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城堡的地面與牆體都埋設了精心設計的銀線,通過紊亂的能量來擾亂法術精神模型的成型與釋放。然而這點干擾還無法對至尊法師造成困擾,在洗劫弟子辦公室內巨大的酒櫃和零食櫃之後,至尊法師不顧拉托維尼亞皇帝屢屢翻起的白眼,以及辦公室內偵測到異常外維度能量擾動而自行啟動的戰鬥機器人,歡天喜地地推著手推車走進了強行打開的傳送門,就好像培養卡瑪泰姬有史以來最出色的秘法師最大的用處,就是為至尊法師提供免費的零食和酒水一般,現在這種行為就和過去破解薩洛蒙在卡瑪泰姬總部宿舍裡的小冰箱沒有什麽區別。
在拉托維尼亞皇帝的歎息聲中,智控戰鬥機器人被手動關停,急匆匆闖進辦公室、滿臉緊張的漢謨拉比和姐妹會也在安撫之後重返崗位。隨後皇帝坐在辦公桌後面,衝著亂糟糟的辦公室笑了笑,繼續低頭處理攝政不在時必須進行的工作。
謀殺仍在繼續。
“握緊。”他低聲對那個被割開頸部動脈的倒霉蛋說道。最初高亢的血壓將富含氧氣的血液噴灑到了牆壁和門上,但大量失血致使這個可憐蟲的心跳越發孱弱,哪怕他的腦袋被抵在了門框上也無力反抗。“握緊。”他又重複了一次,被兩枚血紅色圓形鏡片覆蓋的雙眼在微光中恍如惡鬼,防彈面具之下的表情,“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就握緊這枚手榴彈。”
說完他立刻抓起血流不止的男人,身旁的同伴立刻踢開門,方便他把這個人推進昏暗的通道。通道裡的叫罵聲剛剛響起,閃光與刺耳的爆炸聲立刻照亮的通道,一直待在門邊的武裝小隊衝了進去,在裡面的人尚未從閃光震撼彈的爆炸中反應過來之前,紅寶石色的激光穿透陶瓷防彈插板與人體,就連人類顱骨也在瞬間被燒穿。敵人零星的反擊不成攻勢,高速飛行的實體子彈並不能穿透漆黑的作戰服,他們很快就殲滅了這支盤踞在這裡的隊伍。
“據點D清理完畢,正在清點名單。”
“前方轉角有敵人,數量三,手持自動突擊步槍。”
“收到。”他做出手勢指揮小隊蹲下躲進雜物掩體,回復了偵察兵通過無人機觀測得到的信息。被激光燒穿的人體在腳邊散發著焦臭味,哪怕是全封閉式作戰服的循環空氣模式也不能徹底清除這種油膩的氣味。大腦是由脂肪構成的,他突然想到這個曾經學過的知識,不過他很快就將其遺忘在腦後。“呼叫鷂鷹。”他問道,“狙擊手能否執行任務?”
“鷂鷹收到,視野清晰,可以執行任務。”伴隨著近在遲尺的三發紅寶石激光劃破夜空的,人體倒地的聲音在這廢棄的居民樓中清晰可聞,慘叫尚未出口便被扼殺在了喉嚨裡。“任務完成,繼續封鎖。”他打了個手勢,後排手持輕型防彈盾牌和手槍、以及手持激光步槍的隊員越過前排的突擊手,在突擊手的槍口掩護下向前走了幾步,進入轉角。“確認擊斃,數量三。”隊員再次開了幾槍,“正在進行面部識別,已確認敵人身份,信息已上傳數據中心。”
收到消息後他再次做出手勢,示意隊伍向前推進進行深度搜查,直至移動到下一個目標地點。沉默、訓練有素、冰冷無情,這是身為一位機密團士兵所能夠獲得的最高評價。這支鬼魅般的小隊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是同樣訓練有素的敵人,經由中情局下達命令,通過黑海海岸乘坐捕魚船偷渡的黑色行動小隊是從美軍特種部隊中挑選出的精英士兵,然而那些中情局的黑色行動小隊錯估了自己對手的能力和滲透能力,
早在他們登陸的那一刻,拉托維尼亞情報部門就獲知了他們的任務詳情。中情局打算將一位試圖叛逃的前匈牙利核電站負責人帶離國境,為的就是獲取拉托維尼亞接管匈牙利後為核電站進行的升級數據副本,打算從中發現網絡安全漏洞並且借此發起網絡攻擊。中情局不知道的是,那位前匈牙利核電站負責人一家已經被扔進了監獄,而為他們提供向導服務的叛軍也早在暗地裡投降,打算用中情局黑色行動小隊的人頭換取活命的機會。
“最後的五名敵人已經做好了防守準備,那個向導也在房間裡。”偵察兵報告說,“對方持有機槍,和情報上的描述一致。”
“鷂鷹?”
