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聽說阿古拉千夫長抓了一名大衍的將領?”
他的聲音一如先前的含糊不清,偶爾伴著齜牙咧嘴,似乎每說出一句話都如同重若萬鈞一般。
“是的,就關在前面,現在正被吊著抽打拷問,也不知道他能挺的住多久。”
那北戎人大聲高笑,並且小聲的對著李無塵說道“我們開了個賭局,就賭他什麽時候死,你待會有空的話,麻煩幫我們看看回來告訴我。”
李無塵一愣,這算得上是剛打瞌睡,便有人送上了枕頭,內心大喜,卻面上沉靜的說道“我是願意幫你們去看的,但是我怕我過不去啊。”
聽到李無塵的答話,連帶周邊的北戎守衛都笑了起來,連聲說道“你難道不知道那邊看守的守衛是阿魯的安達嗎?這裡他也有份,你就說是阿魯叫去的就行。”
哄笑聲中,李無塵婉拒了要他也下一份注的建議,轉身便離開了泉眼。
按著他們指去的方向,沒有過多久,便到找到了關押囚犯的位置,人還未至,便聽到了一道又一道的喝罵聲,以及長鞭抽打著軀體的悶響聲。
“那小子,你是沒吃飯嗎?這力道給爺爺撓癢都不夠。”
那裡圍著十數名北戎人,不斷打量著正中間高綁於樹上的王冀,而其中最為魁梧的一名大漢,正不斷的揮動著皮鞭,臉色漲紅,顯然是被王冀氣的不清。
“再用點力,等爺爺出去了,通通還給你!”
雖然已經到了這般地步,王冀硬是沒有哼出一聲。
“下面領軍的是何人?”
那大漢似乎也是被王冀氣的夠嗆,停下手來,盯著他,自一旁取來了一柄彎刀,看架勢如果他再不說,那麽便要將之給結果了。
王冀盯了對方手中的彎刀一眼,冷笑一聲,朝著那壯漢啐了口血水,臉上滿是嘲諷,高喝道“有種便把爺爺打殺了,不然待會定有你好看的。”
李無塵悄然走了過去,對他這無畏態度欽佩的同時,又有些無語,看著那已經接近暴怒的壯漢,當即踏步走出。
“這就是阿古拉大人擒獲的將領嗎?還真是皮實啊!”
他側過頭,一步走到了壯漢的身前,走到了王冀面前,看似在打量對方那滿是鞭痕的傷體,實則擋住了對方的彎刀。
“你是何人?”
大漢微微皺眉,若不是看著李無塵的北戎盔甲以及北戎人相貌,恐怕現在就已經一刀砍來了。
李無塵回過頭,討好一笑,走到那壯漢面前,小心掏出了一塊分量不輕的銀兩,不著痕跡的悄悄遞給對方,並附在他耳邊說道“是阿魯要我來的!”
說罷曖昧的朝對方挑了挑眉,繼續說道“我壓了他活過正午,通融一下。”
那大漢捏了捏手中的銀兩,眼中瞬間帶起了笑意,熟絡的拍著李無塵的肩頭,笑道“原來是阿魯的朋友啊,你托付這個事恐怕有點不好辦,畢竟......”
他拖了個長音,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隙,隨後伸出了那粗大的右手,朝著李無塵用大拇指與食指相互搓了搓,其意不言而喻。
看著對方的表情,李無塵哪還不知道對方要啥,滿臉為難的又從兜中掏出了一小錠碎銀,道“我只剩這麽多了,再多只怕回本都難。”
那大漢聽罷大笑,熱情的將李無塵拉到了一旁的石頭前,上面擺放了些許肉干以及不少的山泉水。
他端碗痛飲了一口,看向不遠處的火光,擦了把額頭上的汗珠,
對著李無塵笑道“這些大衍人估計都已經被燒死了,拓跋大人也真是費這麽多功夫乾嗎?直接帶人一個對衝,便可以將那群大衍豬玀盡數殺死。” 李無塵點頭應是,隨後便招呼著其他人喝水。
見所有人都喝過水後,李無塵的眼睛微眯,嘴角泛起了一絲冷笑,雙手掐訣,在這兩界山的周圍,突然燃起了熊熊烈火。
由於這次所用的符紙,朱砂的質量都還不錯,效果相較於之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四周的火光衝天而起,點燃了周邊的樹木,山石,野草。
一股熱浪不斷的朝著四周噴湧,那本就熱的滿頭大汗的北戎人,更是有了些許缺氧了的感覺。
“那群該死的大衍豬玀,竟然防火燒山。”
那大漢痛罵了一句,便再次抓起長鞭準備抽打王冀。
“我大衍天軍來了,爾等蠻夷馬上便要全部死在這,我記得你,待會一定給你抽筋扒皮,掛在這棵樹上。”
王冀見到了周圍的異樣,頓時亢奮了起來,絲毫忘卻了自己還在對方的手裡。
那大漢走上近前,長鞭剛剛揮出,卻突然停頓了下來,不知為何,一股十分灼熱的感覺自他的胸腔冒出,直奔大腦。
他可以發誓, 自己絕對是隻喜歡女人的,可現在,他卻感覺眼前的王冀是如此的動人,就如同他幼時所見的部落中最美麗的女人一般。
那種懵懂,那種無知,那種衝動,以及夾帶的些許亢奮。
他的整個世界宛若都被一股桃紅色所佔領了,是越看面前這個滿是絡腮胡的糙漢子越喜歡。
“安達,我好像找到愛情了!”
那大漢沒有回頭,那滿是橫肉的大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絲嬌羞。
李無塵強忍著笑意,並沒有開口,他哪裡會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這是他自行研發並加強的一種藥劑,名叫‘策馬奔騰之人間快樂水’
效用極強,僅一滴原液,便可以讓上萬人成為發狂的野獸。
“你......你要幹什麽?”
王冀的臉上恐懼感越來越重,不為別的,那高若兩米的大漢伸出了他那滿是絨毛的大手,竟摸向了他的臉頰。
這不重要,他可以發誓,他在那大漢的眼睛裡,看見了旺盛的浴火。
“要殺要剮,你來便是,但是你離我遠點!”
他做夢也沒想到,被對方打成了這樣就算了,現在竟然還上了手。
頭皮發麻的王冀,努力的開始掙扎了起來,但被牢牢綁死的身體,除了能讓他輕微晃動一下之外,並沒有任何的作用。
他可不想晚節不保,特別是毀在這個胸毛比他頭髮還長的北方蠻夷手上。
“滾啊!!!”
王冀嘶吼著,瞪大著眼睛看著已經變成滾動肉搏場的四周,心頭頓時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