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不知道,這可是小白從靈境偷來的仙草。
殊不知小白的好心,差點要了冷風的小命。
這仙草入口即化,先是冰涼爽口,進入體內卻開始燃燒起來。
直燒的冷風在雪地上打滾,接著,一頭扎進厚厚的積雪中。
另一邊凍的瑟瑟發抖的蠻牛,不知道冷風啥情況,黑線橫七豎八的在臉上交織。
此時的冷風,就感覺自己要爆炸了一樣,小白扇動翅膀,急的“嘰嘰!”亂叫。
小白不知道冷風為什麽這麽難受,自己可是把最好吃的東西給了他。
看了一會,小白突然俯衝而下,尖尖的鷹喙叨在冷風的腿上,一下叨出一個血眼。
鮮血立刻順著冷風的腿,流了下來,染紅了地上的白雪。
隨著不斷流出的鮮血,要爆炸的火熱氣息,被卸掉一半,冷風也從鬼門關轉了一圈。
這麽豪橫的氣息,無意中打通了冷風的血脈,也為今後的提升,提前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第二天,四點,小白早叼著仙草等在山腳下。
服下仙草,冷風又跟竄天猴一樣燥熱起來,一口氣躥到了山頂。
這要是讓恨地不平看見,肯定驚掉下巴。
到了山頂,冷風立即鑽進山洞,對著洞壁上的古怪老頭,盤腿打坐。
按照古怪老頭的姿勢,冷風感到體內這股炙熱的氣息,從百會穴而入沿著奇經八脈轉了一周。
冷風聽到身上骨骼哢哢直響,接著,丹田內慢慢形成了丹海。
就在這個時候,胸口的玉墜突然鑽出一道黑氣,進入體內和那道炙熱的氣息掐了起來。
冷風直覺得這兩股氣息,就要把自己撕裂,劇痛襲來,身體也劇烈顫抖起來。
小白在旁邊看了,故技重施,上來就給冷風啄出一個血洞。
隨著鮮血的流出,兩股氣息竟然害怕的躲進了丹海內,各站一邊,形成太極,源源不斷的旋轉了起來。
冷風不知道,自己體內開啟的血脈,正是家族的身份標識。
而無意中構築的丹海,竟是傳說中的盤古星海。
整整兩個小時,冷風再站起身來,竟有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小白驚異的圍著冷風轉圈,然後,飛出山洞,“嘰,嘰......”叫個不停。
冷風跟著走出山洞,身上再無一點寒意。
看著在頭頂盤旋的小白,腳下一點,身體騰空飛起,竟到了小白面前,嚇了小白一跳。
落下地面,冷風自己也嚇了一跳,錯愕的看著剛才躍起的高度。
再走進恨地不平,臨行之前布好的竹林陣,冷風很輕松的破陣而出。
在冷風眼中,那些過去打在自己屁股上的竹子,原來是如此緩慢呆滯。
冷風很高興,也有點頭大,這以後每天都要被小白叨個洞,也夠自己受的。
時間長了,自己不就成了蜂窩煤了。
下山的路上,冷風踏著厚厚的積雪,想著三年裡陪在自己身邊的叔叔,心中更是焦慮萬分。
那麽,恨地不平到底在哪兒呢?還會不會回來呢?
別急,聽我慢慢道來。
那一日,恨地不平來到典鋪,和老乞丐道別,這才離開了三不管。
三天后,到了苗疆,恨地不平一刻未停,一頭扎進大山,這一走又是三天過去。
第四天清晨,恨地不平站在山腳,抬頭仰望半山腰的古寨,心中像巨浪翻滾,久久不能平息。
擦掉臉上的汗水,從兜裡摸出煙,手指輕彈,把煙叼到嘴上,點燃。
煙霧繚繞中,心情漸漸平息,恨地不平抬腳慢慢向古寨行去。
剛一走進寨門,迎面走過兩個族人,目光呆滯,嘴裡發出“赫,赫,赫......”的聲音。
就像兩個盲人,根本就看不見恨地不平,“赫,赫,赫......”了半天,又掉頭往寨子裡面走去。
又走了一會,遠遠就看見了祭壇,恨地不平一高一低的慢慢走上了祭壇。
祭壇上那些女人早就不見了,到是那些晦澀難懂的符文圖案,像是被人擦洗過,很乾淨。
恨地不平蹲下身子,才發現,這些溝溝壑壑很像被鮮血浸泡過,泛著深紅的光芒。
再往裡走,經過小廣場,十幾個行屍走肉般的族人,正在上面轉著圈,渾然沒有發覺恨地不平的到來。
慢慢走進了寨子深處,最盡頭的後山邊,就是恨地不平和阿婆的家。
走到自家門前,看見竹門開啟,恨地不平略感詫異,印象裡自己離開的時候,是關了門的。
想想自己離開了三十年,還不知道這中間,寨子又發生了多少故事。
恨地不平的視線,最後停在了門上的一道刀痕上,那是阿婆救自己時,砍斷繩子留下的刀痕。
恨地不平輕輕撫摸著這刀痕,心中頓時如刀絞一般痛。
進到竹樓,阿婆的房間依舊那麽乾淨整潔。
阿婆有輕微的潔癖,再加上是聖女,所以,恨地不平的印象裡,家裡從來沒來過人,有事,也是在外面喊。
唯一一次進來生人,就是三十年前那個深夜,該死的族長帶著一群人,衝進了阿婆乾淨的家。
拖著阿婆的頭髮,踢開了阿婆的眼角,把阿婆趕出了生活了一輩子的家。
恨地不平一瘸一拐的走到阿婆的床前,輕輕跪下,雙手撫摸著阿婆睡過的地方,任憑淚水順著臉上的刀疤再滴落到床上。
恨地不平嘴唇顫抖,輕輕把臉貼到床上,一直憋在心裡的委屈,憤怒,瞬間爆發。
“阿婆!我回來了,回來替您完成心願來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恨地不平站了起來,一步一步上了二樓,走進自己的房間,坐到小床上。
床上的被子疊的方方正正,感覺自己從來沒離開,昨天還在這裡住過。
床前掛著阿婆用草編的蜻蜓,仿佛知道主人回來了一樣,輕輕動了一下。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恨地不平起身走下竹樓,打了一盤水,好好洗了一把臉。
望著鏡中自己的臉,恨地不平苦笑著摸了摸上面的刀疤,這三道疤換了三條命。
咦!
自己的後面,什麽時候出現了一個老婆婆,伸頭驚異的看著自己。
恨地不平愣住,再仔細看,老婆婆手裡還牽著一個六七歲的娃,這個娃的一條腿短了一截。
看見恨地不平看自己,老婆婆咧嘴笑了,笑裡透著一股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