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文邊品嘗咖啡邊傾聽女子講述,想想問道:
“你有沒有周邊國界地圖?”
“有的,您請稍等。”高勒絲踱步書櫃旁,微彎腰翻找堆積在一起的各類資料。
很快,她拿著一張折疊地圖和暗紅外殼鋼筆回到沙發,簡單整理茶幾,將地圖攤開,認真畫線描述道:
“夢先生,這是混亂之城,這是我們目前所在位置,沿著這條街往河流方向,穿過碎石林,就能抵達命運女神教會掌控的其中兩道門,間隔約兩千米,算是最近的兩道門,然後這些灰白區域就是蘭蒂斯王國,還有周邊各國交界線范圍。”
凝眸,莫文小幅度往前傾,順著鋼筆描繪的路線觀察,蹙眉詢問:
“灰白區域……沒有蘭蒂斯內部地圖?”
高勒絲輕搖頭,篤定回答:“以前或許有,現在絕對沒誰掌握內部地圖,歷史記載裡,教會對蘭蒂斯相關內部地圖進行過搜集銷毀。”
為何要銷毀?緊接著,莫文又問了幾個問題,大概了解想要的情報,起身,從風衣內層口袋拿出3金票5裡恩遞給對方。
“夢先生,您多給了我5裡恩。”高勒絲隨之站起,急忙出聲道。
“我打算用5裡恩購買這張地圖。”莫文隨口一笑,拾起茶幾地圖折疊好,提著皮箱,握緊細劍,踱步開門,朝著外面走去。
“謝謝您。”高勒絲發自內心表達感激,禮貌送顧客離開。
北國風光,千裡冰封,萬裡雪飄……莫文孤立樓房階梯邊緣,瞭望風雪覆蓋的城市,嘀咕念叨幾句壯麗詩詞。
駐足幾十秒,他順著鍍金表鏈從馬甲口袋拿出廉價懷表,啪地按開:
“6點49分……先去購買食物和純水,再買一根合適的手杖作為魔法導體,以及一匹能橫跨沙漠的駱駝,
剩余6金票5裡恩,不知夠不夠。”莫文略微思索,合攏表蓋。
他打定主意,開始尋找百貨商店,進行購物。
……
“走快點,磨磨唧唧,誰敢停步,當初處決!”
白雪皚皚的荒涼沙漠區域,幾名魁梧健碩的壯漢手持槍械,押送附近城市抓捕的罪行嚴重的罪犯前往命運女神教會掌控的門。
“大人,求你讓我休息幾分鍾吧,這都走了差不多四個小時,太冷了!”衣裳襤褸且單薄的中年男子卑微地懇求,臉龐和手腳凍得發紫,渾身顫栗,步履蹣跚。
砰,一枚子彈無情貫穿中年男子腦袋,血紅和乳白飛濺雪地。
“聽著,誰想休息,那就永遠在這裡休息,6點整之前必須抵達門的位置,否則,全部當場處決!”為首魁梧男子彎腰撿起屍體背著的包,目光凶狠掃視戴著鐵手銬的罪犯,邁步前行。
貝琳婭.雷格特不忍地看著屍體,看著男子絕望眼睛,看著血液染紅雪白,心臟怦怦劇烈跳動,表情慌張驚恐,咬緊牙關低罵:
“真不是人,連休息都不給,他們穿那麽厚,我們才兩件單薄衣服。”
“別說話,安靜走,相信女神會庇佑我們。”羅修斯.雷格特沉重提醒妹妹,並呼出一口白霧,搓搓手掌,跟在隊伍中間緩步。
兄妹倆身側,巴比赫茲嗤笑自嘲:
“女神庇佑?呵呵,我們都是被神靈拋棄的可憐人。”
旋即,十五名罪犯和七名押送人加快速度趕路,半小時後,巍然聳立的高牆映入眼簾。
“那就是被稱之為絕對領域的牆壁——絕望牆!”貝琳婭眼眸呆滯仰望遠處高牆,內心不由自主產生絕望感。
她失魂落魄走著,嘴唇顫抖問道:
“哥,我們,會死嗎?”
“放心,我會守護你。”羅修斯冰冷雙手緊握,毅然決然承諾。
突然,眾人視線投向從斜坡緩步而來的男子。
那男子身穿黑風衣,戴著半高絲綢禮帽,左手持有細劍,右手牽著駱駝,駱駝兩側挎著許多大大小小布袋,包括棕色皮箱,背著一套被褥和幾件毛絨衣服。
罪犯?看著更像無家可歸的流浪人群……莫文斜視搖搖欲墜的一群人,又瞭望遠處巍峨高牆,深黑石塊堆積到約三十米高度,棱角清晰,隱隱可以看見幾棟類似別墅的低矮樓房,一扇厚重如巨人的蕭瑟鐵門。
可謂歎為觀止,他沒搭理罪犯和押送人,牽著3金票購買的駱駝,以及3金票能夠保存許久的食物、純水、被褥,步履沉穩接近鐵門,一步一個雪印,厚度基本掩埋腳腕。
當莫文完全來到鐵門前,才感應到微許的靈能波動,牆與門刻畫有密密麻麻繁瑣字符、圖紋,構成非常龐大儀式。
“先生,你這是要進去?”穿著古典純白長袍,戴著神職軟帽的神職人員攔住去路詢問。
“我想進去。”莫文沒什麽表情地簡潔回答。
兩位神職人員相顧對視,緊促眉頭,開口提醒:
“這裡是人類禁區,蘭蒂斯,你確定要進去?”
