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娜塔莎·羅曼諾夫將一盒雞蛋放進推車裡，雞蛋旁邊是旺達選的早餐麥片、牛奶和培根卷。相比起有專人送上門的高端食材，旺達更喜歡這些平易近人的東西。小女巫在娜塔莎的幫助下逐漸熟悉紐約的生活，並且還為下午茶和明早的早餐做起了準備。秘法師不知道什麽洗發水適合哪種發質，什麽樣的化妝品和護膚品適合旺達，更不知道女孩子要如何化妝。這些都需要娜塔莎來教導，她是最合適的人選。

“你在想，‘我要不要接受他的行事法則，如果我不接受，他會不會討厭我’。”旺達裝作看貨架上的軟糖，但娜塔莎知道她在聽，因為女巫的耳朵已經紅透了。很顯然，被人發現自己的小心思這件事讓她非常害羞。相比起自己面對過的審訊對象，旺達沒有一點偽裝情緒的經驗。自從嘉穎被俘虜之後，旺達的心情就一直很糟糕，娜塔莎也借著擔任審訊官的契機與旺達有了更多交流。

“旺達，你沒必要如此擔驚受怕。”特工笑著靠近女巫，“我想，只需要你會上網，你就能看到一堆關於‘女性不需要盲從男性’的文章。照著做就是了，薩洛蒙也不希望培養出一隻木偶。”

“你怎麽知道我在想什麽?”

“我是神盾局最厲害的間諜，我不用魔法也能讀心。我還能從你的表情裡看出些不一樣的東西。”娜塔莎眨眨眼。她拿過旺達手裡的軟糖，“甜心，你還不需要這種營養補充劑。你的皮膚很好，暫時不需要太多東西。他的確很有魅力，但你知道他已經結婚了嗎……雖然沒有那枚戒指，但他一直是這麽說的，從我認識的時候他就這麽說了。所以如果你有其他小心思，那只能傷害到自己。”

旺達的臉色煞白。

與此同時，一股糟糕的情緒如同肮髒死水裡的孑孓一般迅速滋生了起來。黑暗的低語再次響起，她感覺自己的手指冰冷，疼痛如同電流般從額角躥到腦後，她的牙齒不由自主地咬緊。冷靜，冷靜，旺達控制呼吸，努力摒棄這股擾亂大腦的力量——這是薩洛蒙教給她的技巧，用於保持施法時的專注狀態，避免魔法反噬自身。如果放任自己的情緒，那麽就和那些被魔法燒壞腦子的鄉下先知沒什麽區別了。

“是誰?我能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女巫，我見過她幾次。”娜塔莎回想起那個魔裔任務中貝優妮塔的驚人表現，還有天際邊出現的巨大女性惡魔，那場面足以讓人患上巨物恐懼症。旺達的情緒變化逃不過她的眼睛，娜塔莎帶著鼓勵捏了捏她的手。“說實話，第一次見面可不是什麽愉快的回憶，光是戰鬥的余波就摧毀了一架神盾局的空中指揮運輸機。”她說，“就連她們的敵人，那些巨大的惡魔都不是人類可以應對的。”

“很漂亮嗎?”旺達關注的可不是這個。

“雖然很不想承認……是的，無論是男人女人都會被她迷倒。就和薩洛蒙一樣，都是極富魅力的魔法師。”娜塔莎歎了口氣，“據說他們那樣的巫師可以活很多年，並且還能保持青春。但我還是有些不太確定哪個是薩洛蒙的妻子，白頭髮的還是黑頭髮的?”

“反正我只是個鄉下女孩……”經過的補貨員從貨架的另一邊經過，娜塔莎和旺達都不約而同地暫停了談話。等到那個穿著藍色超市夾克的慢吞吞的老家夥走遠之後，女巫才向特工說出自己的疑問。“等等，有兩位女巫?你的意思是，他有兩位妻子?”

“這可是很嚴重的指控，所以我認為應該只有一位。

但在場的兩位女巫都與她舉止親密。見鬼，我不該跟你說這個的！別做傻事，薩洛蒙的情感我們這些普通人無法理解。別這樣，你這樣只會傷害到自己……”旺達對娜塔莎的勸告置若罔聞。她把貨架上的女士營養補充軟糖重新放進了推車裡，某種興奮的情緒將低語趕出了腦海。她驕傲地昂起頭:我也是女巫！我也能活很多年！我會有家人的，我會實現自己夢想！

眼見攔不住旺達，娜塔莎再次歎了口氣。

“你真的想要我的建議嗎?”

“當然！”

“你不知道自己卷進了什麽麻煩，旺達。跟著薩洛蒙就意味著與全世界為敵，和他的野心一同陪葬。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想要殺他。為了保護你的安全，在你出門的時候他已經安排了幾位特工跟蹤你，他們可以悄無聲息地乾掉幾乎所有能夠打擾你生活人，而且他們已經這麽做了。如果你能忍受這樣的生活……你可以勾引他，和他上床，但是無論如何都不要愛上他。”羅曼諾夫特工表情認真地說道，“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控制得住自己， 但你要知道，薩洛蒙的個人情感已經所剩無幾了，剩下的都是理想的柴薪。靠得太近是會燒死的。你連殺人都要猶豫，更別說跟在他身邊了。我也說過，你沒有必要改變自己的原則。”

旺達狐疑地看著她。迫於無奈，娜塔莎隻好再次壓低聲音。

“上床就好，我相信他能帶給你很好的體驗，如果不是我第一次遇到他的時候他還未成年，我早就這麽做了！黑眼睛，柔軟的黑色長卷發。Oh boy！你沒法想象他那個時候有多可愛！”

“你有照片嗎?”女巫的眼睛亮了起來。

“當然，這可是我偷偷保存的。”娜塔莎拿出了手機，微微一笑

“為什麽他會穿著這麽傳統的巫師服裝，帶著尖頂帽?”

“這是塞勒姆的女巫節，他穿著這身衣服混進去。”

“那這張呢?你怎麽穿著泳裝?”

“這是他買的一艘三層甲板遊艇，有時候他會邀請我去做日光浴。”娜塔莎眨眨眼，看上去有些臉紅，“那艘遊艇會追逐夏天和合適的氣溫，船上永遠屬於女孩時間，男性止步。我們可以找機會去那裡玩玩，那裡的吧台很不錯，只不過在這此之前你還需要一身泳裝。我們現在就能去挑選——不要網購，旺達，不要被紐約的郵政系統折磨。等到夏天過去了，你的泳裝才會到你家門口。我們去百貨商店裡挑選，讓那些特工把我們剛才買的東西送回家——參加者是姐妹會那些人造人女孩，還有那兩位女巫以及她們的朋友。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和她們聊聊，其實她們挺友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