蹬!蹬!蹬!
莫文往後移動拉開距離,凝眸注視異變情況,心臟突兀加速跳動,屏息凝神。
房屋典雅煤氣燈忽明忽暗,襯托沉重氛圍,灰白牆壁溢出血跡,流淌地面,持續蔓延,溫度驟然降低,陰冷氣息聚而不散,掀起藍白窗簾,低沉而瘮人的呢喃之音,令人膽寒。
鐵門邊緣,惡靈展露身影,銀製鳥嘴面具,黑袍黑帽,沾染血汙的手套,細長木棍,渾身有著黑霧纏繞。
這就是惡靈?……莫文略微有些緊張,親眼看見所謂的惡靈,樣貌確實不忍直視。
剛才開門瞬間,他感覺腦海微微刺痛,或許惡靈想要影響他的精神情況,製造幻覺,製造詭異,製造驚嚇,吸取恐懼的力量。
然而,開啟“牧師”初始職業,精神力提升1.2,在他眼裡,從始至終就不是艾米婭回來,而是身影朦朧的惡靈偽裝。
所以愣了一下,他故作鎮定退後,握住武器。
惡靈兩次襲擊,第一次消耗邪惡力量刻畫“血跡儀式”,第二次消耗邪惡力量配合暗中人,得以逃跑……兩次巨大消耗,短期內根本不可能恢復,僅憑微弱邪惡力量,無法影響精神力提升的莫文。
當然,惡靈襲擊也在莫文預料之中,自己開槍擊殺對方,這種怨恨無法釋懷。
他牢記探長的話,惡靈消耗邪惡力量逃跑,至少三天內沒有力量繼續襲擊他……周六和周日安全度過,那麽周一開始,惡靈隨時可能突襲。
“祭品……祭品……”惡靈佝僂著身軀,踩著血液,一步一步接近。
眉頭緊蹙,莫文壓製潛意識的恐懼感,沉聲質問:
“雨林山地下手術室的資料被誰拿走了?”
“祭品……祭品……”
惡靈嗓音沙啞重複詞匯,空洞雙目陰森可怕,似乎沒有意識,舉起細長木棍想要敲擊莫文。
“不回答嗎?”
莫文褐色的眼眸冰冷如霜,迅速從皮製腋下槍套拿出左輪手槍,近距離瞄準惡靈腦袋,輕言低語:
“抱歉,時代變了……驅魔子彈了解一下。”
砰!砰!
槍聲余音打破夜晚寧靜,莫文沒有絲毫優柔寡斷,兩發子彈射出。
惡靈晃動身影閃避,一發驅魔子彈射偏,一發驅魔子彈命中右肩,染血木棍掉落地面,化為黑煙消散……它痛苦捂住驅魔子彈造成的傷口,命運女神教會的聖紋散發微弱白光。
“你……最後祭品…..逃不掉……”
那沙啞來自地獄的聲音繚繞耳畔,莫文見惡靈轉身打算逃跑,果斷開槍,砰!砰!兩發驅魔子彈完美擊中後背!
下一秒,惡靈化為黑煙,瞬息間銷聲匿跡,無影無蹤。
牆壁、地面、天花板……所有血跡變淡消失,煤氣燈焰火穩定,黑暗再次蜷縮角落,陰冷氣息退散,一切恢復原樣。
驅魔子彈無法徹底消滅惡靈……莫文有些鬱悶,卻無可奈何,探長說過,“這些武器只能讓你抵擋惡靈片刻,而非能夠擊殺,不要本末倒置。”
“怎麽感覺,這次惡靈的意識比前兩次低很多?行動特別僵硬,神情呆滯,就像……就像傀儡一樣。”
咚!咚咚!
莫文收起左輪手槍,正準備喝口水緩解情緒,鐵門外傳來急促敲門聲,意圖不言而喻。
整理衣領,他端著水杯踱步開門,只見一名身穿警服,戴著警帽的巡警站在門前,表情嚴肅。
“這位先生,
接到舉報,你這間房屋裡面傳出槍聲,麻煩讓我進去勘察一下。”吉普巡警言簡意賅,並出示巡警證件。 “警官,我是諾森大學植物研究講師,剛才進行實驗發出聲響,或許被鄰居誤認為槍聲。”莫文邊微笑解釋,邊請巡警進屋,表現得極其配合。
他開槍的時候就想到會有人找上門來,左輪手槍的槍聲可不小,不過,他有十幾種理由和辦法糊弄過去,即便巡警發現驅魔子彈鐵盒,他完全可以請探長或者伊麗雅出面解釋,兩人可是明朗市總警廳上級警官,身份特殊。
吉普巡警稍微巡視一遍房屋,沒有發現異常,警告莫文晚上不要弄出太大聲響,便奪門離開。
城市文明燈火映照窗戶,玫瑰街區略顯冷清,人流量稀少。
獨坐沙發,莫文端著水杯,將半杯溫熱水一飲而盡,呼出一口熱氣,心情舒緩幾分。
“雖然驅魔子彈和短劍具備抵擋邪惡的效果,但是無法擊殺……必須早點掌握‘牧師’治療和驅邪能力。”
“這次惡靈被三枚驅魔子彈擊中負傷,應該有所忌憚,不會再輕易襲擊我。”
“今天忘記向探長要回紫水晶了。”
種種念頭紛擾而至,莫文冷靜理理思路,分析利弊情況。
良久,他拿出懷表,啪嗒,表蓋彈開,晚上7:33分,啪,合攏表蓋,起身,走進臥室,關緊門窗。
平躺床鋪,左輪手槍和短劍藏匿在觸手可及的被褥中,緩緩閉上眼簾,連接夢境空間。
涼爽微風吹拂臉龐,莫文睜眼發現,自己置身光怪陸離的奇幻世界,碩大無朋的生命之樹,高聳蔥鬱的茂密森林,邊緣“無名之霧”繚繞,仿佛神秘的囚籠。
“這裡是第一條‘路徑’平台。”
他安穩靠著靠椅,視線向上移動,浩瀚無際的星河,璀璨星辰點綴,生命之樹巍然屹立星河之上,不見頂端。
白貓夢琉璃懶散趴在古樹桌面,嗓音悠悠問道:
“你開啟初始職業了?”
