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爹爹走後,莫羨之百無聊賴,雖然有很多人在獻殷勤,但卻無論如何也提不起精神來,但為了整個莫府,她也得在這裡勉強應酬。
莫現出府之時,正好碰見了孟凡,但孟凡進入莫府後,他便帶人馬不停蹄趕往城門,想要以宗主的命令將一些莫恭的人換下去,不過,這可真不容易,雖然有些人開始動搖,正準備撤防,但其中有幾人堅持要等到莫恭來,他們才肯回去,況且,加強守衛的事情,他們也不是不能乾。
這可苦了莫現,他們會抵抗是在意料之中,但抵抗得如此強力,是讓莫現萬萬沒有想到,幾乎這些人的眼裡只有莫恭,而不將莫氏宗家放在眼裡,但說到底他們都是莫家的人,莫宗主的命令要遠遠比那區區一個莫恭的話有分量的多,這也使得莫現暗自下定決心,再這樣下去,日子只會一天比一天更加難過,所以莫恭此人不能夠再繼續留在水溪城中。
雙方就此僵持不下,等到莫恭來時,更是不好著手,看著今日是不能如願,莫現也之惡能作罷,去逢春閣調查何有為的事情,順便將何有為的屍體運回了莫府。
地牢裡,莫宗主支開了所有人,敞開心扉的問道:“孟凡,現在這裡只有你、我還有莫一一姑娘三人,我問你的話你要老實回答”。
孟凡認真的點了點頭,這個時候他又怎麽敢隱瞞。
莫宗主道:“今日在宴會上你所說的是否屬實”。
孟凡道:“絕無半點虛言,的確是跟著一人,他拿著莫一一的銀槍,我才跟著去的,可到那裡,我才發現,何有為早就死了”。
莫一一道:“他確實死了”。
孟凡道:“一一姐,我還騙你幹嘛?絕對錯不了”。
好像夫君的死,對這位娘子來說並不是一件值得傷心的事,莫一一並沒有繼續問下去,但似乎還是在思考些什麽。
原本以為莫宗主還會繼續問些什麽,可他卻道:“看在莫鏢師的面子上,我就再信你一回,只是你父母雙亡的事,究竟是不是孟凡所為呢”,莫宗主突然掉頭,盤問起莫一一起來。
莫一一身子一顫,然後往後退了半步,似說未說,臉上卻已經驚恐不安起來,莫宗主又繼續說道:“我可聽孟凡說,今日死掉的何有為可是一心教的人,正是他串通你們府上另一位姓何的,將你父母毒殺,可真有這麽一回事,我再次問你”。
莫宗主的身軀現在好像一座山朝莫一一這邊壓了過來,壓得她完全喘不過氣,“現在只有三人,你必須說實話,難道你想讓你的父母枉死?讓孟凡背負這個罪名嗎?讓真凶逍遙法外嗎”?
“我……”。
看著猶豫不覺的一一姐,孟凡已經猜中了她的心事,“是不是莫川被一心教控制著,所以你才發了那一份懸賞令”?
看了看這些日子已經消瘦了許多的孟凡,又看了看眼前的莫宗主,莫一一變得十分的無助,十分的彷徨,原本堅毅的她從沒想過自己會有如此時刻。
孟凡道:“一一姐,無論你說什麽,我能夠理解,就像小時候你相信我一樣”。
莫一一猶豫再三,不停的在牢房中間走來走去,孟凡也沒有繼續催,只是靜靜的呆在一旁,讓一一姐好好想清楚,但心中卻默默的數著來來回回的趟數,在走了一百一十五個來回後,莫一一終於開口,這時的她眼神變得十分的堅定:“莫宗主,沒錯,孟凡說得對,我的確是在一心教的脅迫之下,才發了那份懸賞令,
我弟弟莫川現在也在他們手中,連我也只能每逢十日才能見上一面,何有為也確實是我的夫君,我們前不久已經拜堂成親,他也的確是一心教的人”。 “什麽,他竟然真是你的相公”?孟凡脫口而出,一直以來他都以為這只是一個借口罷了,但今日從莫一一口中說出來,令孟凡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莫一一點了點頭,然後苦笑道:“是的,沒想到最後我竟然嫁給了他,可若我不嫁給他,莫川就得每日忍受酷刑折磨,我是真看不下去,真看不下去,真看不下去了”,她竟趴在孟凡肩頭,放肆的哭了出來,將幾十天來積壓在心中的抑鬱發泄出來,竟是這般肝膽欲裂。
孟凡只能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頭,沒有安慰的言語,因為孟凡知道,此刻的一一姐最需要的就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哭泣,就連一旁的莫宗主似乎也懂得這個道理,也沒有說話。
哭聲漸漸弱了下來,莫宗主才問:“既然孟凡是被冤枉的,你現在陽城的情況怎麽樣?還有來福城的一心教究竟在謀劃些什麽?”
