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搞錯?
克裡斯又瞅了瞅面具殺人狂的無頭屍體,確定他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嗚!嗚——呼!”在他對面,寶拉在斬殺面具殺人狂後,臭屁的那個人格似乎又瞬間又回到她身上,她成就感爆棚,高聲呼喊道,“從現在開始,請叫我——殺人狂克星!為我歡呼吧!”
她扛起大砍刀,蹦蹦跳跳拉上身邊的背帶褲黑人,一起回旅舍客廳慶祝。
其他人也再度歡呼起來,運動員、浪蕩女像是簇擁英雄一樣跟在寶拉後面。
克裡斯沒興趣管他們,轉頭望向四周,旁邊是老鷹旅舍,夜色沉沉,不遠處還彌漫著白色的煙霧,能看清各處的事物,他們依然還在藍鵲營裡。
他急忙找上鄧肯,質問道:“我們還在電影裡,不是說讓寶拉用大砍刀殺死面具殺人狂就行了嗎?為什麽電影還沒結束?”
鄧肯、美絲、科裡森、蒂娜這些穿越進浴血營的人也都發現了這個情況,面面相覷,鄧肯又瞪起了眼,這次,他也拿不出什麽合理的解釋了。
“呃……可能是,大概……”鄧肯支支吾吾,艱難憋出了一個推測,“大概是因為電影裡寶拉是最後活下來的處女,浴血營一二兩部,主角都是唯一幸存下來的那個處女……而現在,她不是唯一的那個,所以她不是主角……”
“你是想說因為她不是主角,所以就算她拿大砍刀砍掉面具殺人狂的頭,也不算數?”克裡斯很想罵人,“我們去哪找最後一個處女?就算有,現在面具殺人狂已經死了,我們去哪裡再找一個殺人狂給她砍頭?”
鄧肯被問得一臉赧然,攤攤手,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克裡斯叉了叉腰,他倒不是在向誰興師問罪,只是有點懊惱,或許他一開始不要出手,就跟在美絲身邊隨波逐流,冷眼旁觀,任由劇情按原來發展,反而沒那麽多問題。
“嘿!難道真的什麽都要按照電影裡來嗎?”眾人中驀地響起一個突兀的聲音。
克裡斯看向她,是乖乖女南茜,她沒有跟著寶拉那幾個浴血營角色一起回客廳,而是留在他們中間。
其他人也看向她,夜色下,看不出人臉上太細微的表情,這似乎給了她說話的勇氣:
“我覺得,現在也挺好的,不是嗎?大家都好好的,沒有人死,說實話,我很高興認識你們這些朋友。”
美絲聞言,拉住她的手,笑了笑,道:“是啊,至少我們暫時不用擔心分開。”
“醒醒,美絲!”薇琪反駁道,“我們不屬於這裡,我們該回到現實的世界中去。”
格蒂惶恐道:“但是,我們怎麽辦?天哪!難道我們要永遠困在這裡了嗎?”
大家都是沉默。
克裡斯也默然不語,彈幕護體的持續時間還在,他還能感受到自己超凡的身體狀態,但這會兒已經沒了用武之地。
這時老鷹旅舍客廳裡,那首激情舞曲又響了起來,伴隨著裡面傳出的男男女女忘情的呼嚎聲,顯得格外刺耳。
“他們在幹什麽?”克裡斯好奇地回到客廳,發現寶拉、浪蕩女、運動員、背帶褲黑人正隨著音樂,扭得很歡快。
“嗨!克裡斯,歡迎來參加我們的睡衣派對!”寶拉一手掐著根煙,另一手抓個酒瓶,扭動著腰肢,向克裡斯拋了個媚眼。
浪蕩女把牛仔短褲脫了,下身隻穿了條白色內褲,牽著全身只剩下內褲的運動員雙手,在那跳貼面舞。
背帶褲黑人也是光膀子,
放浪形骸地對著酒瓶往嘴裡灌酒。 這哪裡是睡衣派對,恐怕是內衣派對,聞著濃濃的酒味和煙味,克裡斯搖搖頭,沒興趣,也沒心情參與其中。
薇琪、科裡森、格蒂、鄧肯在後面相繼進入客廳,他們一樣心事重重,與這裡熱烈的氣氛格格不入,看著熱舞中的寶拉等人無動於衷,在那發愣。
克裡斯不由想到了一句話——人類的悲歡並不相同……
他沒管這些人,拿起之前放在布藝沙發邊的背包,還有掉在地板上的左輪,來到廚房的水龍頭前,洗了洗手,雙手掌心還殘留著紅腫的兩條痕跡,還好沒破皮,影響不大。
一番劇烈運動下來出了不少汗,他又鞠水洗了洗臉。
冷水冰涼的觸感,讓他感覺自己稍微清醒了些,他從背包裡掏出一盒子彈,還有快速裝彈器,給左輪彈巢裝上子彈。
就如同費羅莎的凶猛遊牧民訓練手冊裡說的,隨時做好戰鬥準備,保持警惕意識,是遠離危險的第一步。
盡管沒什麽頭緒,但直覺告訴他,現在遠沒到高枕無憂的時候。
說起來,這把科斯塔銀月II型左輪偶爾用來防身還行,真要應對激烈的戰鬥,彈容量是個不小的硬傷,不過這畢竟是科勒曼先生送給他的禮物,也是他第一把武器,用到現在,算是比較順手,也有點感情了。
沒有必要的話,他暫時不打算更換。
“哼哼哼……哈哈哈……”陡然間,一陣帶有回響的音效聲在克裡斯耳中響起。
克裡斯心中一突,趕緊將背包背到肩上,握槍跑出廚房,客廳裡,薇琪、科裡森、鄧肯、格蒂四個,也正警醒地四處張望。
格蒂顫抖著聲音道:“你們聽到了嗎?”