“一言難盡,到現在我都想不通……”莫文停頓一下,苦惱反問:“你猜,‘命運’和‘通靈人’我開啟的是哪種初始職業?”
嘴角小幅度上揚,夢琉璃貓爪疊加,雪白眼睛注視他,嗤笑道:
“要我猜,你開啟的初始職業是‘牧師’。”
“你!你知道?”莫文驚駭瞪眼,縱身站起,念頭急轉,“不對,你怎麽會知道我的初始職業是‘牧師’?難道……”
他忽地想起白貓說過,“你的職業早已命中注定。”
當時沒有在意,甚至沒有細想,現在回憶,夢琉璃或許早就知道什麽……莫文眼神波動,不確定嘀咕:
“難道真是唯一性改變天紋儀式?”
“不是改變,是共鳴和覆蓋。”夢琉璃插言解釋,“唯一性有兩種,一種天地孕育,一種天紋儀式衍化而成,‘泉水’屬於第二種,它是‘牧師’天紋儀式衍化的唯一性。普通人刻畫唯一性,在開啟初始職業過程中,唯一性會和天紋儀式產生共鳴,從而覆蓋原本天紋儀式,讓你開啟更適合唯一性的初始職業。”
“這種情況條件比較苛刻……首先,需要有天紋儀式衍化的唯一性,其次,需要普通人刻畫唯一性,最後,需要運用天紋儀式開啟初始職業。”
莫文霍然明悟,捂著額頭,苦笑道:
“那你不早點告訴我?要是知道,我就開啟初始職業後,在刻畫唯一性。”
星辰光芒閃爍,夢琉璃敷衍回應:
“本小姐眼裡,‘命運’、‘通靈人’、‘牧師’都一樣,你自己迫不及待要刻畫唯一性,我以為你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個錘子!……莫文腹誹吐槽。
收斂思緒,將初始職業的事情拋擲腦後,他環顧四周,目之所及:
空曠寂寥平台,粗壯藤條錯綜複雜,原本上來的木製階梯和路線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懸崖峭壁。
另一側,多出一條往上的木製階梯。
夢琉璃起身,一躍地面,邊前行,邊說道:
“別看了,生命之樹二十二條‘路徑’,只能前進,沒有後退路線,你開啟初始職業,精神力提升,踏上第二條‘路徑’不成問題。 ”
“沒有後退路線……”莫文瞭望遠方。
猶豫片刻,他踏上第二條‘路徑’,精神略微刺痛,一瞬間又恢復正常,夢琉璃和他並肩前行。
蒼穹星河變幻莫測,雲霧層層疊疊在樹乾邊緣飄忽不定。
1、2、3……心思縝密的他無聲念叨,默默記住階梯層數,想要看看到達第二條“路徑”有多少層階梯,和第一條“路徑”是不是一樣。
轉瞬即逝,踏足第二條“路徑”最後一層階梯,一人一貓來到清冷遼闊的平台。
迎風拂過,一顆閃爍光芒的金色“星辰”飄浮古樹桌上空,璀璨奪目,環境和第一條‘路徑’的平台基本相似,唯獨多出一張刻印典雅精靈花紋的華貴椅子,精雕細琢。
視線微微傾斜,莫文先是詫異,緊接著表情平靜……高度變化巨大,森林盡收眼簾,更加渺小。
“第二顆‘星辰’?是不是能夠再次讓一人進入夢境空間?”
面對莫文疑問,夢琉璃躍上古樹桌,優雅端坐,神秘兮兮輕言:
“想知道,那就自己嘗試,你也不是第一次,沒必要如此謹慎,這裡可是夢境空間,你的地盤。”
聳肩,莫文這次坦然接近,果斷伸手觸碰“星辰”,那顆被觸及的“星辰”刹那綻放深紅“焰火”,從手臂疾速蔓延,覆蓋身軀。
“這一次,會是誰呢?”
莫文泰然自若坐在靠椅上,靜默注視“星辰”上升到星河之內,與原本最明亮、最耀眼、最閃爍的“星辰”產生共鳴,光芒奪目……