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色的日光從東方的天空中緩緩升起,建康城內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聚集在建康宮門口,把宮門圍了個水泄不通,此時正直早朝十分,晉朝宮廷內,大臣們分列左右,站的整整齊齊,庭下跪著兩個人,而殿上晉安帝蜷縮在龍椅上全身顫抖,哆哆嗦嗦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是怎麽回事!”司馬元顯“啪”的猛一拍龍案高聲喝道,“我堂堂大晉皇庭宮門前,被人放了百顆頭顱你們這些看門的狗竟然都不知道!還留你們做什麽!”
殿下群臣面面相覷,而跪在堂下的兩個黃門侍衛嚇得全身直哆嗦。
司馬元顯深吸一口氣,大聲喝道:“來人!拖出去就地斬首。”
這時兩個執刀衛士聞聲走進朝堂,叉起兩個黃門侍衛就要往外拖。
“且慢”只見孔安國從朝班中走了出來道:“丞相,此二人不可殺。”
“孔安國!反了你不成!你若為此二人求情,我連你都殺。”司馬元顯怒目圓睜,怒視孔安國大聲喝道,“拖出去!砍!”
“慢著。”孔安國深吸一口氣壯了壯膽,大聲喝道。
“怎麽,你也想死不成!”司馬元顯氣憤的道。
“丞相,此二人是唯一的目擊證人,如若處死此二人,那我們就什麽線索都沒有了!”孔安國解釋道。
晉安帝聽了,用那顫抖的聲音,結結巴巴的道:“丞……丞相,孔……孔愛卿言……言之有……有理。”
“既然陛下都求情了,先饒了你們的狗命!”司馬元顯道。
“謝丞相不殺之恩。”兩個黃門衛士聽到不用死了,不住的叩拜道。
“你們別高興地太早,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司馬元顯一揮衣袖道,“拖出去重打二十廷杖,之後押進天牢候審。”
“諾”兩個執刀衛士接下命令,那兩個黃門侍衛被掙扎著拖了出去。
嘉興城外的複興村,石不全在命案現場的屍體旁端詳著。
“石公子,您說讓凶手自己說出殺人動機難道你已經知道……。”縣太爺話還沒說完,石不全便心不在焉的隨口說了一句“不知道。”
“那……”縣太爺剛張嘴,石不全便搶話道:“要問凶手是誰,今天晚上自有分曉。”石不全拔出那把插在屍體胸口上的匕首仔細的忖度一番,又看看了屍體下方的血跡,若有所思的微微一笑。
石不全站起身問道:“村中可有武器行或者鐵匠鋪嗎?”
“有一家武器行。”站在一旁的衙役回應道。
“在何處?”石不全又問道。
“在村西頭。”衙役肯定的回答道。
“好,太爺請您派衙役出差,去武器行問問有沒有丟失匕首。”石不全轉過頭對縣太爺道。
“聽到了沒有,快去。”縣太爺聽到石不全的話不敢怠慢,即刻讓衙役出差去了。
“城內有幾家肉鋪?”石不全又問道。
“村中一共有三家肉鋪。”衙役回答道。
“縣太爺,再派一隊衙役去這三家肉鋪詢問誰家今早有丟失豬血。”石不全請求道
石不全一發話,縣太爺又急喚來衙役道:“照石公子的話快去。”
“諾”眾衙役應了一聲便出門去了。
“石公子,你這又要去查武器行又要去查肉鋪的,為什麽啊。”縣太爺聽了石不全的布置有點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太爺請看這把插在死者胸口的匕首。”石不全把手中的匕首遞了過去。
縣太爺拿起匕首仔細的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不解的問道:“石公子,這就是普通的匕首啊。”
“太爺難道沒有注意到這把匕首沒有開刃嗎?”石不全提醒道。
縣太爺聽了石不全的提醒,用手指撥了撥刀刃,果然刀刃圓潤,“可沒有開刃又能說明什麽呢?”縣太爺好奇問道。
“在武器行買刀具時,都是未曾開刃的,只有待付過錢之後,商家才會為刀具開刃。”石不全解釋說。
“不錯,不錯。”縣太爺聽了連連點頭。
石不全繼續解釋道:“此匕首未曾開刃,就說明這把匕首未曾付過錢,既然未曾付過錢,那這把匕首必定是贓物。”
“有理。”縣太爺邊點頭邊思索著,突然太爺似乎想到了什麽,抬起頭問道:“會不會是凶手買來的,故意讓商家不要開刃呢?”
