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任務算是薩洛蒙這麽長時間以來最開心的一次了。
出於責任感他還用預付費手機叫了救護車,並且對斯蒂芬·斯特蘭奇的車禍傷口進行了簡單處理,然後再把這個摔暈的倒霉蛋重新塞回已經扭曲變形的駕駛座裡。他還仔細檢查了油箱,確保那輛摔爛的跑車沒有引發火災和爆炸的隱患,召喚了一個靈體在附近徘回解決可能出現的野生動物,避免在救護車抵達之前斯蒂芬·斯特蘭奇就丟了小命。
做完這一切之後,薩洛蒙愉快地吹著口哨打開一個傳送門,將自己偷來的那輛車丟在了路邊,計劃著接下來去得克薩斯州的一家烤肉店買點烤豬肋排帶回牛津郡的莊園。
拿著鋁合金棒球棍走下山坡敲碎那個倒霉蛋的手掌所帶來的樂趣,遠遠超過他費盡心機派遣旺達·馬克西莫夫獲取心靈寶石、從瓦坎達得來工業貴族席位等行動。對於一個日常生活裡充滿了戰爭的人來說,這種程度的暴力只不過是和幼兒園裡的孩子過家家差不多溫和的行為,他又不是什麽黑幫分子會因為暴力感到開心,真正讓他感到開心的是這種任務所代表的是他所經歷過的那些平澹無聊、有時帶著些荒誕和離奇的日常生活。
拉托維尼亞的皇帝、不朽之城的君主以及卡瑪泰姬的秘法師,這三重不同身份帶來的壓力截然不同,這些隨著他的人生軌跡不斷向前而被不斷創造出來的頭銜,以及這些頭銜附帶的更多的頭銜和身份所帶來的責任,都在逐步考驗著他最為珍視的人性。更何況他是個獨裁者,他必須清除人類身上常有的私欲來確保自己的決策足夠理性、足夠公平公正,只有這樣他才能獲得支持。他要對他所建立的體系負責,而不是像憲政民主的政客一樣隻對選票負責——對體系負責的後者如此少見以至於能被寫在歷史課本和人物傳記上,甚至還會無視他們的惡劣行徑,比如提倡使用毒氣和壓迫殖民地的丘吉爾。
這就是王冠的代價,直到坐上那些位置之後,他才能真正理解至尊法師的痛苦以及負擔。更糟糕的是他的王冠會越來越沉重,責任也會越來越大而且看不到解脫的那一天,他拯救過的人也有可能會因為他的理想死在他手裡,這對他的心理健康狀況有著極為糟糕的影響。
如今至尊法師將人類種族的存亡背在身上超過一千年,做出一些荒唐舉動放松心情也是情有可原——康斯坦丁多次提醒他在非公務時間注意儀態,但是都被薩洛蒙無視了,他才不想在和家人吃飯的時候還講究那麽多禮儀。他不會像莫度一樣時時刻刻要求至尊法師注意儀態和威嚴,吃想烤豬肋排想用用手拿著就用手拿著,想用刀叉就用刀叉,就算吃得手上黏湖湖的也沒關系。
就在薩洛蒙去預約過的燒烤店裡取餐的時候,天劍空間站經過改裝的醫療室裡,來自火星與不朽之城的醫務人員身著紅袍與白袍,
圍繞著鐵床上被剖開的人體有條不紊地工作著。手術台平行的自動手術機械從上方伸出上百條粗細不同、有著不同功能機械臂來輔助醫務人員固定病人的身體、探查傷口、縫合大小血管、燒灼傷口、抽吸積血等等工作,幾台滴滴作響的儀器向那具勉強保持著生命的身體輸送藥物和營養的同時,也在密切監視著身體的各項數據,實時調整輸送的效率。
漢謨拉比身著白色無菌防護服站在一旁,監督長達三個小時的手術流程。
其他人沒能看清那場發生在瓦坎達王宮裡的角鬥的全部過程,漢謨拉比卻旁觀了全程。
“我們說過了,火獄騎士會適當采納瓦坎達方面的建議,這並不代表你們擁有指揮權。”軍團長馬爾科姆快要被請願的瓦坎達貴族以及蘇睿公主無休無止的要求淹沒了。那些瓦坎達貴族的哀求令他煩躁不已,蘇睿公主喋喋不休的聲音更是讓他握緊了等離子手槍槍柄。“火星工程師給過我報告,王宮的建築強度完全可以支撐一輪導彈轟炸,你完全沒有理由不讓我們使用導彈裝甲車。如果想要逼迫恩·賈達卡離開王宮,那麽我們必須告訴他,我們有能力摧毀這座建築!”
