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村裡人都這麽說的啊!哥,不是我說你,你怎還乾那事呢,還上房,你可真行!”
“哎呀,先不和你說了,我先去書院接人,晚點,我來找你,你和弟妹說一聲,我走了。”
被毛驢踢了好幾腳,王鐵柱有點急眼了。
“那行,哥,晚上我叫你弟妹整點好的,咱哥倆好好喝兩杯!”
兄弟倆分開,王鐵柱繼續跟在驢後面往前扭。
這一走就是半個小時,等接上錢途錦,往回這一走,又半個多小時,可把王鐵柱累屁了。
路過弟弟家包子鋪,見關了門,估計兩口子出去采購了。
到了醫館,眼見錢途錦重鑄靈魂遭的罪,王鐵柱暗暗心驚,心想自己可不整這玩意,太特麽疼了。
揉了一會發酸的腿肚子,王鐵柱起身,走到白毛老頭恩賜給自己的房間,開始在紙上寫下自己需要的藥材。
能成為鬼醫,而且是萬鬼門內為數不多的鬼醫,王鐵柱付出了很多,精神上和肉體上,王鐵柱不想回憶那段屈辱伴隨著痛楚的日子。
搔首弄姿,忸怩作態,都是王鐵柱刻意的偽裝。
目的只有一個,得到黑魂法印!
潛伏了十五年,終於混進了三不管,剩下的就是慢慢沉澱下來,安靜的睡著,等著被喚醒的那一天。
把開好的方子給了那個,猴子派來整他的小夥計,他的名字叫阿康,很好,阿康。
轉過身來,王鐵柱的手裡,多了一把手術刀,順著肋下割開一個口子,伸出二指夾出一團肉球,然後,二指慢慢把傷口抿好。
那個方子毛用沒有,這個肉球才是王鐵柱的秘方。
五分鍾後,阿康拿來了包好的藥材,在王鐵柱的指揮下,煲好了藥湯。
等阿康離開,王鐵柱把肉球倒入藥湯,藥湯從褐色變成烏黑,一團黑氣縈繞。
推開門,走進白毛老頭的診室,看著站在地上的青年,有些許恍惚,這是錢途錦?
佝僂塌背的小老頭,一米五到了一米八,白毛老頭還真有些手段,要不敢叫這“死不了”!
還是咳嗽,還是滿臉褶子,孫子的身體,爺爺的臉!
扭動腰肢,翹臀往上提了提,王鐵柱走到錢途錦面前,曖昧的掐了掐胸膛,緊繃繃的肌肉像添了水泥。
“好棒的身體,真是迷死個人!”
王鐵柱不管白毛老頭要吐的表情,肆意著自己的表演。
“來,喝下這碗神奇的藥湯,告別你傷心的過去!”
錢途錦木訥的看著眼前這個很作的王鐵柱,接過藥湯,本來戒備著燙手,入手卻透著涼涼的陰氣,正是鬼魂最喜歡的氣息,看著黑乎乎的藥湯,一仰頭,一氣灌下。
“去曬下太陽,補點陽氣!”
“什麽?曬太陽?補陽氣?”
白頭翁和錢途錦神同步。
“你玩呢吧?大柱子,他特麽是鬼!”
白頭翁明顯懷疑這個狗屁鬼醫。
“怕啥!燒著了,就跑進來!”
王鐵柱伸出仟細的手指,打了一個響指,領頭出了門,往太陽下一站。
白頭翁出來站到王鐵柱旁邊,低頭看著兩人地上的影子,王鐵柱的影子只有一半,像被電鋸從中鋸斷。
錢途錦猶豫的摘掉頭上寬大的帽子。
“全脫了!”
“......”
“留條內褲,其余的讓它們滾蛋!”
王鐵柱的丹鳳眼閃著耐人尋味的光芒。
錢途錦鬥爭了一會,還是沒脫。
“你看看你自己,八十歲的皮膚下包著二十歲的肌肉,就像一個二踢腳被氣球套住,氣鼓鼓呀!乖,脫了!”
王鐵柱的話讓錢途錦動心。
“嗤拉!”
“嗤拉!”
上下一嗤拉,一個長滿老年斑的身體暴露在空氣中。
跨出門檻,一道道蒸汽,從錢途錦體內升起。
不一會兒,錢途錦的身上布滿汗珠。
而從臉上到腳下,皮膚像被人拉扯。
松松垮垮的皮膚,慢慢在繃緊,顏色也從黑,變成了古銅色。
“低頭!”
王鐵柱喊道。
“臥槽!”
人生中的第一次粗口,從這個年年五好生的嘴裡喊出。
地上出現了半截影子。
白頭翁摸著滿頭白發,繞著兩人轉圈。
嘴裡喃喃自語:“這帶影子的鬼,是什麽鬼?真特麽長見識了。鬼醫還真特麽詭異!”
“大柱子,不,不,不,王醫生,咱屋裡請,好好溝通溝通!”
白頭翁很現實的換了種態度,強者本就該受到尊重!
“啥鬼,半人半鬼,陰陽人!”
王鐵柱回了一句,扭著屁股進了醫館。
白頭翁趕緊笑呵呵的跟上,感覺這屁股,都比以前好看了許多。
漸入佳境,王鐵柱很享受這種感覺。
就像,一點點把那些混蛋,踩在腳下。
三不管,這個天不管,地不管,人也不管的古鎮,一幕幕“無間道”漸漸拉開了序幕。
人生典鋪, 一個隻典人生的鋪子。
歪曲的,肮髒的,悔恨的,奮鬥的......人生!
老乞丐不知道在窗前站了多久,刀削斧刻的臉上,蒙著一層淡淡的霧氣,深邃悠遠的眼睛裡霧氣蒙蒙。
“別再自責了,這麽多年了,我們盡心了!”
老瞎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身後,輕聲說道。
老乞丐長長歎了口氣,緩緩說道:“是啊!
人生如夢,夢醒時分,一切都成過眼煙雲!
這麽多年了,我的夢,就在眼前,看得見卻摸不著啊!
四叔,我們是不是真的老了!”
老瞎子乾瘦的手,拍在老乞丐的肩膀上,依舊輕聲說道:“我們不能老啊,也不敢老啊!
等少主接了這鋪子,我們也可以解甲歸田了。
真懷念過去那段痛快淋漓,刀口舔血的日子。
沒有背叛,沒有算計,只有濃濃的兄弟情深,只有並肩殺敵的彼此信任。
人生如棋,縱橫交錯,一切都在運籌帷幄!
每每想起主公這豪情衝天的感慨,就覺得咱們這一輩子跟著主公,值了!”
兩人一同陷入了沉默,許久,老乞丐說道:“四叔,少主昨夜上了三樓!”
“我知道,順其自然吧!有些事,還是讓他自己尋找答案吧!我們做好我們自己的事就好。”
“四叔,把多多留在少主身邊不知道是對是錯,主公這步棋我終究悟不透,總之,我這心裡就是不踏實。”
老乞丐憂心忡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