“縣太爺難道忘記了?我朝有明文規定,凡售刀具者,必須登記購買者姓名住址,交於衙門審核存檔,留以備用。”石不全看了眼縣太爺笑了笑道,“如果凶手去買一把匕首殺人,那只須從檔案中查找必定能夠找出此人,我想凶手不會傻到自投羅網吧。”
“凶手會不會冒用或者謊報姓名,購買刀具殺人呢?”太爺又問道。
石不全還是笑著問道:“那就得問太爺,你可有得到審核不符的購買記錄嗎?”
縣太爺搖了搖頭。
“這就對了,如果冒用或者謊報姓名,審核時按照地址上門查驗就會露出破綻。”石不全解釋道。
“那為什麽要去調查肉鋪呢?”縣太爺又問道。
“仔細觀察一下地上的血跡就很容易理解為什麽去查肉鋪了。”石不全胸有成竹的微笑著說道。
“血跡?”縣太爺不解的蹲下來看著屍體下的血跡,還是一無所獲,不住的搖頭。
石不全見太爺還是沒有明白,便問道:“縣太爺不覺得這個血跡太新了嗎?”
“新?”縣太爺仔細的端詳著地面上的血跡道,“是挺新的,都還沒乾呢。”
“這就是重點。”石不全解釋道,“死人的血液會往外流,可流不了多久血液就會凝固在身體裡,不會再流出來了,可太爺請看死者,在桌邊流出了大片的血,而且血液已經乾涸了,既然死者死在桌旁,為什麽門前會有如此一大片血跡呢,而且血跡還那麽新?”
縣太爺猶猶豫豫的想了好久,可卻想不出是什麽原因,石不全看縣太爺沒了主意便一語道破:“這不是死者的血。”
“對,只有這一種可能了。”縣太爺肯定道。
石不全用手指沾了沾地上的血跡,放到嘴裡嘗了嘗,旁邊的仵作、衙役還有圍觀的百姓看到石不全竟然嘗那血,不禁都惡心的乾嘔著,有的百姓甚至說道,“不想這石不全竟然是這等人,竟然連人血都嘗。”
石不全並不理會只是笑了笑說道,“這味道哪裡是人血,我推測這血應該是豬血,所以我才讓衙役們去調查一下屠戶。”
建康宮內,群臣議事,朝堂外不時的傳來兩個黃門侍衛淒慘的哀嚎聲,朝中眾臣面面相覷,誰都不敢說話,很快的哀嚎聲便消失了,兩個執刀衛士走上殿來,抱拳回道:“行刑完畢。”司馬元顯回了聲“知道了”,二人便倒退著退出了大殿。
“群臣議一議,這件事該怎麽處理。”司馬元顯扶著龍案一角緩緩的座了下來。
“此事關系我大晉皇室的顏面,和我晉王朝國體,所以必須查清事實,緝拿凶手,繩之以法,否則必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影響。”吏部尚書史進越班奏道。
“那依你之見該當如何處置?”司馬元顯問道,“要不交給丹陽郡衙處理這件事情吧。”
“此事茲事體大,不可交於地方小吏審理。”史進想了想回答道,“臣以為應使臣轄下都官尚書親自勘察此案,務必盡快破案。”
都官尚書在一旁聽史進推薦自己,輕聲說道,“史大人,你這是要害死我啊,這等大事,處理不好要掉腦袋的。”
“廷尉府不是整天都找都官府的麻煩嗎,這回你可以捎上廷尉府一起破案,實在破不了案,甩鍋給廷尉府也就完了。”史進輕聲說道。
“都官尚書。”司馬元顯高聲叫道。
“臣在。”這時都官尚書走出朝班應道。
“你覺得怎麽樣,你可能破此案啊。”司馬元顯站起身高聲問。
“此乃臣分所當為,必當盡快破案,還京都以太平。”都官尚書胸有成竹的道。
“好,此時就交給你了,聖旨即刻下達。”司馬元顯高聲說道。
“謝陛下。”都官尚書趕忙跪地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