見對方輕緩點頭,神職人員不再多管閑事,按照慣例表達,“6點整,大門會開啟三分鍾,只能進,不能出,每人可以挑選五件物品帶進去……”
就在這時,戴著手銬的罪犯和押送人姍姍趕來,為首魁梧男子笑著討好道:
“兩位大人,這是今天混亂之城克羅管轄區域的惡劣罪犯,原本十二人,有一人死在了雪地裡,剩余十一人就麻煩教會了。”
收完,他隨意揮手,手下們秒懂,拿出鑰匙幫罪犯解開手銬,倏然間,一位邋遢的罪犯推開押送人,轉身就跑。
砰!槍聲響徹,罪犯倒地,不甘心盯著前方,幾秒就失去生命。
這一小插曲沒有引起神職人員任何反應,似乎習以為常。
莫文察覺一道目光在打量自己,追尋源頭,發現別墅二樓凸肚窗旁,灰發白鬢的年邁神職人員默默站著,胸前掛有職業牌:第四階層,“順命人”。
“命運”職業鏈的職業者,難不成每扇門都有第四階層的家夥看守?年齡估測七十幾歲了,居然不回去養老……莫文心裡呢喃一句,從容不迫跟著神職人員往裡走。
眾人來到小型倉庫內,一排排貨架擺放各類物品:食物、水、刀具、火柴、衣服、帳篷、書籍……
除了槍械和危險麻藥等,基本應有盡有。
“你們每人只能拿五件物品,拿了就出來,現在冬季,不想被凍死,最好選擇一件保暖衣服。”神職人員態度隨和提醒一聲。
莫文慢慢瀏覽,腦海想起地球有過類似問題:如果讓你橫跨一片沙漠,只能選擇有限的幾件物品,你會選什麽帶著去?
不一會,所有人挑選完畢,不敢逃跑,不敢說話,不敢有太多動作,麻木不仁有序站著,等待命運審判到來。
神職人員摩挲著懷表,偶爾看一眼時間。
當,當,當……6點整,六道清脆鍾聲打破沉重氛圍,幾十名手持槍械,胸前掛著職業牌的職業者衝出別墅,圍聚鐵門兩側,嚴陣以待。
莫文看著剛才的年邁老者拄著手杖拉下拉杆,機械齒輪轉動聲音傳入眾人耳畔,罪犯們眸子顫抖注視緩緩打開的鐵門,窒息感撲面襲來。
“願女神洗禮你們的罪惡。”幾十位職業者在胸口輕點命運輪盤圖紋,異口同聲念叨。
無絲毫猶豫,莫文牽著駱駝第一個進入門後世界。
“貝琳婭,跟緊我。”羅修斯背著行李,緊握長劍,深吸一口寒氣,囑咐妹妹,跨步走進門內。
兄妹倆踏上蘭蒂斯王國地面,眼前一幕徹底驚呆了他們。
目之所及,不遠處屍橫遍野,白骨森森,幾十具樣貌猙獰的屍體倒在冰雪裡,慘不忍睹。
“嘶,那人我見過,昨天從牢房押走的殺戮狂,不對勁,每人可以帶五件物品,而這些屍體旁一件物品也沒有!”羅修斯聯想到殺人搶奪等情況,趕緊拉著妹妹,想要快點遠離此處。
霎時,風雪中,一群騎著馬的人踩點來到鐵門前,圍住十一名罪犯和勘察環境的莫文。
他們身後鐵門哐當被關閉, 教會神職人員視若無睹。
“喲,不錯,這次還有兩個漂亮的女人。”為首劫匪老大下馬,以極具侵佔性的目光直勾勾盯著貝琳婭,舔舔舌頭,一步一步接近。
“哥……”貝琳婭嚇得花容失色,躲在羅修斯後面。
“老大,看,那小子有駱駝,還有好多食物!”獨眼男大聲喊道。
頓時,十三名劫匪轉向駱駝、食物、以及莫文。
“這小子細皮嫩肉,我喜歡。”獨眼男一語,惹得其余的劫匪仰天大笑,紛紛調侃打趣。
莫文鑲金手杖點地,碧綠色魔法儀式擴散,冷言:
“絞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