“敵人均躲在雜物掩體後面,沒有清晰的射界。”
“他們很緊張,格裡芬士官。”他身後的一位裝扮與其他隊員截然不同的人說道。此人並沒有和其他人一樣全副武裝,而是僅僅攜帶了一把用於自衛的手槍和防毒面具,額頭上紋著鑲嵌著精神導線的六芒星,僅僅是聽到此人的聲音就讓他脊背發涼。“神經緊繃到極致的結果就是斷裂,我能做到這點,我察覺到了他們心靈的漏洞。之前的死亡已經讓他們恐懼到了極致,因為他們很清楚自己要面對什麽。只需要一點幻影和一點猜忌,那些原本互相信任的人就會將槍口對準昔日的友人。”
雖然格裡芬士官很是厭惡這種巫術手段,但這位經過訓練和認證的施法者終究是機密團特殊部門的一員,為了完成這次艱難的抓捕任務而被派遣到他的小隊,暫時接受他的指揮。格裡芬士官點點頭,同意了施法者的做法——只見這位巫師按下脖頸黑色項圈上的電源開關,念誦所有人都聽不懂的禱言,緊閉的雙眼下溢出非自然的微光。空氣越發冰冷,微光夜視儀觀察到牆角的陰影泛起模湖的鬼影,巫師所每一聲低語都想鑽進頭皮底下的蠕蟲,格裡芬士官想起了自己在曾經被皮蠅蛆蟲寄生的經歷,這種感覺令他難以忍受,只能期望著巫師的工作能夠盡快結束。
在幾聲難以抑製的南方口音髒話之後,雜物間內響起了手槍槍聲。格裡芬士官立刻做出反應,他指揮小隊衝了過去,朝著存放雜物的房間扔進了手上所有的閃光震撼彈,然後率領小隊衝進去抓捕兩個躺在血泊中的男人,順便擊斃了一個被憤怒衝昏頭腦,看到誰都開槍的士兵。“正在進行面部識別。”在隊員給敵人進行應急處理時, 格裡芬士官也拿出數據板對被逮捕的海豹突擊隊士兵。“所有敵人均已落網,逮捕兩人,擊斃九人,任務完成。”他對指揮中心說道,“讓審訊部門做好準備,同時聯系撤退飛機上的醫務人員。敵人內訌時使用的是實彈武器而非激光武器,我們只能暫時止血。”
“對受傷較為嚴重的芬尼下士進行現場審問。”指揮中心的情報官在看到前方發回來的包括敵軍受傷情況在內的信息之後,對格裡芬士官下達了指令。芬尼下士指的是在內訌中被自己人一槍打中大腿的倒霉蛋,情報部門知道他的所有私人信息,因此立刻將標準審問模板和芬尼下士的信息發到了格裡芬士官的數據板上。“使用阿爾法-3V藥物,三倍標準劑量,頸靜脈注射。”
“收到。”格裡芬士官毫不猶豫地執行了任務,從腰後的應急藥物包中取出了注射器,調整好標尺之後向那位命令中提到的傷員的脖子扎了進去。那個倒霉蛋原本因為腎上腺素飆升的心率一下子慢了下來,因為失血而變得有些模湖的意識卻突然清醒,然而這種狀態就如同醉酒之前的清醒,雖然能夠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但卻無法自控。“緊急審訊開始,要求提供遠程審訊援助。”
“發布偽造通訊,讓美國人的直升機過來迎接。”維多利亞·漢德接到下級遞來的關於黑海海岸線城市的攔截行動報告,又詢問了幾個關鍵問題。緊接著她點點頭,下達了進行下一級作戰指令的命令。“聯系康斯坦察的防空部隊,我要他們逼迫美軍直升機降落,完好無損地降落,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