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坑,位於草原深處,從天上看就如一個巨大的馬蹄,傳說天馬下凡落地的第一腳就踩在這,所以這塊窪地就被草原牧民戲稱馬蹄坑,一直沿用至今。
馬蹄坑只有哈圖一家人,哈圖的阿布(爸爸)在薩仁格日勒出生那一年出了意外,尋找走丟的奶牛而被狼群襲擊。
等第二天找到人的時候,已經只剩下骨頭架子。
烏日娜抱著哈圖和薩仁格日勒跪拜騰格裡(長生天),特木爾說阿布已經魂歸騰格裡,走完了自己的馬背生涯。
堅強的烏日娜在阿布的幫助下,扛起了這個家。
帶著哈圖兄妹,跟頭把式的把牧場越滾越大。
現在,哈圖家有幾百頭牛,幾百匹馬,幾百隻羊。
富裕以後的烏日娜送兩個孩子上了學,兩個孩子都很爭氣。
哈圖考上了體校,學的摔跤專業,成了這片草原上的跤王。
薩仁格日勒考上了藝校,學的蒙古舞專業,成了這片草原最美的舞王。
特木爾老人既是蒙醫也是薩滿巫師,常年行走在草原各個部落,守護著這片草原。
哈圖畢業後參加比賽受了傷,回到了額吉(母親)身邊,後來娶了草原姑娘其其格(花朵)。
薩仁格日勒藝校畢業出了國,嫁了個舞蹈家,生活不到一年,這個風流的舞蹈家和自己的學生偷情,被抓了現形,竟然被活活打死。
薩仁格日勒羞恨之下回了國,就一直陪在額吉身邊,再未離開。
老乞丐來草原的時候,哈圖剛四歲,一天天在草地上瘋跑。
那個時候特木爾帶了個徒弟,叫阿木爾(太平)。
阿木爾很會來事也很聽話,很得特木爾的賞識。
老乞丐看見阿木爾以後,曾經提醒特木爾要提防這個活泛的徒弟,阿木爾卻說老乞丐不了解草原的漢子,叫他不要瞎操心。
老乞丐在草原呆了一個月,走的時候還醉眼朦朧,但上馬的瞬間摟著特木爾的脖子說了一句:“三年後,我來救你!”
特木爾立時滿臉問號,老乞丐早已飛身上馬絕塵而去。
特木爾過後也時常想起老乞丐的話,時間長了也就慢慢淡去,隻認為老乞丐酒後胡言亂語。
之後,毫無保留的,把一身本事都傳給了阿木爾,卻萬萬沒有想到阿木爾還真不是個好餅。
這個阿木爾是邪教早就安排好的一粒棋子,就是為了除掉特木爾這個草原守護神,好讓邪教能深入草原。
於是,在一個風雪夜,特木爾和阿木爾出診回來,被四個蒙面人半路伏擊。
在激戰正酣的時候,阿木爾在老人的背後下刀,身受重傷的特木爾且戰且退。
無奈風大雪大,特木爾根本跑不快,很快就命懸一線。
這時候,一人一騎從雪中衝來,老乞丐就如殺神降臨,幾個起落,雪地上多了五具屍體。
架上特木爾,回到了馬蹄坑,特木爾咬牙為自己療傷,嘴裡還不停罵著阿木爾是草原的恥辱。
老乞丐淡淡一笑,告訴特木爾,你這徒弟根本就不是你們草原的漢子,是你被他哄的花了眼。
從那以後特木爾再沒有收徒弟,看誰都不再像他們草原的漢子,感覺腦門上都寫著“叛徒”。
老乞丐又住了一個月,天天還是摟著自己的媳婦“燜倒驢”入睡。
走的時候,依然是醉眼朦朧,要上馬的時候,被特木爾一把拉住。
特木爾神情緊張的問:“你這老叫花子就沒啥話要說的?”
眼睛都要睜不開的老乞丐,
摸了摸特木爾的額頭,樂呵呵的說:“你還真是個蒙古大夫,連我要說話都知道,二十年後我派人來給你送契約。” 結果沒到二十年,特木爾就登了人生典鋪的門,而這家分鋪的掌櫃正是恨地不平,等把消息報到三不管總鋪,老乞丐直接給了回復,時辰不到,此單不典。
特木爾眼珠瞪的老大,張了半天嘴要罵娘,可看著一臉無辜的恨地不平,歎了口氣,轉身離開。
恨地不平這一躺就是二十天,出了蒙古包那天,看見藍藍的天空朵朵白雲,差點沒哭。
二十天生生逼會了蒙古話,上來就整了一句:“俺們如歸!”(不容易啊!)
惹得大夥哈哈笑,還直誇恨地不平說的挺標準。
看見青花馬,恨地不平很激動,青花馬也打著嘟嚕開心的不行,嚼著恨地不平遞過來的草,還特意把受傷的腿轉了過來。
還別說,特木爾大叔的醫術真不是蓋的,一人一馬恢復的真是快。
當天晚上,馬蹄坑專門圍起了篝火,特木爾大叔拉起了馬頭琴,薩仁格日勒立即跳起了蒙古族的安乃舞,很快,哈圖家的馬倌,牛倌,羊倌,和擠奶姑娘們一起載歌載舞的下了場。
恨地不平也被薩仁格日勒硬拉進了隊伍,一高一低學的還挺快。
恨地不平一圈酒喝下來,才發現自己的酒量在草原,都喝不過一個姑娘。
接下來的日子,恨地不平跟著哈圖走遍了草原,也就此深深的愛上了草原。
恨地不平學會了騎馬,摔跤,射箭。
哈圖學會了擒拿,搏擊,必殺技。
薩仁格日勒柔美的歌聲,時常在馬蹄坑的上空回旋。
恨地不平這一呆就到了冬天,而這一年草原迎來了罕見的白災。
這天一大早,特木爾和女兒烏日娜,就跟著其其格去巴爾虎部落給老親家看腰傷。
哈圖和恨地不平跟著馬倌去放馬,薩仁格日勒在家給恨地不平做著過冬的蒙古袍。
下午的時候,天空開始飄起了雪花,呼嘯的北風也越來越大,像鬼哭狼嚎的聲音席卷了整個草原。
“不好了,要來暴風雪,趕緊把馬群趕回去!”
哈圖用手擋著呼呼的北風,大聲喊道。
不用他喊,三個馬倌早就開始圈馬,三條牧羊犬也轉圈往回圈馬。
馬群有秩序的往馬蹄坑小跑著,遠處的丘陵突然露出一排狼頭,在暴風雪中靜靜看著馬群。
奔跑的馬群完全不知道危險正在降臨,還在慢條斯理的顛著馬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