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那無止境的壁面遠遠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複雜更多,不僅有瀑布,有洶湧澎湃的流水,沾滿了變異的屍蟲。
除了我們剛才走出來的那條洞口,那面洞壁上還有著很多大小不一的洞,遠遠看去,這些洞就好像蜘蛛網一般的密密麻麻。
倘若站在遠處往後看,這絕對是一張巨大的蜘蛛網,每一條洞口之間皆有流水湧出,自高而下灌入深淵。
方才我們所到的刺耳的流水聲就是這些洞口的流水發出來的混雜的聲音。
由於我們離洞口較近,反倒是欣賞不到這張巨大的“蜘蛛網”形成的洞璧奇觀。
每隔三四個洞的距離就會有一盞昏暗的燈,有的燈已經熄滅,但有的燈依然還在照亮著許多洞口。
看不到燈的線路,想來這些燈的線路應該是連接在了牆壁的後面,只是有人把燈接到了洞口邊的不遠處。
但凡有洞的洞口都有著我們之前看到過的變異紅蟬,而洞口之外卻是密密麻麻的變異屍蟲,無數的變異屍蟲就好像是匯集的螞蟻一樣沿著牆壁在緩緩爬動,但始終不敢靠近我們剛才走出來的那一條洞口。
奇怪的是,唯有我們剛才走出來的那條洞沒有流水,只是在洞口上方的那些洞中有些許流水噴射出來,濺濕了我們剛才走過的洞。
巨大而又壯觀的洞璧上除了無數的洞口和成群結隊的變異屍蟲以及紅蟬,還有著黑乎乎的兩道空門。
所謂空門,既是沒有門卻像是門形的寬大黑洞。
這兩個空門前沒有路,沒有橋梁,卻有無數的變異紅蟬看守在門字形的上下左右。
仿佛這些變異紅蟬守在那裡就是為了等待,一旦有人從裡面走出來,便會毫不留情的將人感染,而後趕盡殺絕。
在我們剛走出來的那條洞口的右側牆壁上,有條巨大的瀑布水流,這股流水自一處龍口形狀的黑洞中不斷湧出,直落深淵而下,無比凶猛。
這個洞口巨大,至少是所有洞口的八倍大小,從中飛射出來的水流之力足以引發一個中小型的水利發電站。
我將這個洞命令為龍口洞,因為一旦將這個洞和另外兩個門形洞以及我們剛才走出來的那條洞加在一起來看,四個洞的組成就好像是一條巨大的龍首被嵌入在了王無止境的牆面上。
龍口洞看起來就像是張開血盆大口的龍嘴,而我們剛才最出來的那條洞就像是龍鼻,只是龍鼻有些歪了,歪到了龍嘴的正左側。
而那兩道門字形的洞口就好像是龍的雙目,守在這兩個洞口的變異紅蟬就好像是龍眼雙目四周的眉毛。
只是細分下來這樣龍眼跟龍鼻有些怪異,不像是正常的龍首鼻目,但整體看起來,還是與龍首略有幾分相似之處。
邱陽被汪教授扶了起來,反倒是我看得有些呆了。
是誰故意在此建造了這樣一條空中橋梁?
會是十年前的二叔一行人嗎?
燈應該是酒店人員安裝上去的,可他們在這裡安裝了究竟是有什麽用意?
我一邊看一邊在深思著這幾個問題,仔細一想,又覺得很幸運。
沒錯,我確實應該替自己感到幸運,其原因是因為紅衣女並沒有騙我,她確實給我指了一條安全的路。
也正是有紅衣女跟我的配合,汪教授他們才得於安全的走到這裡,如若不然闖進了另外兩條道,我們應該就是從上面那兩條看起來像是門型的洞口中走出來吧?
如果門型洞口就是那兩條道的出口,一旦我們從裡面走出來,毫無疑問,我們一行人現在可能都已經死了。
不過最讓我疑惑不解的是,
為什麽那些變異的蟲子跟變異的紅蟬不敢靠近我們剛剛走出來的那條道?而且,變異紅蟬為什麽也沒有向我們這條石橋飛來?
這就是最讓人百思不得其解之處,要知道,變異紅蟬一旦看到人,是肯定會發出攻擊的。
即便是我們身在橋上,按理來說,變異紅蟬只要看到我們,也一樣會飛過來攻擊才對。
可偏偏事實不是這樣子。
我們的手電在四處照射,變異紅蟬跟屍蟲始終都對我們無動於衷。
在我們照射到變異紅蟬的時候,紅蟬也確實發生了轉變,看向了我們,可就是遲遲不見飛來。
這不是說我非要變異紅蟬飛來不可,而是紅蟬在見到我們的情況下顯得異常沒有反應,足以證明這橋跟我們剛才走出來的洞口是有問題的。
就在我思考這些問題原由時,蘇夏忽然說道:“別看了,趕緊走。”
汪教授附和道:“對,也不知道這橋建了多少年了,萬一年代久遠,恐怕同時經不住我們五個人。”
蘇夏挪動腳步,一行人緊跟在她身後,橋上陰風陣陣,是從深淵地下吹上來的,夾雜著這裡的水汽,特別高冷。
我突然有點好奇深淵下的風為什麽會往上吹,本想低頭去看,卻又提心吊膽抬著頭,身體不聽使喚。
蘇夏再一次提醒道:“千萬別往下看!”
我們走了大約半小時,也只是走了一百多步,誰都不敢跨度過大,就怕腳下的濕地不穩。
邱陽一路叨念,一會兒說我肯定是帶錯路了,一會又很不耐煩的質問蘇夏:“這就是你說的有一點危險,何止是一點?”
蘇夏不說話,我也沒跟他計較,主要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我根本沒有多余的心思來跟他計較這些。
汪教授聽得不耐煩了,再次怒喝了他兩句,告訴他我帶的路其實是對的,要不然我們大家可能都要走進那兩道門字形通道裡面了。
邱陽又一次回頭看了看那兩道石門,似乎是被是門外的變異紅蟬給嚇到了,這才不在念叨。
深淵下,一陣陣陰風襲來,每個人的頭髮和衣裳都被風吹著飄蕩不停。
由於緊張的緣故,我摟著蘇夏細腰的手掌心裡全都是汗,蘇夏可能感覺到了我的緊張,主動伸手摸了摸我放在她腰間的手背。
愛撫似的輕輕一拍,意思在告訴不必為此感到害怕和緊張。
只是她沒想到,越是在這種時候對我這樣,我就越是緊張,她摸這一下,我原本出汗的手掌竟然不受控制般有些顫抖起來。
好在她觸摸我手背的事沒其他人能夠看得見,就連我那隻手抖動起來,除了蘇夏,也沒其他人看得見。
“主人。”
忽然,我們身後傳來一聲叫喊,蘇夏略微停頓了一下,沒有回頭看。
“趕緊有啊,怎啦?”邱問道。
蘇夏又挪動腳步,繼續前行。
倒是我向後看了看,發現剛才叫喚的竟然是紅衣女,而她這一聲叫喚,除了我跟蘇夏,別人似乎也沒有聽見。
我回頭,她站在橋面上,冷冰冰的對我擠出了邪魅般的笑容。
她是在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