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約翰走進草花旅館。
他很熟悉這裡。
作為一個還算有些手段的騙子,老約翰自然是相當了解這家旅館的。
前台是一個無精打采的中年人,不同於其他城市裡的旅館前台,這家旅館的前台不僅相貌算不上出色。脖子上還有一道猙獰的蜈蚣狀疤痕。
這疤痕為前台平添了幾分殺氣。
顯而易見,旅館的老板對於生意的太多顯得過於草率。
無論是那三美元一晚的價格還是這個相貌可怕的前台都反應了這一點。
“喲,老約翰,又來下藥了啊。”前台打著招呼。
老約翰面對這位前台顯得有些拘謹,兩隻手下意識的挺直放著,目光帶著幾分畏懼。
“是的,福布斯先生,我這次盯上了那個女孩,她是一件品相很好的貨,能為我帶來半年的開銷。”
面對艾琳等人,老約翰撒謊不打草稿,但面對這位福布斯先生,老約翰卻有些過分誠實,這讓人很難不聯想到一些更深層次的事情。
“那就去吧,反正你知道規矩的。”
普尼亞爾到處都是規矩。
雖然在法律上普尼亞爾幾乎沒人會遵守,但正是因為對法律的漠視,在賭場建立了規矩之後,其他有著自己“勢力”的角色也建立了屬於自己的規矩。
比如草花旅館。
在草花旅館中,客人的安全是得不到保障的。
如果是入口或鎮子中心的那兩家旅館,熱鬧的客人們很多,而人多,眼自然就雜,像老約翰這種簡陋且原始的手段基本上無法實現,客人們的安全性起碼還存在。
但位於小鎮邊緣的這家旅館可做不到這些:這裡既沒有客人,也不夠熱鬧。
無論是誰都可以自由出入草花旅館,哪怕是人人都知道的罪犯與騙子。
在進入旅館後,所有人所做出的一切行動都與草花旅館無關,作為場地的供應者,旅館不會對裡面的任何客人進行保證。
當然,也不會提供什麽有助於犯罪的幫助。
而一切從旅館這個場所中所得到的利潤,將有10%會抽成給旅館,這也是草花旅館的營收方式之一。
上邊的人定了旅店的房間價格,下邊的人改不了,那只能增添一些其他的收入手段了。
這裡的除了基本的生活保障外,其他一切開銷價格都比較昂貴,而其中以香煙和酒精的價格最高。
恰好,在這個地方正是香煙與酒精的銷量最好。
很難說這是市場發展的必然階段還是幕後資本操作的結果。
當然,這些背後的東西和老約翰無關。他只知道自己需要賺到更多的錢,然後好好享受。
在與旅館前台福布斯打過招呼後,老約翰獨自來到二樓。
他已經來過很多次了,每一次都能夠得手。
在來到普尼亞爾前,老約翰就是加州某個區有名的器官販子,為了抓捕老約翰,燈塔國當局甚至出動過fbi。
但老約翰如今出現在了這裡。
雖然他在快樂教育的培養下沒有進入大學,可說起自己的專長時。老約翰卻相當得意自信。
即便這所謂的專長是任何遵守秩序的人看來都會惡心的器官交易。
他來到艾琳的房外,這是最靠近樓梯的房間。
至於他為什麽會知道,這就歸功於他的盯梢了。
如果沒有充足的把握,他又怎麽會下手呢?
老約翰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布製小挎包裡取出金屬簧片與專門特製的銅製細針。
咬住還沒他小拇指寬的簧片,手持銅針,將細針彈入鎖孔,耳朵貼著門,專注的聆聽著。 待細針來到特定位置後,他將細針卡在鎖孔裡,左手取下咬在嘴裡的簧片,輕輕探入,猛然撥開鎖芯,將簧片順時針旋轉,直到出現“哢”的聲音。
老約翰黝黑的臉上露出笑容。
他黝黑的膚色並非是因為長期暴露在太陽底下勞作或其他的什麽原因。
而是他天生就屬於黑皮膚的人種。
防盜門的確是一種防盜方式,但比較可惜的是,對於真正靠著開鎖吃飯的那群人而言,防盜門也就只是個大點的玩具罷了。他們打開一扇防盜門不會比歸位一個標準三階魔方來的更困難。
老約翰踏進屋裡,沒有理會艾琳的行李——他的目的可不是這個,如果因為動了她的東西而被察覺,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他來到床頭,打開水壺壺塞,濃鬱中帶著溫熱的水氣撲面而來,讓老約翰的臉濕潤了些許。
沒有任何猶豫,老約翰從挎包裡拿出一個小罐子。
罐子是陶罐,呈灰白色,打開塞子可以看到裡面是一種濃綠色的膏狀物質,硬要進行比喻描述的話,大概就像是綠色的清涼油?
這種濃綠色顯得相當惡心,簡直就像是被人剛吐出來的大濃痰。
老約翰卻沒有在意膏狀的東西是什麽顏色。或許是習慣了,又或許只是一個單純的色盲,總而言之,這並不是什麽很值得讓人驚訝的事情。
粗大的黑色手指在膏狀的東西上刮了一圈,把這些膏狀物均勻的塗抹在水壺壺沿上。
在這之後,他重新封住了熱水瓶與自己的套環。
這種膏狀的東西對老約翰來說可是個寶貝,它像是某種強化版的安眠藥,可以讓人快速感覺到困意,這樣很難讓人察覺到是自己吃吃了這些東西。
更為美妙的地方在於,這玩意兒裡面含有致幻成分,在吃掉標準質量的情況下,成年男性僅需兩小時就能昏昏欲睡,而致幻性的危害也正是在這種時候展現出來。
比如說讓你在睡覺前看到一個膚白貌美大白腿的妹子說要和你一起在床上秉燭夜談之類的。
這種幻覺會加快受害者的血液循環,讓藥效發揮的更加迅速,完全無法察覺是膏狀藥物物的問題。
而這種膏藥的製作配方則是他曾經認識的某位來自泰國的人販子。
畢竟兩人都屬於拐人行業的,作用不同罷了,同行之間的技術交流實在是再正常不過。
就在這思考的時間裡,老約翰依次完成了對三個房間熱水瓶的塗抹,離開草花旅館,準備深夜再來收尾。
而就在他滿心歡喜於這筆錢來的如此簡單的時候,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老約翰停住了腳步,身體僵硬的顫抖著,但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