“是比利-墨菲的出場音效!”鄧肯瞪著眼睛,不可思議道,“他不是死了嗎?”
客廳中央,寶拉幾人卻還在抽煙喝酒,扭得興起,對音效聲充耳不聞,也沒去注意格蒂等人慌張的反應,沉浸在縱情狂歡的世界裡。
這不是錄音機的聲音太大,以致他們沒聽到那音效,而是,他們又進入電影劇情了……
克裡斯剛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就聽見“砰!”巨響,外帶玻璃碎片劈裡啪啦落第的聲音,面具殺人狂魁梧的身軀猛地從一扇玻璃窗撞進來。
他全身上下煥然一新,之前克裡斯他們留下的觸目驚心的傷痕全都消失了,連被打爛的木殼面具都完好無損,手裡的大砍刀反射出鋥亮的光芒。
他就這麽毫無道理的,復活了。
錄音機的聲音瞬間卡殼,寶拉、運動員、浪蕩女、背帶褲黑人也都像是被嚇傻了,身體僵硬地站在原地,滿臉恐懼地看著突如其來的面具殺人狂。
“啊啊啊啊啊!”他們爆發出極為驚恐的尖叫。
面具殺人狂毫無感情色彩,手起刀落,離得最近的背帶褲黑人腦袋飛了出去, 再刷刷兩刀,運動員和浪蕩女滿臉血地接連翻倒。
他一步步朝最後的寶拉逼近。
“啊啊啊啊啊!”寶拉持續驚叫著,如同了陷入絕境,完全沒想要逃跑,只知道戰戰兢兢一步步往後退。
“噗!”面具殺人狂狠狠一刀捅進寶拉肚子,然後嫌不過癮般,把要倒下的寶拉腦袋按在自己肩膀上,又接連捅了幾刀,這才將寶拉的屍體推倒在地。
“啊啊啊啊啊!”目睹這一切的格蒂等人,也發出尖叫聲。
面具殺人狂立即轉過身,黑洞洞的面具眼眶盯向了他們。
他斜擺著滴血的大砍刀,轉而向他們一步步逼近,如同冷冰冰的機器人,寶拉之前叼在嘴裡的那根煙頭正好插在他肩膀處的衣服上,已經燒著了衣服,冒起白煙,他卻不管不顧,甚至沒有低頭看一眼。
格蒂幾人慌得不行,但顯然不會像寶拉幾個那麽傻,連逃跑都不會,他們手忙腳亂地抄起地上幾個酒瓶子砸過去,轉身就往側門那邊跑。
克裡斯追了上去,他沒出手阻止面具殺人狂屠戮,一方面是彈幕護體又進入冷卻了,想救人也來不及,靠一把左輪乾不掉面具殺人狂,另一方面,他吸取教訓,認為還是盡量不乾預劇情更好。
“砰!”,砸在面具殺人狂腦袋上的酒瓶應聲碎裂,酒味撲鼻的同時,一大團火焰從面具殺人狂身上暴漲而起,將他吞沒。
又是酒精起火……克裡斯無語的閃過這念頭,驀地發現,自己奔跑的速度一下子慢了幾倍,舉手投足,可能比八九十歲的老人還要遲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