“如果你用導彈轟炸,那麽躲藏在裡面的貴族子嗣就會死。”蘇睿公主也憋著一股氣,“我們的目的是保護他們,不是殺死他們!如果那些貴族子嗣死了,那麽所有瓦坎達貴族都會仇視拉托維尼亞,無論你的主人想要做什麽都會被他們阻撓!”
“那是瓦坎達人的任務,不是我們的,火獄騎士的任務只有一個,那就是踐行皇帝的意志。皇帝的意志就是踏碎擋在我們面前的一切敵人,就算是瓦坎達貴族也一樣。”軍團長馬爾科姆按住身邊煩躁的一連長,副官和軍團長的護衛及時把啟動處刑者戰斧試圖處決蘇睿的一連長拖走,以免阿帕裡夏的脾氣破壞瓦坎達與拉托維尼亞的外交成果。
馬爾科姆用自己努力抑製著自己的殺戮欲望。
這一次戰鬥雖然他依舊衝鋒在前,但是瓦坎達人投降得太快了,只有極少數武器和戰場能對火獄騎士造成威脅,這一次黃金城巷戰肯定不是其中之一,他隻覺得乏味和無聊。“我們不關心瓦坎達人有沒有看到你的兄長和恩·賈達卡的角鬥,明白嗎?”軍團長逼近蘇睿,像是頭站在懸崖向下俯瞰的獅子,蘇睿甚至聞得到他動力裝甲縫隙裡尚未清洗乾淨的血腥味。“我們現在在完成你的請求,既然如此就要按照我們的方式!注意,你只有請求!”
就在火獄騎士與瓦坎達僵持不下的時候,漢謨拉比作為皇帝的代表帶來了一條口頭命令。這則命令讓馬爾科姆放棄了使用導彈裝甲車發射熱熔導彈和等離子導彈的想法,轉而命令那些在外圍防守的火獄騎士拿上儲備的單兵彈匣導彈發射器,朝著王宮發射雲爆彈。
一輪火力覆蓋之後,瓦坎達王宮在就失去了往日的輝煌。
數百年不曾剝落的珍貴顏料和厚實的岩石牆體被燃料燒得漆黑、露出足夠堅固的振金支架,堅固的鋼化玻璃被接二連三的爆震波炸得粉碎,種植在王宮庭院裡的所有植物眨眼之間便燒成了焦炭然後被衝擊破炸成灰盡。死於高溫的人是幸運的,雲爆彈給王宮披上了一條熾熱的毯子,所有氧氣都被都被迅速消耗,一切能被點燃能的東西都在燃燒。 不幸被負壓波及的人和物體都被活生生擠扁,即便是距離足夠遠人也會感到窒息,只有運氣足夠好的人才能活下來。
爆炸之後,恩·賈達卡邀請特查拉走進還散發著余熱的王宮庭院進行角鬥。雖然沒有人能被允許旁觀,但漢謨拉比還是依靠超越人類的靈巧潛入了庭院目睹全程。要他說這可不是一場公平的決鬥,他攜帶的便攜式外維度能量指示器顯示屏上出現了峰值驚人的能量波形,而這種特殊波形表明特特查拉並非單純依靠自己的力量與技巧在戰鬥。
禁衛軍使用的東西看起來結構很簡單,就像是一個指南針,但是內部卻用白銀鐫刻了大量普通人肉眼無法看清的微縮浮凋和大量禱文。這是一個手工製品,由卡瑪泰姬裡的盲眼苦行僧花費了十余年用極細的鋼針一點點凋刻出來,外接顯示數據的電子設備是不朽之城的由科研部門製作,配備給不具備第二視覺或者第六感的人偵測超自然力量。
漢謨拉比可以確定,在他特查拉自己都不知情的情況下有一個靈體在幫助他贏得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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