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圖爾瓦斯撕心裂肺的怒吼宣泄,帶著倒鉤的血紅荊棘藤蔓瘋狂地從體內往外生長,每一條藤蔓依附有超凡力量,極其恐怖。
“因特維亞大主教說得沒錯,想要激怒你,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提及女王。”米拉氣質靜雅,嫣然淺笑,運籌帷幄注視對方。
“因特維亞!那個該死的女人,總是一副上位者面孔,永遠覺得自己可以執掌一切!”圖爾瓦斯眸光陰冷,黑如墨汁的液體裹住荊棘藤蔓,緩緩抽出,血液渲染一地,傷勢觸目驚心。“我不會向她們屈服,更不會當她們的一條狗,我不會被打敗!”
“職業者的世界,不當屠夫,便為羔羊!”
他趴在地面,手指扣碎石塊,臉龐扭曲得仿佛野獸,龐大到令人窒息的黑暗能量震懾附近“惡靈”匍匐跪地,瑟瑟發抖。
當所有荊棘藤蔓抽離身體,圖爾瓦斯無視重傷之軀,咧嘴笑道:
“看吧,她殺不死我!”
“居然跟我玩這種小手段,一點也不符合你殘忍狠辣的性格。”
米拉平靜如水望著他,將鬢角發絲撩到耳背,輕言細語道:
“你可是第六階層的職業者,來找你麻煩,不用點手段怎麽行。”
“麻煩?”圖爾瓦斯細思磋磨幾秒,半眯起深紅眸子,饒有興致猜測,“你想要初始之書?不,背叛荊棘會時,你已經掌握兩種唯一性,不缺唯一性才對,那麽就是為別人而來,我想想……前段時間有幾個好玩的家夥闖入我地盤。霍爾,不,他年齡太大,你們也扯不上關系,是暗影提及的莫文.維爾多?”
“小家夥給我一種不一樣的感覺,有未知力量在刻意保護他。”
米拉靜雅姿態絲毫未變,不答反問:
“講完了嗎?想拖延時間恢復傷勢?你太小瞧女王的力量,也太高估了自己,沒有三四天,你無法驅除體內殘存的‘荊棘’。”
“拖延時間?哈哈!”圖爾瓦斯笑得狂傲,笑得放肆,笑得刺耳,手腕纏繞的銀鏈掛有紅寶石,響著輕靈之音,“米拉,是你太高估了自己,給你一個機會,與我合作,只要魔神成功降臨,就有希望超凡。”
“魔神……超凡……你!”米拉忽地意識到什麽,愜意表情驀然凝重,沉聲低罵:“你簡直就是瘋子!你絕對會被欲望所吞噬!”
圖爾瓦斯帶血手掌捂住臉龐,冷哼:
“不瘋狂的人生,只能稱之為墮落!到時候,就讓整個明朗幾十萬人,作為魔神降臨的禮物!”
“真如此,命運女神教會、光明與奇跡之神教會、威廉國王不會放過你。”話語一落,米拉身軀分解成數以百萬隻紅蝴蝶,朝著遠處快速飛舞。
“其實,我很欣賞你,我們屬於同類人。”圖爾瓦斯自言自語一句,瞬間化為影子,稍縱即逝,消失得無影無蹤。
醫院四樓,三道人影默默注視這一幕,儼然議論。
千媚:“暗影,你接觸過她,是不是像傳聞那樣恐怖?”
暗影:“比起恐怖,我更覺得她是喪心病狂的惡魔,為了一個男人,放棄一擊殺死我,反而刺我幾十刀!”
千媚:“男人?誰啊?你怎麽沒和說過?”
暗影:“勸你別打他的主意,古之學者會的智者和星月之主教會的職業者都與他有聯系。”
千媚:“真想看看,什麽男人能讓夜魔動情……”
惡徒:“沒意思……”
……
明朗城市南邊,牧山。
中午12點12分的陽光明媚奪目,楓紅似火的樹葉為整座山峰披上了一件優美禮服,又一次新建的雨亭立於湖畔邊緣,
無數紅蝴蝶凝聚成紅裙少女,曇花一現般虛幻。霎時,圖爾瓦斯從楓樹陰影裡出現,輕蔑道:
“戲弄我一番,就想逃走?”
“不,那座精神病醫院雖然荒廢二十多年,但附近依舊有人居住,動靜鬧太大,會傷及無辜。”米拉幽幽卷起裙袖,漫不經心回應。
聽到這句話,圖爾瓦斯愕然兩秒,蹙眉沙啞低語:
“你居然會在乎普通人的傷亡,你真的墮落了。”
“人嘛,經歷一些事情,總會有改變,他可不喜歡我殺戮。”沐浴陽光下的米拉流露一抹幸福淺笑,微風卷起秀發飄舞。
圖爾瓦斯鋒芒一閃,衣袖滑落特製純黑匕首,隨手一刀,靈能壓縮成血紅斬擊,雨亭轟然倒塌,掀起一陣灰塵。
如果“雨亭”會說話,或許想表達:拜托!我招誰惹誰了?
