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婉兒沉默了半響,美眸上下打量著她面前的李無塵。
第一次發現,一個在她印象裡無所不能的男人,竟然還有他不懂的事情,這讓慕容婉兒很是興奮。
“你求我,我就告訴你。”
慕容婉兒雙手撐著書案,身子向前傾斜了少許。
一抹動人心魄的溝壑,映入了李無塵的眼中。
半響沒有得到對方答覆的慕容婉兒,低下頭,正對向李無塵目光所視的方向。
卻並沒有任何的羞澀,反而舔了舔誘人的朱唇,將身子又向前靠了半分。
李無塵咽了口唾沫,別過頭,道“此事我心中也有猜測,不說也罷。”
談話間眼神躲閃,絲毫不敢再往前看半分。
終於將了李無塵一軍的慕容婉兒心滿意足的做回原位,大眼睛再次打量了對方一眼。
嫣然笑道“倒也不是什麽秘密,你問他人也能問得到,不過是繳納了巨額的保護費罷了!”
“保護費?”
李無塵一愣,這的確符合他的猜想,若是想要在北戎鐵騎的刀鋒下保留自己的產業,那麽必然要先滿足他們的胃口,或者……
“錢財流往了何處?”
他沒有去問到底花費了多少金銀,因為這根本沒有多大的意義。
在這種關卡之上,保護的可不單單是產業,還有自家的人身安全。
所以所需要繳納的所謂‘保護費’,想來不菲。
慕容婉兒似是要有準備,開口便答“錢財流轉了很多人之手,幾乎中轉了半個大衍,所以很難追查,不過你若是想要問確切的信息,不該來問我。”
她眼眸放光,能見到李無塵這種虛心求教的態度不容易,所以對於她來講,這些天的努力也不算白費。
“那該問誰?”
李無塵眉頭微皺,也知道對方有下文,所以並未催促,也沒有流露出急切的表情。
他也算是看明白了,對方這是在逗著他玩,故意的在這吊著他。
見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反應。
慕容婉兒撇了撇嘴,玉手微微朝門外招了招,道“進來吧。”
‘吱呀~’一聲的輕響。
門外進來了一名著灰布袍的老者。
李無塵見到來人,不由得大喜。
“邢老!”
邢甲微微躬身,雙手抱拳,態度恭謹的朝著李無塵行禮說道“老仆邢甲,見過少主。”
驚喜消退,李無塵方才反應了過來,問道“可是小月兒未來?”
慕容婉兒聽見對方這麽關心自己的紅顏,也不問問自己做這麽多到底辛不辛苦,不由得輕哼一聲,氣鼓鼓的將頭偏向一邊。
邢甲搖了搖頭,道“柳明月姑娘在您離開不久便來了,不過……。”
邢甲有些欲言又止。
“不過什麽?”
李無塵忽視了慕容婉兒的小情緒,頗為緊張的朝著邢甲高聲問道。
“她似乎與二皇子殿下私交甚高。”
猶豫了片刻,邢甲還是開口說出了實情。
“二皇子?林長空?”
李無塵眼神飄忽,突然想起了那個城府深似海般的林長宇。
若是沒有他,或許自己也不會來這該死的北戎。
也不用卷入這令人頭疼的肮髒權錢交易中。
“是的,近來二皇子殿下邀請柳明月姑娘前往二皇子府小住,所以得到大小姐召喚,老仆就來了。”
邢甲的聲音平淡,
就如同在說一件十分平常的生活瑣事一般。 可他是如此,李無塵卻不是如此,剛欲再次開口,卻被一旁被醋意填滿整個胸腔的慕容婉兒給打斷了。
“不是問銀兩流向嗎?怎麽問起你的小情人了?”
話語間酸溜溜的,俏臉也因為怒火,給漲的通紅。
她發誓,回了京城以後,一定會將這所謂的柳明月給抓回來!
好好的!瞧瞧!!!
這話脫口,李無塵方才反應過來了自己的失態。
急忙向慕容婉兒投去了一副歉意的目光後,方才轉過頭看向邢甲,繼續問道“這戎邊城保護費的白銀流向,你可知曉?”
邢甲定了定神,再次抱拳,躬身道“回少主,請容老仆先從這北戎十城的‘保護費’說起吧!”
李無塵輕輕點頭,抬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回稟少主,北戎十城豪商眾多,雖明面上經營著正當生意,但背地裡,卻從事糧草與鐵器交易,其中多數皆是流轉到了北戎人的手中。”
“北戎人?”
李無塵眉頭緊鎖,有些不敢想象還有敢如此資敵賣國之人。
“是的,少主,他們背後站著的是文宗,所以在戎邊十城通行無忌。”
“再加上北戎人不通鐵器打造,需求量極大,所以每年的交易金額達到了數十萬萬兩。”
邢甲抬頭看了李無塵一眼, 歎了口氣,繼續說道“由於北戎銀礦稀少,所以在雙方協商之下,便會隔幾年上演一趟滅城慘案,滅城半數銀兩歸於那幕後之人,其他的用於鐵器買賣。”
李無塵深吸了一口氣,並未開口,靜等邢甲下文。
“而這件事,在豪商之中不是秘密,所以便是‘保護費’的由來。”
邢甲微微拱手,算是揭過了這一段的話題。
“那白銀流向呢?你還沒說!”
李無塵皺眉,這些事情雖然根本無法想象,但卻不是他現在需要的。
他想要找到源頭,這樣才能讓對方低頭,放過尹元康。
至於其他,以後再說。
邢甲看了李無塵一眼,心頭整理了片刻,方才繼續開口,道“少主,若是您想通過這個找到幕後之人,老仆還是請您放棄吧。”
他的聲音誠懇,顯然是想奉勸李無塵從這漩渦之中抽身離開。
現在為時未晚,真等卷進去,那便後果難料了。
能輕易操控北戎十城生死之人,背後所擁有的能量,是根本不可想象的。
甚至可能……
皇家也參與了其中。
“你繼續說!”
李無塵的聲音帶著不容拒絕,他不怕淌這趟渾水,他怕的是以後尹元康這種慘案再次發生。
戎邊城在破城之時的人口有三十二萬八千余人。
但是現在幸存下來的,不過是區區十六萬。
整整半城百姓,不是淪為了枯骨,就是被北戎人脅迫帶走,成為豬狗一般的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