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月亮很圓,很皎潔的晚上。
西江月·夜行黃沙道中
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
稻花香裡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
七八個星天外,兩三點雨山前。
舊時茅店社林邊,路轉溪橋忽見。
刀魔一個人在茅屋外吟誦著辛棄疾的詩詞,他心情不錯,看著明月,想起了故鄉的美麗。
李龍嘯來了,還是一人獨自來的,他背著竹簍。看到刀魔一個人倚靠茅屋外,仿佛看見了自己的親人一樣。李龍嘯道:“爺爺好,等了很久吧。”
刀魔趕緊把李龍嘯迎進茅屋中,他期盼的人出現了。李龍嘯走進茅屋,把刀魔吩咐他買的藥拿出來放在八仙桌上。
刀魔的眼神中充滿了感激,因為李龍嘯完成他的給任務,這個任務太艱辛了,不僅翻山越嶺,更可怕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
李龍嘯問:“爺爺療傷需要我幫忙嗎?”
刀魔看著李龍嘯點了點頭,他拿起酒壇倒了一碗酒,慢慢地喝了一口酒,緩緩地道:“你讓我在黑暗的世界裡看見了陽光,在寒冬裡感受到溫暖。”
李龍嘯看見茅屋中放著一個大木桶,裡面盛著熱水,原來那木桶是刀魔療傷用的。
刀魔把那五味藥各取了一部分放進木桶裡,雖然他的功力盡失,他身上有一個傷口,那是被飛鏢射中的傷,已經三年多了。刀魔雖然把毒鏢拔出來,但身上的毒血一直沒有逼出來,被他壓縮在身上。只見刀魔用微弱殘存的真氣運功逼毒,很快從他中鏢的身上流出黑色毒血,那毒血流了足足兩大碗。
刀魔很快暈過去了,李龍嘯趕緊把刀魔扶起來,然後運功幫刀魔繼續吸毒,很快刀魔身上的毒血被他用黑風心法的功力吸出來。
過了半個時辰,刀魔醒了,只見他容光煥發,一下子身體有紅潤的血色。刀魔這些年來被武當的毒鏢殘留的毒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這淒慘的日子沒有多少人知道,因為他已經沒有親人,他的親人都被所謂的名門正派的人士屠戮殆盡,一個夜不剩。
刀魔拿出一瓶金創藥,叫李龍嘯幫他敷在背上的傷口。
李龍嘯很快便把金瘡藥敷在刀魔的背上創口。刀魔感覺一下子好很多了,他已經能暢快地呼吸了。
刀魔拿出一個酒碗,放在李龍嘯面前,然後說:“恩公,喝點酒吧,能驅寒!”
刀魔拿起碗,喝了一大口酒,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他是個豪爽的漢子,刀魔道:“自己以前走南闖北的,能夠一個人獨當一面,江湖中的人聽到刀魔兩字都會不寒而栗。什麽武林九大門派,少林、武當也不過在他眼中是二流門派,靠的是人多勢眾贏人,簡直就是為江湖人所不齒的。刀魔與少林掌門人智果大師單挑的話,不出十招,他便能拿下智果禿驢的頭。”
李龍嘯問:“為什麽名門正派不按江湖規矩來與魔教的高手搏殺?”
刀魔道:“名門正派那些人很多都是卑鄙的貨色,他們殺人搶劫,無惡不作,受到他們侵害的大有人在,誰來主持正義,沒有人敢出來主持正義,敢主持正義的人都差不多被他們圍攻或暗殺。這就是江湖的世界,弱肉強食呀。”
李龍嘯問:“你的傷還能複原嗎?”
刀魔道:“不能了,我受的傷太重了,能多活些日子已經不錯了,雖然毒血逼出來了,可是我的五髒六腑已經被震傷了,就算華佗再世也救不了。”
李龍嘯問:“那買的藥只能延續你的生命嗎?”
刀魔說:“毒血逼出來後,
我能夠多活一個月,一個月已經足夠,可以教你練功,日後你也不用再受人欺侮的。” 李龍嘯沒有說話,他不知說什麽好,因為眼前頭髮蒼白的老人是那樣的可憐,他舉目無親,隻一個人苦苦地活著。從原始社會發展到今天,人類已經很不容,可是人類為了追求財富,為了奴役他人隻好不停地進行掠奪和仇殺,這就是當今的江湖,你不去殺人,別的人也會殺你的。
刀魔的傷對他自己來說不重要了,因為他交了一個可以信賴的人李龍嘯。魔教這些年來,教主不知所蹤,他刀魔一個人隱居偏僻山村,他過得太艱難了,不敢輕易相信別人,怕招來名門正派的圍攻。直到刀魔遇見了李龍嘯,一個十歲的少年。
刀魔是個善良的人,他曾經救過很多人生命,樂善好施。可是那次陷入圍攻他是被魔教中的奸人出賣,導致自己身受重傷,功力盡失,對一個學武的人來說,失去功力是最痛苦的事情。
刀魔學會喝酒,只要有酒喝,他就不會感到寂寞, 不會感到人生沒有意義。刀魔有自己的打算,他要報仇,可是他已經是個廢人,隻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李龍嘯的身上。
刀魔喝著酒,看著美麗的月亮,他心中已經知足了。江湖已經不再屬於他刀魔的江湖了,他需要一個人安安靜靜地思考。
刀魔問:“你學了武功會去哪裡?”
李龍嘯搖了搖頭,失望地說:“老前輩武功蓋世還遭人暗算,學了武功又怎樣,還不是更容易樹敵。”
刀魔笑了,他笑得很快樂,因為他明白了江湖是險惡的,人與人只見很難用一種可以信賴的關系來看待。李龍嘯還小,已經懂得江湖的險惡,看來他已經漸漸地長大了,唯一不足的是社會閱歷不夠。
刀魔說:“我把一本刀譜傳給你,你學會後把刀譜燒掉,這世界上再也沒有人知道這刀的秘密了。”
月光下,刀魔念著刀譜的入門招式:“第一招血色殘陽,這招講究的是快,是魔教中最快的刀,一招可以幻化出十八式的殺著,而且江湖中無人能躲過這一刀。”說完,刀魔演示了一遍,可是刀魔已經強弩之末,光是傳授這刀法已經快耗盡他的殘余真氣。
李龍嘯學得很認真,這招血色殘陽是魔教最快的刀法,怪不得刀魔冒著垂死的生命也教他。
刀魔的傷在月光流著血,他的身體很虛弱,喘著氣說:“我的時日已不多,你要學會這刀法。”
李龍嘯點了點頭。
刀魔又拿酒壇倒酒,然後拿起酒碗喝酒。喝酒後,他感覺稍微好多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