“大主教,破壞公共物品,可是要賠償的。”米拉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輕挑一句,暗紅匕首猛地劃過對方脖頸,卻撲了個空。
“荊棘會的暗殺者擅長速度,跟我比,你太幼爾瓦斯簡單粗暴,沒有施展華麗能力,僅僅以深如海淵的靈能肆無忌憚壓迫而下,不遠處的石梯裂紋蔓延,樹木樹枝不斷掉落。
四目相對,兩人身影瞬息幻化殘影,金屬碰撞聲鏗鏗作響,空中時不時閃爍火花,速度快到肉眼看不清。
受傷了,還這麽強……米拉不敢絲毫松懈,衣裙被劃*於下風。
“這就是你的極限?”圖爾瓦斯不屑一顧,靈能壓縮到駭人聽聞的程度,揮刀,血紅光芒攜帶無可匹敵之威勢,摧毀數百上千的樹木,大地土崩瓦解,深深溝壑震懾人心!
他邪惡而高傲,驍勇而無拘,孤立斜坡,冷眼俯瞰塵埃裡的人影。
“極限?你有見過我的極限嗎?”漫天灰塵隨風散去,米拉完好無損優雅站著,稍微活動手腕,幽幽自語,“太久沒和危險的家夥戰鬥,心態有些不夠專注。”
“大主教,熱身結束,那麽……在兩大教會趕來之前,我必須揍你一頓!”
倏然,米拉縱身一躍到半空,靈能護住裙擺,防止走光,手掌莫名劃破傷痕,鮮血凝聚成一把巨大鐮刀。
烈日陽光下,她整個人變得截然不同,雙眸仿佛萬年寒冰一樣冷,宛如來自深淵地獄的“死神”,徘徊人間收割“靈魂”!
無言無語無聲,米拉高舉血紅鐮刀,橫向揮出。
紅光一閃,轟鳴響徹天地,幾百米高的牧山直接被攔腰斬斷,泥土碎石就像河流往下滑落,虛空爆炸,余波擴散!
“呃嗚……”巨大到誇張的肉球發出“呃嗚”聲音,擋在圖爾瓦斯身前,深到幾乎將它斬殺的傷口肉眼以可見速度愈合。
“米拉,論瘋狂,你不比我差。”圖爾瓦斯從肉球後面走出,陰森沙啞笑道:“如果我們不壓製靈能戰鬥,整個明朗都會成為一片廢墟,要是引來教皇級別的存在降臨……”
他話語未完,紅裙少女衝刺接近,一腳踢飛惡心的肉球,血紅鐮刀敏捷揮舞。
“教皇降臨,倒霉的是你,願望羊皮卷選擇在明朗奪魂,你走不掉,而我隨時可以遠離克羅王國。”
一語戳到心中事,圖爾瓦斯表情愈發肅穆——事實而言,他確實不能離開明朗,“願望羊皮卷”不知為何接連指定奪取明朗市民的靈魂。
他思維恍惚的刹那,幾隻紅蝴蝶映入眼簾。
轟!
耀眼奪目的紅芒閃爍,紅蝴蝶膨脹爆炸,周圍百米被夷為平地!
圖爾瓦斯衣袍襤褸,原先荊棘藤蔓造成的傷口血液流淌,低吼道:
“你徹底惹怒我了!”
“剝奪光明,侵襲生命,腐朽物質,籠罩世界——黑煞!”
一種難以言喻的黑暗物質飄忽又凝聚,凝聚又擴散,猶如一團不規則能量體,漆黑到光明也無法穿透。
“詛咒的波動,黑煞的變異能量,大主教級別的存在確實強如‘半神’。”米拉腹誹分析,連連退後,避免黑暗物質沾染身軀。
血紅鐮刀化為血液回到體內,她左手伸直,一把暗紅長弓出現,血腥味彌漫,附近溫度陡然降低。
米拉右手拉起弓弦,三支暗紅長箭凝聚,松手,嗖!嗖!嗖!
迅如疾風,快如閃電,黑暗物質好似鏡子般詭異地支離破碎,箭矢貫穿圖爾瓦斯左肩,剝奪生命與血液!
這位原荊棘會大主教拔出暗紅長箭捏碎,由於失血過多,臉頰更加蒼白幾分。
他死死頂著少女手裡的長弓,深紅眸子閃爍一絲震撼:“唯一性‘赤血’,真不敢相信,你居然得到了它!”