莫一一擦了臉上的眼淚說道:“陽城現在基本上已經被一心教掌握,但具體情況我也不太了解,因為他們已經不讓我插手陽城的事,我現在就是一個傀儡,不過陽城內有很多人已經投向了一心教,這點我是知道的,其中也包括孫鏢師,其余的我也不了解了,因為除了去看我弟弟能夠出去之外,我一直被禁足在家,得不到什麽有效的消息,但此次來水溪城,何有為應該是有目的,不過具體是什麽目的我就不清楚,要不然,他們又怎麽會放我來此”。
莫宗主好像並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稍微有些失望。
不過,剛剛恢復了一點的莫一一又說道:“請求莫宗主為小女做主,救我弟弟性命,還有何有為已死的事情不能泄露半點風聲,若這個消息傳了出去,我弟弟的性命恐怕不保”。
“那是自然”,莫宗主答應得很暢快,“這點你放心,我保證這個消息不會傳出去”。
而這時,地牢外有人在喊,“爹、爹”,莫宗主知道是莫現回來了,於是放了莫現進來,當然,跟在莫現後面的,還有一具冰冷冷的屍體。
莫一一看著自己夫君的身體擺在自己面前,非但沒有流一滴眼淚,反而不自覺地露出了一種燦爛的笑容,可以看出,莫一一現在是極度開心,只是屍體抬進來之後,莫現立刻道:“爹爹,我去逢春客棧已經調查過了,據當時的人描述,確實有一位和孟公子年齡、身高、長相相符的人進入了何有為的房間”。
“還有沒有其他人”,孟凡有些急了,他明明是跟著另外一個人進去的,難道他是鬼不成。
莫現看了孟凡一眼,遲疑著說道:“沒有,只看見一人進去了何有為的房間,而且不止一人看見,有好幾人都說是一個陌生人進入了逢春客棧,然後就去了二樓那間房,現在人都帶來了”,說著,上去打開地牢門,又燒起了那爐熊活。
幾人被帶進地牢,莫宗主又再次問道:“你們可要說實話,否則,將你們丟到火堆你們去,你們看見的那人是不是他”?
孟凡看著他們,他們也看著孟凡,孟凡對這幾人毫無印象,可他們卻斬釘截鐵的說:“是他,就是他”。
莫宗主一把拽住那人頭髮,將他擒到了火堆前,“說真話,否則,莫怪我這個做宗主的”,說著就要將這人丟到火堆中間去,這人明顯有些膽小,嚇得都尿了褲子,哭著說道:“宗主,宗主,我就是個店小二,你饒了我吧”。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是不是他”。
“宗主,你就算殺了我也是他,今早上才見過,怎麽會不記得”。
“沒有其他人?”
“沒有其他人”。
連問了好幾個,都是一樣的回答,這讓孟凡不禁傻眼,立刻咆哮道:“宗主,這是有人要陷害我,有人要陷害我”,那一瞬間,好像也喪失了理智,竟然學著宗主想要用酷刑來逼迫他們改口供,但無論孟凡怎樣用力,這幾人咬緊牙關,隻承認看見只有孟凡在早上來過客棧。
孟凡癱倒在地上,身上已經大汗淋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今日早上確實有一人領路”,他在極力回想上午的每一處細節,但莫現已經將這幾人放走,又繼續道:“爹,房間裡面還比較整齊,下手之人看起來與何有為是舊相識,是趁他不備,一拳打斷了頸脈”。
這些話對孟凡越來越不利,但不是自己做的,孟凡是絕對不會認的,他問道:“一一姐,今早何有為是不是還活著”。
“是的,今早他還活著,本來是要陪著一起來,但莫宗主說是莫家內部事務,隻邀請了我一個人,所以他就沒來”,莫一一終於不是那冷冰冰的五官, 冷冰冰的華語,恢復了些許人氣。
“莫宗主,你要相信我,你要相信我啊”。
莫現道:“就算爹相信你,也要其他人相信你才行,剛才在宴會上,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殺人凶手,而且現在對你很是不利,你還記得什麽,你說出來,我們好幫你”。
孟凡想了一圈,“要找到那個人,那個領路人,一切都水落石出了,而且還要嚴查剛剛那幾人,他們絕對說慌了,絕對說慌了”。
“那人有什麽特征”,莫現問道。
現在孟凡才想起,早上那人神秘兮兮的,一直在自己前面走,隻記得是個五十多歲的人,有些駝背,有些黃斑,其余的也記不太清,但還是將這些說了出來,但想起那銀槍,又問道:“一一姐,你的銀槍一般放在哪裡?”
“在房內”。
莫現道:“你說的是這一把槍嗎”?莫現將手中的銀槍扔給了孟凡。
剛剛注意力全在何有為那具屍體上,完全沒有注意到莫現手上這槍,此刻拿到手裡,才發現這確實是莫一一的槍,莫一一也拿在手裡,立刻說:“是,這是我的槍”。
“這是哪裡來的”,孟凡立刻追問到。
“就是那房間內的,在他屍體旁邊,我看著應該有用,所以拿來”。
“還有、還有……”,孟凡心中是焦急萬分,還想要說什麽,可是折磨多證據擺在眼前,對他甚為不利,說著說著,甚至乎有些語無倫次,莫宗主則道:“不要亂了分寸,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查清楚的,在我的地盤上,沒有人能夠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