀尼采和馬克思，這對你有所幫助，比起神我更相信人，哪怕現在人類很弱小，但我相信人類的潛力。”

　“傲慢，這可是第一大罪。”

　“那又如何?你要用一本蠢貨囈語的不知道第幾個版本的同人創作來為我定罪?”薩洛蒙從鼻子裡呼出氣來，聽起來像是在發出嘲笑，“我是法官，我是陪審團，我是劊子手。人類不需要聽從一個虛無神祇的指引，在我安排的這條道路的盡頭人類就是神，如果自稱為神祇的生物阻礙我們，那就殺死徹底它們，焚燒它們存在過的任何證據。這就我是對超級英雄、對宗教迷信的態度。蔑視他們，毀滅他們，他們做到的事我們也能夠做到，而且我們會做得更好。”

　西爾弗·薩布利諾瓦像是被切開的洋蔥熏到了眼睛那樣快速眨著眼睛。“哇，雖然我早就知道你有點瘋，但是卻沒有想到你會這麽瘋。一艘星際戰艦?你只需要從太空朝著地球發射幾枚導彈就可以統治世界了，為什麽還要窩在東歐，尤其是拉托維尼亞這個窮地方?”

　薩洛蒙滿臉無奈地聳了聳肩，沒有把毀滅航母戰鬥群的事告訴她。西爾弗·薩布利諾瓦會在明天的文件與通知上看到這件事，政宣部門正在準備一個完美的說辭，薩洛蒙並不打算把這件事拿出來說，因為這不是今天談話的重點。

　“你現在就坐在我對面，但就連你也很難理解《統一真理》的想法，如果我這麽做了就只會面臨無窮無盡的叛亂，白白浪費人口與資源。我就是為了阻止這種事繼續發生才會來到拉托維尼亞，從一個如同白紙一般的地方培養能夠理解我的、與我有著相同夢想的人。只不過你的腳步可能會快一些，你和你的戰團也即將面對一些不太一樣的敵人。你有一周時間做準備，一周之後拉托維尼亞正規軍會前往特蘭西瓦尼亞的鄉村剿滅當地財閥的武裝力量，但那不是他們的最終目的，那只是順便完成的任務而已。我需要野性戰團加入這場戰役作為主攻手，配合基因改造戰士和姐妹會進行作戰任務。”

　“特蘭西瓦尼亞?”西爾弗·薩布利諾瓦皺眉問道，“有什麽人麻煩到需要基因改造戰士和姐妹會一起出動，難道說有哪個國家偷偷將軍隊派往邊境城市了嗎?還是說，有分裂勢力接受了境外援助，準備掀起一場叛亂?”

　“我可沒有說過麻煩的是人，我說的麻煩是吸血鬼，而且是會用現代武器的吸血鬼。”薩洛蒙拿起另一個甜奶油卷餅塞進嘴裡。雇傭兵滿臉驚訝，吸血鬼這個詞佔據了她全部的思維，就連電視裡播放的“佩姬·卡特去世”的新聞都沒能來得及關注。薩洛蒙至今記得魔鬼之子事件中襲擊神盾局空中巴士的那些吸血鬼，過去他只能依靠卡瑪泰姬稀少的人力去想方設法殺死吸血鬼，如今他擁有了火炮與導彈，可以更快、更乾淨地解決問題。

　“沒錯，是吸血鬼，特蘭西瓦尼亞就是吸血鬼這種肮髒生物的起源之地。我需要一場戰役去剿滅那裡所有的吸血鬼勢力，將那些寄生蟲徹底清除出巴爾乾半島。不朽之城會下發專門的課本野性戰團需要以最快速度學習那些專業知識。西爾弗，好好考慮一下野性戰團的未來，不能跟上時代的人終究會被拋棄。”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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