“為了它,我可是差點死去。”米拉莞爾一笑道。
樹以無,風不止,黃沙灰塵卷動,兩人凝視對方,戰鬥一觸即發!
……
明朗中心街區,某座別墅二樓。
莫文感覺腦袋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睜開眼睛,陽光溫暖,呆滯兩秒,才如夢初醒緩過神,不,應該說就是從噩夢中剛剛蘇醒。
側頭,他看見艾米婭鼻息平穩地躺在柔軟床鋪上,伊莎利亞同樣如此;老安迪蹲著研究羊皮卷刻畫的“入夢”儀式,找尋被干擾部分;伊麗雅靠著牆壁,時刻警惕女巫突襲。
見兩人蘇醒,他們微微松了口氣。
“安迪先生,艾米婭她……”莫文首先關心的就是妹妹安全情況。
“沒事,我幫她脫離夢境的瞬間,施加了沉眠咒語,睡三個小時就會醒來,並且,我對她進行了輕微催眠,讓她忘記噩夢發生的一切,以及與伊莎利亞的赴約。”老安迪抬頭望向他,嗡嗡解釋道。
莫文呼出一口氣,輕輕頷首,頗感疑惑追問:
“為何要讓她忘記赴約的事情?”
不等老安迪回答,霍爾起身戴好黑色半高禮帽,明白意圖道:
“你想想,兩位女巫是古老危險的存在,讓艾米婭繼續留下來赴約,風險太高。你現在帶她回家,隨意編造理由,斷絕她們今後的來往才是該做的事情。”
霍爾深深地看著莫文,耐人尋味補充:“你很擅長的強項。”
呃,探長,我說自己不會撒謊你信不信?看來,我的“演技”還有待提高……沒辦法,為了不引起教會注意,為了不自找麻煩,很多情報我只能選擇隱瞞或以隱晦方式告訴你,嗯,善意的謊言……莫文心裡嘀咕一陣,慎重點頭道:
“我會盡量說服她。”
霍爾微不可見地頷首,心照不宣,拿出純金懷表,啪地按開,看了眼,儼然吩咐:
“在夢境裡待了兩小時左右,諾蘭應該將消息匯報給了老探長,我們先回偵探事務所。莫文,你就帶著艾米婭回家,下午繼續去找羅森訓練,女巫和伊利莎麗的事情,你無需操心。”
“好的。”莫文服從安排回應。
緊接著,他以公主抱的姿勢抱起瘦弱的妹妹,跟在眾人後面,快速撤離豪華別墅。
良久,寂靜臥室余音嫋嫋,銀白長發的涅槃梅斯和銀白短發的凱齊婭如若靈魂,從伊莎利亞體內飄浮空中。
“姐姐,他們肯定會將事情匯報給命運女神教會,我們狀態不完整,必須控制伊莎利亞逃離明朗。”涅槃梅斯淺笑著提議,沒有絲毫緊迫。
“莫文……”凱齊婭略微失神地瞭望窗外遠去的私人馬車,嗓音冰冷道:“行吧,我們現在就去蘭蒂斯王國,‘他’在哪裡遺留了一種力量,稱之為——神權。”
“神權?我怎麽沒聽‘他’說過?”涅槃梅斯驚愕茫然反問。
凱齊婭收回目光,虛空刻畫複雜繁瑣圖紋,冷漠低語:
“神權牽扯重大,‘他’也就與我提及過而已,掌握神權,我們就能重鑄完美容納靈魂的身軀……那種神權埋葬在第三紀元所羅門帝國星之柱和月之柱的宮殿裡面。”
圖紋刻畫完畢,伊莎利亞睜開眼睛,呆滯坐起。
“離開前,要不殺了她的父母?”涅槃梅斯殘忍一笑詢問。
凱齊婭整個人融入伊莎利亞體內,毫無情緒波動得聲音飄忽不定:
“勸你別有多余想法,抓緊時間走,想要打開遺跡,還得獲取一把鑰匙。”
涅槃梅斯收斂異樣,轉變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姿態,身影化為灰霧。
……
圖瓦爾街,三十三棟連排樓房,201號。
清爽乾淨的臥室充滿少女幽香和陽光味道,艾米婭眼皮抖動兩下,緩緩睜開褐眸,迷迷糊糊頂著天花板。
幾十秒過去,她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掀開被褥,表情一愣:
“咦?我怎麽穿著新買的裙子睡覺?”
艾米婭伸手拾起枕邊廉價懷表,看了眼時間,瞪眼驚呼:“3點29分!我睡了這麽久!”
轉瞬,她微皺秀眉,動作可愛地敲敲腦袋,呢喃自語:
“為何……有種忘記了特別重要事情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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